艰巨使命

1871 年 7 月，沙俄强占伊犁后，清政府内部围绕收复还是放弃新疆的问题，展开了一场海防和塞防的争论。1875 年，清政府采纳左宗棠等人加强塞防的建议，进军新疆。在新疆各族人民的支持下，左宗棠仅用两年的时间， 就收复了北疆，平定了南疆。1876 年，清政府平定天山北路，收复乌鲁木齐、玛纳斯等城后，又根据沙俄在强占伊犁时作过等新疆大局稳定“当即交还” 的诺言，再次向俄方提出归还伊犁的问题。从 1876 年 1878 年 3 月，清政府曾派总理各国事务大臣奕、清朝驻俄帮办大臣刘锦棠，以及伊犁将军金顺， 与沙俄驻华公使布策等人进行几次交涉。结果，俄方竟以先商定西路通商事宜再谈伊犁问题来搪塞，或是以事关重大，难在擅专，俟禀总督后再行定议为借口，玩弄左推右诿的把戏，阻挠归还伊犁谈判的进行。

清政府反复交涉，仍不得要领。1878 年 10 月，决定派遣吏部左侍郎崇厚为出使沙俄全权大臣，赴圣彼得堡，直接进行谈判，要求沙俄履行诺言，归还伊犁。然而，昏庸无能的崇厚经过一年的交涉，竟在俄方所谓的盛情款待和花言巧语的欺骗下，于 1879 年 10 月，擅自与沙俄签订了所谓的《里瓦几亚条约》。这个条约使沙俄不仅获得了伊犁的霍尔果斯河以西和特克斯河河谷一带地区的大片领土，而且还取得了重新调整喀什噶尔和塔尔巴哈台两地边界等一系列特权。这一条约的签订，使沙俄从中国所得的东西，已经超过了甘愿冒战争的危险能保持的东西。俄方谈判代表热梅尼在条约签订后表示，俄方是决不会轻易地放弃从中国方面所取得的商业和战略上的利益的。崇厚签订丧权辱国条约的消息传来，全国舆论大哗，伊犁乃我国西北重

镇，新疆的门户，今若举伊犁而弃之于俄，那新疆将不可保，大清帝国也将不可保；崇厚丧权辱国，出卖民族利益，应予惩处，对所订条约也应不予承认。清朝政府统治集团中就崇厚订约问题，又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左宗棠主张对沙俄“先折之以议论（交涉），委婉而用机；次决之以战阵，坚忍而求胜”，这种和战并用的主张得到了清朝政府统治集团中一部分人的赞同。李鸿章又重弹他的卖国老调，他要求履行崇厚所订条约，借口换取沙俄的“帮助”，防止日本侵犯台湾、朝鲜。他这种卖国主张，实际上是使中国完全成为沙俄卵翼之下的殖民地而已。清政府在全国舆论的压力下，立即声明：条约“多有违训越权之处”、“窒碍难行”，不予承认和批准。同时，将崇厚逮捕下狱，判处“斩监候”，用以平息民愤。恼羞成怒的沙俄政府，一面向总理衙门提出“抗议”。一方面在中国边境增兵，以武力相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清政府决定改派曾纪泽再度与沙俄谈判。这个任务十分艰巨，当时沙俄正逞凶中亚，岂肯轻易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清廷颟预孱弱，守住“不欲轻开衅端”一句空话，毫无主见。各派政见纷纭，“总署有总署的意见，京官有京官的意见，左帅有左帅的意见”。曾纪泽分析：伊犁是新疆的门户， 而新疆是祖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今欲举伊犁而弃之，如新疆何？更如大局何？权衡利害，他主张对领土主权“宜以百折不回之力争之”，对通商赔款等项只能忍痛“人权应允”。他又建议朝廷在西北倚重主张以战求胜的左宗棠，同时饬令南北洋大臣加强东海各口守备。在当时昏昏噩噩的官场中，能够做出这样透彻分析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