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敌人的突袭中

由于地图标识的不尽准确和不无错误,也因为行军计划本身是非常的, 再加上实际上会有的料想不到的困难和问题,还要加上气候、风雨的原因, 以及因为迷路和迂回损失的时间,种种原因,原计划二十五天完成的拉练行军任务,实际上历尽千辛万苦,走了整整四十八天,在玻利维亚这方土地上, 这支小小的游击队,可以说也完全是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长征。

长时间的考验和磨练,队伍没有被累坏、拖垮,而是更加坚强起来,整个队伍激发了昂扬的斗志,他们走过了许多村庄和居民点,处处都能看到帝国主义和它们的走狗的剥削和压迫的痕记,处处都能看到苦难和贫穷,这里的人民的革命觉悟虽然不高,但他们是革命矿藏中的煤层,终会在革命中燃烧起来,这是无疑的。

通过拉练和行军,切·格瓦拉和他的大多数战友,完全熟识了相当广阔的一个地区范围的各种情况,从山川河流到农业区和荒原,到各处各地的各种各样的生存条件,比如那里是有饮水的地方,哪里的棕榈叶可食,可以无饥渴所虞,而那里不仅是荒原,而且是无水的荒原,没有走兽的荒原,因此人也不该进入,等等这样的情况,绝大多数人都掌握了。

因为是准备进行游击战争,游击队得有化整为零的单兵作战的能力和准备,所以,让每一个战斗员都熟悉情况,具备能力,是重要的,也是必要的。

在开始拉练之始,切·格瓦拉组织了尽可能多的游击队员参加了拉练演习,在“卡拉米那”基地上留下来的只是少数几个守卫者,守卫者们也被命令绝对地提高警惕和在常备不懈的警戒中,非常机警地生活。

总体来说,这次的演习拉练,是非常成功的,队伍越走越好,越练越坚强了,特别是本来饱经战斗经验的所有古巴战友,在拉练演习中,完全洗净了在胜利的优裕日子落在他们身上的全部尘埃,比如肚皮里面的过剩的多余的脂肪,现在都被清除掉了,格瓦拉的体重减轻了 15 磅。他们大家似乎又完全恢复到了战斗青春时光的状态。

大多数玻利维亚人,也经历住了考验和训练,只可惜在行军中,落水牺牲了两名非常坚定的玻利维亚革命者,都是非常优秀的大学生,他们的无谓牺牲,令格瓦拉十分的痛惜。

当然,在行军和拉练中,也发现几名玻利维亚人,是必须从游击队中淘汰的对象,他们怕苦怕累胆小怕死,不是革命的坚定分子,这样的人留在游击队里,只能是投敌叛逃的角色,是靠不住的,所以,必须予以淘汰。

游击队里,只能留下在锻炼考验中挺得下来的部分。这部分,当然占着全体的多数。

  1. 月 19 日,经过 48

    天的艰苦行军,切·格瓦拉带领着最后一批游击队员回到了游击队的“卡拉米那”营地。

在切·格瓦拉回到这里以前,奉命先行的前锋部队,已经先行到营地一带,有的部分,在营地之外的丛林里,山地间开始迂回活动,有的部分,已经进入来到了营地上的那排房子。

在营地上等待着切·格瓦拉的,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本来,应该是安然的情况。

但是,本来安然的情况,却被意外地弄糟了。

现在,等在营地上的,已经是十分令人不安的,相当严重的情况。

首先一个严重的情况是,出现了两个可耻的逃兵。都是两个未经训练的

玻利维亚人,他们没有参加拉练行军,他们是被留下来守卫营地的,但他们忍受不了营地上单调却又紧张的生活,所以,他们开了小差。

这两个开小差的家伙,会不会被政府军抓住,在严审和拷打中,成为叛徒和告密者呢?

这是难得有把握的。

第二个严重的情况是,在原先留在营地上负责指挥和守备老营的主要指挥员马科斯,看着切·格瓦拉带领着的拉练队伍超过了行动计划的时间,而且超过了不止三天五天,仍然没有返回到营地上来,他担心会出意外,便带上了几个游击队员,离开营地,出来探寻和试图接应格瓦拉带领的拉练队伍, 结果在路经一个石油公司的吸油站时,他向一个好心奇心很重又饶舌的农民问路,并向他购买粮食,结果他被这个讨厌的家伙缠上了,这家伙一个劲儿打听马科斯的来历,马科斯编了个谎,但他不善撤谎,有些吞吐、有些说不清,有些不自然,然而,越是这样,那好奇心十足的讨厌鬼,越是没完没了地请问盘查不休。事后查明,这个好奇心十足而又饶舌的家伙,还把遇到几个有些来历不明的人,当作新鲜事儿回家告诉了他的老婆。他的老婆呢,也同样是个长舌妇,而且,正好这个长舌妇,又是在卡拉米那内给一位陆军四师的上尉家里当保姆,她没得别的谈资,回到城里后,就把她知道的新奇事儿告诉了上尉。于是,上尉就把这情况报告了四师的司令部情报处,结果, 四师的情报处便派出一个分队来,查寻马科斯这几个可疑的人。

  1. 月 19 日,正好是切·格瓦拉带领人马回到“卡拉米那”营地时,政府军搜寻马科斯的战斗分队,也来到了位置在营地不算很远处的那个吸油站, 在那里拉开了警戒的岗呐,显然是想构成陷阱,缉拿马科斯等几个可疑的人。

这样,政府军的战斗分队,事实上已经出现在了“卡拉米那”营地的大门口。

这情况,似乎就成了更为严重的一个情况。它显然已经严重地影响着“卡拉米那”营地的安全。

然而,所有这些情况,还没有接下来让切·格瓦拉知道的事情,给格瓦拉带来更多的不愉快和烦恼。这就是,从 3 月 5 日以来的这半个月来,“卡拉米那”营地上,突然好像赶庙会似的,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显然, 有一些是不请而至或并不该来的不速之客。

这些来客中,有一个最引人注目的名人是法国记者兼作家德布雷,他非常年轻,只有二十五、六岁,尚是个未婚青年,是法国巴黎大学哲学系毕业的高材生,他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古巴革命的形势,认为是二十世纪世界革命的一个奇观,他就来到古巴,有志要研究古巴革命的经验,后来在古巴写成好几部研究古巴革命的著作,在古巴产生了很大的反响,在拉丁美洲的各国,也有大量的流布,一般的人认为他是卡斯特罗和切·格瓦拉的忠实信徒和崇拜者,事实上也许也确实如此。

早从 1963 年开始,为了研究古巴革命的根源和背景,德布雷就遍行拉丁美洲,不仅囿于研究古巴的资料,墨西哥,阿根廷,危地马拉,委内瑞拉, 以及玻利维亚,他都有过长时间的驻足和采访,所以,他熟悉了这些南美国家,这些南美国家也熟悉了他。他的影响在这些已经提到的国家中,可谓是知名的。

由于他对古巴的事情了解甚多,在古巴还可以说有比较多的深交,加上他记者兼文化人的嗅觉灵敏,在从1965 年3 月以后许多人一直在追踪着切·格

瓦拉的行踪时,他也始终不断对这种追踪深感兴趣,后来他隐约听到切·格瓦拉已经进入玻利维亚,他就迅速也启程赶到了玻利维亚来。他来这里很想寻觅到格瓦拉的行踪。他偶然地见到了塔尼娅。他认识塔尼娅还是在古巴的时候,他知道塔尼娅和格瓦拉还是熟人和乡亲,同是出生在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他估计切·格瓦拉如果来到玻利维亚,塔尼娅很可能会知道一些信息。于是他就寻问到塔尼娅这里来,一表示要找到切·格瓦拉的行踪, 二表示要投身到切·格瓦拉领导的战斗中去。

塔尼娅也了解和熟识德布雷,知道这是一个单纯而不无幼稚,热情却也不失赤诚的真正坚定追求真理,向往革命的年轻人。这样的年轻人,虽然他是法国人,可是,法国人怎么就不可以投身到切·桔瓦拉领导的斗争中去呢? 塔尼娅自己心里明白,她自己不其实也是个德国姑娘,而同时也是一个切·格瓦拉领导着的战斗成员吗?考虑到德布雷的真诚和挚着,塔尼娅通知秘密联络人员,把德布雷设法接应,让他只身来到了“卡拉米那”营地。德布雷是 3 月 5 日来到的。此后又过了两天,塔尼娅自己也不宣而至,也来到了“卡拉米那”营地,而她这样做,是严重地违犯了秘密工作的纪律的。此后,接着又自动来到营地的,还有秘鲁的革命家,绰号叫“中国人”的胡安,以及阿根廷人绰号叫“秃子”的西罗,此外还有一些别的客人。这么多热心的“客人”,纷纷到切·格瓦拉正在开创中的游击中心营地上来“作客”实在令切·格瓦拉有些烦恼。对德布雷的到来,切·格瓦拉认为热情可嘉,可以理解,但却并不可取。他实际上想来到游击队,充当一名忠实的、权威的编年史作家, 他并不想充分的作好在这里参加战斗,不惜流血牺牲的准备。他和切·格瓦拉刚刚拉开谈话的架势,就说出他的意向:准备在这里采访一段新闻,然后就离开,而后去委内瑞拉和在那里的女朋友结婚,并且还特别声明,等着他的新婚妻子给他生下一个儿子来以后,他再返回到这里来,以便进行更进一步的采访活动。他倒是挺有长远打算的。不过,这却是实在太让人哭笑不得了。

这里来去哪能那么容易。这里是生死场。这里可是准备展开革命的游击战场啊!哪能什么不误,既不误来英勇投入战斗,又不误结婚生孩子,世界上哪会有这么方便的革命事呢。

但是,切·格瓦拉不会给虽然天真烂慢,却不失革命热情和赤诚的年轻革命者泼冷水。

切·格瓦拉马上招待所有来到营地上的贵宾们吃了一顿饱饭,有莱豆和里卡多刚猎获的一尖小鹿肉。

四天前,3 月 15 日,在拉练的最后行军途中,拉练行军的队伍已经基本上用尽了各自所带的粮食给养,不得不靠猎获野物来充饥,那一天,作为一天伙食的,是猎来一群四只鹞,从 3 月 16 日开始,也就是距此三天前,又不得不杀掉一匹驮用物品的老马来为大家充饥。游击队的生活实在是很艰辛的。

所以,今天回到老营来,在这里有贮备的粮食,能有一顿菜豆米饭,外加小鹿肉,能有如此美味的饱饭,实在也就是盛宴了。

招待客人们吃饱肚子以后,切·格瓦拉迅速指挥所有的人马上从老营这里撤出,因为政府军已经出现在大门口,这里已经完全不是游击队可以安营的营地了。游击队必须迅速撤出到早在行军拉练开始以前已经开劈好的野外营地去了。

当然,现在所有的客人,也都得加入游击队从这里撤出的行列。

情况十分严重而且紧急,很难令人从容,撤出在瘁然中进行,不免有些匆忙,因此,自然产生了一些凌乱,因为事实上这里已处在危机之中。

唯一能令人感到略有安全感的是,切·格瓦拉在这里,他还在沉着地指挥着这里的撤出工作。

事实上,在为客人们备炊,招待客人们吃一顿饱饭之时,切·格瓦拉已经不仅派出了严密的警戒岗哨,同时也派出了准备作战的伏兵。罗兰多已经带着一部分游击队员,埋伏在了可能会有敌人过来的区域。随时作好了迎战、作战的准备。

切·格瓦拉是 31 月 19 日下午 6 点钟,已经是在黄昏中,回到营地上来的。

他招待客人们吃饭,同时也给一路行军饥肠漉漉的游击队员们开饭时, 已经是在夜间 9 点以后的事了。客饭和游击队员们的伙食,当然是完全一样

的。吃毕饭,虽然已经连续 48 天行军的游击队们都已经疲劳不堪,回到营地, 本应该是好好休息一下,休整几天的,但是现在这些都谈不上了。吃饱饭后的第一件事,是迅速撤离营地,除了带走行军背包,子弹武器外,现在还得把营地上的所有一切物品和贮备物品都从这里搬走。

营地,已经不能再是游击队员们可以遮风避雨的一个窝了。营地,已经不是在雾海的航船安然泊锚的港湾,这里,简直已经变成了陷阱,所以,迅速撤离离开这里,是绝对必须的明智措施。

德布雷、塔尼娅和其他客人,吃过饱饭以后,跟着第一批撤出的游击队员前往新的野营之地,他们这些人是文小姐和弱书生,第一次的夜行军,就使他们难以忍受,慌乱不堪,特别是德布雷,只经过这第一次的夜行军,虽然他并不佩带武器,也不背沉重的背包,但尽管如此,只踏石插荒走路,他就很难适应,坚定了他自己对自己的认识,他不是一块可以和游击队同生死共患难,并肩战斗,共同奋斗的料,虽然他不乏这方面的热情和向往,但是他缺乏这方面的能力和勇气。

在所有客人和第一批撤出营地的游击队员们在半夜里撤出营地以后, 切·格瓦拉仍然留在营地上,他指挥着游击队员们分批撤走,主要是把营地上的物质都要运输出去,物质贮备是不容轻易损失的。同时,显然一场故事已经在临近,切·格瓦拉必须处在战事的指挥中心。

本来有条不紊的一切计划和安排,现在被来自诸多方面的的原因完全打乱了,因此,有些气象似乎给人一种怆促应战的感觉,事实上当然也是这样的。

一夜的紧张和繁忙,切·格瓦拉几乎没有得到片刻的休息,当然其他所有的人,也不能容得休息。一直紧张收拾忙累到第二天上午,10 点钟,当绝大部分辎重基本撤出完以后,游击队员的主要部分也已经分散开来——以战斗的小组和分队的形式分散开来。这时候,切·格瓦拉才带领几名骨干游击队员,离开了“卡拉米那”的那幢房子。

在过去的几天里,政府军的小型飞机已经不止一天,在此方上空盘旋, 所以,现在防空的问题也就提出来了。格瓦拉带领着的几名骨干游击队员, 只能进入丛林,沿着一条小河,向着以前已经开发出来的另一处被称为“熊营地”的野外营地出发。

切·格瓦拉撤出营地一两个小时以后,最后一批辎重队和游击队员离开

了“卡拉米那”的那幢房子。从此那幢房子也就再也不是游击队的营地了。切·格瓦拉在通向“熊营地”的途中,他和他带领的一个游击小组的战

友,在一个看来比较安全隐蔽的地方,认真地休息了较长时间的一阵儿,他们必须善于抓住休息的机会适当休息,以恢复体力和保持体力。

不过,休息以后,他门还是抓紧又行军,在 20 日傍晚夜幕将临的时候, 切·格瓦拉带领着的他的一小队战斗骨干,终于也来到了“熊营地”。

在这里,切·格瓦拉和已经先行一步,先遣来到这里的那批客人会合了在一起,包括德布雷、塔尼娅,以及各位阿根廷人和秘鲁人。

来到了这个“熊营地”,切·格瓦拉和他的游击队的主体部分,无疑已经再一次跳出了政府军的视野,游击队是又一次隐匿在了一个新的地场上, 已经脱离了被围剿的境地。

在这里,可以稍事休息,同时可以进行一些必要进行的工作了。

切·格瓦拉分别和阿根廷和秘鲁来的同志作了谈话。秘鲁来的革命家, 和阿根廷来的革命家,都是和切·格瓦拉的商谈合作事宜的,主要是想派人参加切·格瓦拉游击队,使一些人得到游击战的训练,以备在他们的国家也组织武装斗争。

切·格瓦拉对这样的意向是支持的,但不主张是大规模的。

切·格瓦拉和这些秘鲁人、阿根廷人谈话时,没有出现太麻烦的纠缠, 没有出现太复杂的问题。

和德布雷谈话时,有一些麻烦问题就出现了。

德布雷首先是坚持要成为游击队的正式成员,但是又不想和游击队永远在一起,一直战斗到底,中间他得走,他得去结婚,以及让老婆生孩子,然后再回来。

切·格瓦拉坚决劝导他放弃这样的天真幼稚的想法,考虑到他既然没有决心和准备完全留在这里,就应该赶快离开这里,他可以不必成为正式的游击队员,可以跳到这支游击队的范围之外去,可以回法国等地,组织对游击队的声援和可能的物质援助。

德布雷最后同意了切·格瓦拉的意向,他准备同意按照切·格瓦拉的意向去做。

只是,此时,德布雷已经有些能来得,却走不得了。眼下游击队处在险境中。

游击队因此自然也没有把握把他女全送出险境。而他自己,又怎样离开这个地方呢?

冒然离开,显然是危险的。他必须等待适当的机会了。

在此后的日子里,切·格瓦拉和游击队的同志们,曾经几次策划和安排办法,以使德布雷安全离开,顺利走出此方险境,但是,几次的努力,都没有获得成功。这就迫使德布雷,不得不在切·格瓦拉身边,在他的游击队里, 又多滞留了许多天,而这样一来,也就使他有机会亲身经历了切·格瓦拉领导的游击队的战斗生活,使他十分真切地亲历和受到了切·格瓦拉伟大的人格力量对他的震动和熏陶,虽然时间并不太久,但所获的精神升华,却是无比的巨大的,甚至使他的整个生命和人格品性,都发生了光辉的飞跃和质的变化。

在嗣后的又几日以后,切·桔瓦拉领导的游击队,终于和围剿而来的政

府军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激战,德布雷也有机会亲临了战场,看到在每一次的战斗中,切·桔瓦拉都成功地指挥战斗,消灭敌人,赢得了胜利,使德布雷拥有了非常不同凡响的经历。

只是,到了四月中旬,在德布雷脱离游击队,试图从一个镇子上离开险境时,他终于还是成了玻利维亚政府军的俘虏。

玻利维亚政府军立刻如获至宝,把他马上解押到了玻利维亚政府军第四师司令部驻地的米里卡,马上诬指他是玻利维亚游击队的领导人物和组织者,决定成立军事法庭进行审判。

德布雷案件,立刻成了惊动玻利维亚全国的大案,成了惊动世界的大案。玻利维亚法律没有死刑。但是,美帝国主义的忠实走狗,玻利维亚的独裁统治者巴里恩托斯,马上向全世界宣布,他要恢复玻利维亚的死刑法律,他要处死德布雷。

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务,迅速介入对德布雷案件的审讯,他们亲自审问和拷打德布雷,残酷无情地折磨这个文弱书生,企图从德布雷口中,完全翘开切·格瓦拉领导的游击队的全部秘密。

但是,德布雷正是从这样的血与火的考验中,他开始真正成为坚定勇敢的革命者,他开始成为坚贞的革命战士,他被切·格瓦拉伟大人格和精神所感召起来的伟大的革命良心,使他守口如瓶,绝不出卖和泄露游击队的任何秘密,而且,经历过无数次的沉痛折磨,他始终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决不背叛对桔瓦拉的忠诚和友谊。

德布雷的英勇行为,得到厂玻利维亚进步力量和全世界人民的声援,拉丁美洲各国的新闻媒体和作家们,也强有力地声援他们的同行。

德布雷的案件延审了很久。

最后,法国总统戴高乐将军发出了强有力的声援,德布雷才免于一死。他在切·柏瓦拉牺牲以后回到法国,写下了大量的介绍切·格瓦拉伟大形象的震憾人心的文章,使他真正成为了一个杰出的作家和优秀的记者,最主要的,使他真正成为了一个思想家,信心坚定的革命者。而且,后来,多少年以后,他对切·格瓦拉的崇敬和热爱,仍然是始终不渝的,一直在著书立说, 对切·格瓦拉的伟大形象,进行着热情的宣传。

德布雷特别写了一部书,书名叫《切的游击战》,印刷的册数很多,在法国和世界各地流传很广。在这部书里,德布雷十分详尽地记述了他在切·格瓦拉身边,他在玻利维亚游击队里一段生活经历的强烈印象。

他在书中有这样一段描写,生动地叙述着切·格瓦拉:

首先他严格要求自己,他对自己比对士兵还严厉,对士兵比对敌人更不能宽容⋯⋯他亲手展开或卷起吊床,不要任何人帮助;每顿饭,他严格遵守规定,只吃半盒沙丁鱼或同样分给每人一分的三片干肉;他的背包里有和别人同样多的子弹。有一次在穿过一条河流的时候,他的口粮掉进了河里,没有向别人要,一天没有吃东西。他把这种平等或吃苦的尺度作为一种信条, 一种思想考验的试金石。

他纯洁而坚强。

德布雷记述和介绍切·格瓦拉形象的书,时至今日,仍然是特别为法国知识界和年轻人喜欢和重视阅读的读物。

在法国,切·格瓦拉的伟大形象和他不朽的人格和思想的旗帜,一直备受着人们的仰望,在人们的心间回荡着腊腊飘动不息的回响。

在不尚英雄崇拜的法国,几乎是大多数人,始终热烈而由衷地热爱和崇拜着切·格瓦拉,认为他是二十世纪人类史上少有的最可崇敬的英雄之一。这样的影响,与德布雷的热情介绍和宣传,不能说没有一定的联系。因

此,也可以说,德布雷的经历和工作,也创造了很可令人崇敬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