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挫强暴

吉尔斯、热梅尼是狡诈的外交老手。他们在企图阻挡中俄商改原约的第一轮谈判失利后，8 月 24 日专门召开讨论会，研究与曾纪泽重开谈判的对策。沙俄政府采纳了吉尔斯的意见，派驻华公使布策赴北京与清政府举行会谈；同时，派海军上将率舰队开往远东相威胁，妄图采取外交讹诈与军事压迫相结合的策略，向清政府施加压力。清政府训令曾纪泽一定要据理力争，在俄京谈判。曾纪泽与沙俄外交部再三交涉，俄方同意召回布策，谈判仍在圣彼得堡进行。

月 9 日，中俄双方关于特克斯河域的归还问题争论异常激烈。俄方软硬兼施，曾纪泽镇定沉着，与沙俄进行了严肃的斗争。驻华公使布策蛮横地指出：如中国要特克斯河，则“须以相抵地方补偿本国”，接着他又追问曾纪泽：“中国沿海地方何处可让？”曾纪泽立即严词拒绝：“我想自今以后，中国土地，断绝再让之事！”沙俄外交部重要官员热梅尼又威胁曾纪泽说： “如中国政府不能按俄方条件订约，那就不如打仗合算。”曾纪泽回答道： “若沙俄一味坚持，那清政府就将把前约全行废弃，缓索伊犁。”热梅尼以为有机可乘，急忙要求：“不说明伊犁地方归俄国管辖，将来中国复索此地，岂不为难？本国之意务求结实办法，免得含糊。”曾纪泽回答：“中国断不肯办一文书，将该处地方送与俄国。”并补充说：“中国将来再索伊犁，倘两国不幸有失和之事，中国以兵威来索土地，则何地不可索，岂独伊犁乎？” 俄方代表一听，害怕谈判破裂，有损自己其它方面的利益，最后被迫同意将其所占领的特克斯河流一带全数归还给中国。
月 1 日，热梅尼在照会中，公然提出要中国“补偿”其“兵备设防” 费用，理由是中国不同意《利发第亚条约》，又不向俄国商议，竟然调兵制械，与俄国不睦，逼得俄国不得不花销大量费用来从事兵备设防，所以应向中国要求“补偿”。这真是地道的沙皇俄国的强盗逻辑，本来是它占领中国伊犁，调兵遣将对中国进行军事威胁，反诬中国对俄国不睦。曾纪泽严词拒绝了赔偿“兵费”的无理要求，明确指出：中国不是战败国，为什么要向俄

国赔偿“兵费”。并说：设防兵费“俄国既可以向中国索取，中国亦何尝不可向俄国索取。”沙俄外交大臣热梅尼竟然无耻地说：“无论兵费不兵费，总算是俄国要钱。”他还说：同中国人谈判，必须把“枪口对准他们的胸膛”， “必须把手按在剑柄上，准备和决心拔出它”，“我认为最好是不拘采取任何形式，尽量从他们手中多索取几百万”。沙俄外交大臣格尔斯也叫嚷：“我认为必须向他们露一露牙齿”，“我们不能放弃要求赔偿，如果中国人不愿意理解这点，则我们只有向他们伸出拳头”。老沙皇的狰狞嘴脸暴露无遗。这样，从 1880 年 8 月初，曾纪泽同沙俄进行了长达半年的马拉松式的谈

判。他面对吉尔斯、布策、热梅尔等狡诈狠毒的外交老手，毫不畏惧，沉着应战，坚持“争一分即少一分之害”的主旨，同俄方反复辩论，“凡数十万言”，唇枪舌剑，进行了激烈的交锋。最后，中俄双方终于 1881 年 2 月 14 日，重新签订了《伊犁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