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 鲁 达

他始终是热情灼人的一位歌手,越到后来,他越是懂得把热情倾泄到民众中。民众和政治都支持了他,但民众并不等于政治。这期间或多或少的虚荣在损害他,因为他过分地相信了诗与民众的关系。那种关系可以写成诗, 但它并不结实。他着重地谈到西班牙战士为印他的诗集,在战地上自制纸浆, 原料包括带血的戎装和敌人的旗帜⋯⋯虽然这是一种“真实”,但也太具体了。

马尔克斯把他比喻成一个点石成金的神,我当然同意。尽管这样,点石而成的金,与直接开采出来的金还是有所不同。我更喜欢后者。比如《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是他名声大振的第一首长诗,也是一生的杰作。它是开采的金子,是不朽的。多少人反复诵读而热泪盈眶,它激动了不同肤色不同时代的人。它的魔力甚至经过了东方人的翻译也不会失掉。后来的聂鲁达有了魔法,他常常把石块点成金子,所以有时不免疲惫,落下一些半金半石的东西。

我相信他投入政治和民众的热情同样是巨大的生命力化成的。但是这种热情有时化为诗,有时没有。

他那么豪放——诗人式的豪放。多少人只学到了他的豪放,而没有学到他的天才。这有点像海明威,多少人学到了他的狂放粗鲁豪饮爱欲,却没有学到他的诚恳和献身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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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1904~1973),智利诗人。早年丧母,父亲是铁路工人。曾任大使,并当选为国会议员,加入智利共产党,后因政局之变,流亡国外 6 年。成名作为《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代表作为《诗歌总集》。1971 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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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1885~1930),英国作家。生于矿工家庭,当过屠户会计、厂商雇员、小学教师,曾在国外漂泊十多年。代表作为《虹》、《查太莱夫人的情人》等。后一部作品他在去世前重病中三易其稿写成,其中写性爱的章节引起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