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弹尽负伤之后

切·格瓦拉以及他的战友,玻利维亚藉的游击队员威利,在突击队上尉加里·普拉多指挥一队人马的押解下,被押解到了尤罗山峡中的伊格拉斯村。

加里·普拉多上尉在第一眼看见脸色凌厉而严峻,负伤被浮的切·格瓦拉时,他马上认出了这正是切·格瓦拉。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专家们,早把切·格瓦拉的照片和画像发给了每一个突击队的官兵,使他们对切·格瓦拉的形象全部了然在心了,这一位上尉,现在在认出切·格瓦拉时,几乎禁不住就高叫出一声来,他叫的是“教皇”两个字,然后,禁不住跪倒在地上, 差一点儿晕了过去。

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专家,给他们训练出来的玻利维亚突击队,有严格的指令和规定,即是,在逮到切·格瓦拉游击队的任何俘虏时,要一律进行捆绑,以防继续反抗和逃逸。

但是,加里·普拉多上尉不敢下令捆绑威严不可侵犯的切·格瓦拉,反而,他命令由两名突击队的中士搀扶着切·格瓦拉走路。只是对最后护卫切·格瓦拉的游击队员威利,实行了捆绑。

切·格瓦拉和威利,被分别关在了伊格拉斯村小学校的两间教室里。 来到这里后,加里·普拉多上尉还立即命令卫生兵桑科,给切·格瓦拉

的腿上的伤口,进行了清洗、清毒和包扎。

这时候,通过无线电话,普拉多上尉已经把切·格瓦拉落网的情报,报告给了他的上峰,在很短暂的一刻时间里,所有的电讯通讯网络都畅通起来, 切·格瓦拉被逮的消息,几乎首先通报到美国大使馆,接着通报到玻利维亚总统府,以及武装部队总司令的作战室。

首先,第一个赶到关押切·格瓦拉的伊格拉斯村小学的,正是围歼切·格瓦拉游击队的前线突击营的指挥官安德烈斯·塞尔尼奇上校。这个同样花销了大量美金,被美国中央情报局豢养出来的歹徒,他知道已使格瓦拉落网, 被他的部下已经逮住的时候,他知道他也会因此获得一笔新的巨额的赏金了,所以,他已为他巨大的胜利开始了热烈的庆祝,在坐着吉普车,从他的指挥所奔向伊格拉斯村的路上,他已经在车座上狂饮着白兰地酒,庆贺他成为了赢家。因此,当这个家伙飞车来到关押切·格瓦拉的小学校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喝得醉酒熏天的醉汉。他马上进入关押切·格瓦拉的教室,他要开始审讯切·格瓦拉。他首先要侮辱一番格瓦拉,但格瓦拉坚决拒绝他的侮辱,他像一只受伤的老虎一样,猛扑上来,给了这个醉汉猛得一个响亮的耳光,一个伤员,竟把这位政府军的上校打倒在地。

当然,切·格瓦拉也受到了反击。他也受到了安德烈斯·塞尔尼奇上校的狂殴。不过,为此,他也要受到付出巨大的代价,他也是不会逃出总有一天到来的报复性的惩罚的。所有惨害过切·格瓦拉的人,到头来都是必然要遭受到惩罚的,而所有的这些惩罚,将都是来自人民的良心。人民的良心, 是不会宽恕残暴的罪恶和残暴的歹徒的。

安德烈斯·塞尔尼奇上校,后来也没有好下场。他的下场也是可悲的。接下来,来到这里的,是美国中央情报局事实上在玻利维亚招聘的特务,

玻利维亚情报机关的米格尔·阿约罗亚上校,随后是负责围歼切·格瓦拉游击队的陆军第四师的森特诺上校,随即,玻利维亚武装部队总司令奥万多将军,具体负责指挥军队与切·格瓦拉游击队作战的玻利维亚武装部队参谋长胡安·何塞将军,以及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一些特工专家,坐直升飞机,从拉

巴斯飞到了这里来。他们要对切·格瓦拉实行一番“会审”。

有意思的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在此间的大特务们,包括操纵这场围歼切·格瓦拉游击队战役的美国大使亨德森,以及大使馆武官兼中央情报局拉巴斯站站长福克斯上校和他的副手库尔亨,还包括美国中央情报局专门派到玻利维亚来的特工专家,特别行动队队长“老头子”拉尔夫·谢尔顿,却都并不来直接参加对切·格瓦拉的会审,不过,他们派来了足有一个班的中央情报局雇佣的为人所不知名的喽罗,前来“观察”对切·桔瓦拉的“会审”。

美国的大特务和间谍头目们为什么不亲自出面呢?他们不是不方便,他们只是因为在他们的心理上,拂不去对切·格瓦拉的恐惧,另外,这些美国的坏蛋们,他们既是一些无恶不作的歹徒,却又是一些卑鄙的家伙和伪君子。他们既要杀人害命,却往往又极力使自己离血腥的杀人场尽量远一些,他们有的时候,也骇怕在这样的罪恶现场,被无情的历史书页上,记下他们参与其间的罪恶姓名。

然而,当然,如此一来,即就可以掩饰得了他们的罪恶和罪行吗?事实上当然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当从尤罗山峡传来的电讯,把切·格瓦拉被俘的情报,首先报告美国大使馆,同时报知玻利维亚总统府后,美国大使馆和玻利维亚美国走狗所居的总统府,立刻就欢腾鼓舞起来,出现了差不多是节日的景象。

美国大使亨德森,武官兼中央情报局拉巴斯站长福克斯上校,以及此间的走狗总统巴里恩托斯,和武装部队总司令奥万多将军,参谋长胡安·何塞将军,立刻麇集到一处,他们马上开始研究和磋商如何处置切·格瓦拉。

怎么办呢?

把切·格瓦拉押解到拉巴斯来,进行军事审判吗? 这是无论如何都行不得的。

因为,那样一来,被审判的,将决不是切·格瓦拉,被审判,被控诉的只能是美帝国主义的罪恶和他们的走狗的罪恶了,切·格瓦拉能不能也像当年的菲德尔·卡斯罗特一样,也发表一篇长篇的辩护演说,宣布“历史将审判我无罪”呢!

这样的审判,实在危险,也太不可行了。因为,全世界的人民,全世界的,包括玻利维亚全国人民,玻利维亚全国的舆论,都几乎会无可置疑地统统站到切·格瓦拉的方面去,最少,人们的良心和同情,都会是向着他的。因为,这样的事实已经证明,在切·格瓦拉领导玻利维亚游击队开展游

击战争的差不多快满一年的时间里,尽管他在玻利维亚南部山区,很难得到那里深陷在贫穷和愚昧中的农民的支持,但是,在比较开化的玻利维亚地区, 在城市里,在工人和学生中间,甚至在军队的军官和士兵中间,在许许多多的政府职员们中间特别是在新闻媒体方面,人们的向心和同情,几乎是一边倒的朝向着切·格瓦拉,朝向着切·格瓦拉的游击队的。

玻利维亚人民的向心,是绝不朝向着美帝国主义和他们在这里的走狗的。

所以,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务们,美国在玻利维亚的走狗们,这里的美国大使和玻利维亚总统,这里的武装部队总司令和总参谋长,这里所有的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务和特工专家们,都一致认识到,切·格瓦拉是不能被审判的,对切·格瓦拉的唯一办法,在他们看来,只能有一种选择,这就是坚决从肉体上消灭,绝不能让他的生命再得以留存。

但是,玻利维亚至今仍然没有恢复死刑的法律。

不过,这有什么难办的呢?美国人最善于玩弄的两种把戏,其中一项是玩弄女人,一项就是玩弄法律,美国的法律从来都既可以充作是贞洁牌坊, 又可以充作是妓院的晃子。美国的法律,从来是在只对统治阶级压迫阶级有利的时候,才是有效的原则,否则从来都是无效的。美国玩人权牌,但是连他们的总统都参与策划暗杀别国领导人的血腥勾当,罪恶勾当,下流勾当, 美国当然还有违犯日内瓦公约大量残杀战俘的传统。美帝国主义是一个行为最为卑鄙无耻的帝国主义势力。

因此,美帝国主义势力,有的是现成的罪恶榜样和现成的罪恶手段。 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务们,首先作出了消灭切·格瓦拉肉体的决定。接

下来,美国在玻利维亚的走狗们,包括这里的总统巴里恩托斯,包括这里的总司令奥万多,这里的参谋长胡安·何塞,他们所能干的差事,只是执行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决定罢了。

事实上,布下擒获切·格瓦拉的罗网的,完全是美国中央情报局。最后决定格杀切·格瓦拉的,也还是美国的中央情报局。

正是在 1967 年 10 月 7 日,当切·格瓦拉在玻利维亚的尤罗山中,在沉沉的夜幕里摸黑写下最后一页的日记的时候,远在美国的纽约,正在开机印刷的《纽约时报》,已经印刷着这一天《纽约时报》上的这样一篇文章,题目是:《切·格瓦拉的最后一战》。美国《纽约时报》几乎是提前一天,已经宣布了切·格瓦拉游击队被消灭的消息。也就是说,美国的《纽约时报》发表的格瓦拉游击队已被消灭的消息,发表在格瓦拉游击队被消灭的事实发生之前的一天,这是一种文字游戏的巧合吗?完全不是。

事实上,美国的最高当局,一直并没有完全放手只让他们在玻利维亚前线执行任务的间谍特务小头目们处置在玻利维亚切·格瓦拉游击队的问题, 美国的最高当局,一直仍然亲手把持着这件事情处置的最高环节。

切·格瓦拉在玻利维亚被擒获的情报,在最初的当时,并不仅仅是报到美国在此间的大使馆,和在此间的走狗总统府,就算已经报告到了最高当局, 实际上,远非如此。其间,通过美国大使馆和中央情报局驻拉巴斯站,早把电讯迅速呈报给了远在美国的最高当局,于是,美国的最高当局,在欣喜若狂的同时,对切·格瓦拉真的被擒获,还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于是,最高当局马上指示最高当局早已决定组成的专门负责和领导对付玻利维亚切·格瓦拉游击队特别行动小组,即机构设置在巴拿马运河区特种部队所在地的由美国将军威廉·斯克尔领导的这个部门,让这个部门对来自玻利维亚的关于擒获切·格瓦拉的情报报告,作出反馈指示,要求务必验明证身,就地处决切·格瓦拉,同时,要拿切·格瓦拉的一部分肉身实体,要拿到巴拿马运河区美军南方司令部由威廉·斯克尔将军领导的机构再进行核查和验证。

起先,从这里发出指示,要求玻利维亚当局在伊格拉斯村就地处决切·格瓦拉以后,要锯下切·格瓦拉的一双手来,把这双手马上用福尔马林溶液泡着,原封不动地运送到巴拿马运河区的美军南方司令部的特别行动机构来, 以便从手指纹上,查验核证是否确系切·格瓦拉的真身和双手。

这个指示发出后,威廉·斯克尔将军又觉得,只有两只手,仅靠指纹, 似乎仍然难于令人确实可信地验明是切·格瓦拉的手和指纹,再说,负伤以后肿涨的手指可能会使手指的指纹发生变化。所以,威廉·斯克尔将军又要

他的部属,对玻利维亚前线的特务们和玻利维亚当局发出指示,光要两只格瓦拉的手还不行,还要把切·格瓦拉的头颅割下来,要把完整的头颅运送到巴拿马运河区的美军南方司令部的特别行动机构来。

主子作出了这样的命令和指示,主子手下的奴才和走狗们,就只有无条件执行的份儿了。他们不会有任何一个家伙,会有足够的聪明的头脑和富有人性的心灵来违抗主子的如此惨无人道血腥的吃人意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