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事业是没有顶峰的

1. 事业的成功是一个企业家的辉煌和荣誉。汗水和智慧既创造了财富也磨炼了人的个性。奋斗就是胜利。到 1968 年时，立都的运气来了， 下一任的福特总裁已胜券在握，非他莫属。“野马”使他倍受瞩目， “马克”3 号便证明他的成功不是昙花一现，在他 44 岁的鼎盛之年， 亨利·福特重用他，使他成为得力的助手，他对自己的前途极为乐观。

那时似乎没有什么因素会阻碍立都在坦途上前进，但是造化捉弄人，“通用”汽车给予亨利一个无法拒绝的机会！

当时“通用”汽车公司有位负有盛名的执行副总裁名叫克鲁森，汽车界称呼他为“邦基”，克鲁森是麻省理工学院工程学系毕业，44 岁那年便当上了通用公司庞边亚克部门的主管，是通用公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部门总裁，他的杰出的表现使他在底特律声名大噪！

另一个原因是他的父亲曾一度担任通用公司的总裁，大家都期望克鲁森能继承老克鲁森的壮志。但尽管“邦基”对汽车生产很内行，通用公司却选择了柯尔为下一任总裁，克鲁森立即意识到自己在通用公司已达到事业的顶端，很难再往上爬升了。

福特汽车公司总是密切注意通用汽车公司的动向，亨利对通用公司的一举一动更是细心观察，钦羡三分。对他而言，克鲁森无异于是从天而降的宝物，他相信克鲁森的基因中储藏着所有通用公司成功的秘决。他一听说克鲁森有辞职的念头，就立刻打电话给他，不浪费半秒钟的时间。

亨利不想请他到自己的办公室谈，因为玻璃房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不出半小时，新闻界便会知道。他也不想请克鲁森到自己家里，因为怕引起邻居注意。亨利喜欢暗中行事，所以他从黑兹租车公司租了一部“奥斯摩比” 汽车，穿件雨衣，他以最佳的 007 装扮，自己开车到克鲁森家里。

一周之后，他们达成了协议，克鲁森立即接任福特的总裁，领取和亨利相同的年薪—— 60 万美元。

为了克鲁森，亨利设法将已经担任 5 年福特总裁的米勒让位，米勒被明升暗降的“升任”为副董事长，这个职位是专为安排米勒而新设的。1 年之后，米勒便辞职，荣任史丹福大学商学院的院长。

克鲁森是 1968 年感恩节时被雇用的，当时立都和家人正在外度假滑雪， 突然接到亨利办公室的电话，要他次日立刻回公司，公司还派了架 DC— 3 专机来接他。

感恩节的次日，立都去见亨利。亨利担心克鲁森的就任新总裁会令立都失望，他希望立都能了解状况，并深信聘用通用公司的高级主管加入福特公司，会使福特公司在未来几年内改头换面，他也尽力向立都保证，克鲁森的加入并非代表立都的事业已经结束，相反地，他告诉立都：“你还是我的得力伙伴，你还年轻，可以学到更多新的东西。”

亨利认为这个“邦基”能够带来有关通用公司系统的宝贵资料。立都比克鲁森年轻 12 岁，他提醒立都要有耐心，他很清楚地告诉立都他并不想失去他，而且他也强烈暗示立都如果现在能忍耐，将来一定会有更远大的前程。

几天以后，立都接到温伯格的电话，他是福特公司的资深董事，传奇的华尔街理财天才。他多年来一直扮演亨利的资深顾问，也非常欣赏立都，他

总是称呼立都为“理海”。

温伯格请立都去他纽约的公寓共进午餐，他认为立都对于克鲁森的介入一定很懊恼，但他劝立都不要走，温伯格也听到了立都所听到的谣传：通用公司私底下非常乐意克鲁森的辞职，甚至有位通用公司的高级主管直接了当地告诉温伯格说：“你们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我们正在为克鲁森的去留而头痛，不知道该把他摆在哪里好，现在仁慈的亨利把他请去了，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温伯格告诉立都：“假如‘邦基’真如他们所说的那么不中用，那你的机会便会很快就会到来！”

立都并不那么确信，那段时期他觉得克鲁森的到来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他想成为总裁，他也不认为自己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学，因为他已经通过公司的各项严格的考验，而且每次都成果辉煌！

有几个星期，立都曾慎重地考虑过辞职。他有位在理海大学的毕业生名叫西格尔，现任克利斯公司的总裁，给立都提供了一个诱人的机会，他想将克利斯拓展为休闲业的企业集团，他欣赏也仰慕立都在福特公司的工作成就。

西格尔说：“如果你留下来，便会一直受亨利的摆布，假使他这次愚蠢地错过用你的机会，难保以后再来一次。”

西格尔说的工作的确吸引立都，甚至立都已开始在纽约和康乃狄格州找房子，玛丽也喜欢回东部去，她的眼睛且因兴奋而发亮，她说：“至少我们可以再度享受新鲜的海味。”

最后立都还是决定留在福特公司，他深爱汽车这个行业，他也爱福特公司，他实在无法想象出离开福特公司而去转入他所陌生的行业是个什么滋味，而现在仍有亨利做后台，他的前途仍充满希望，他更希望克鲁森干得不好，那么他的机会可以早点到来。

1. 可悲的克鲁森的失败原因很简单：他没有用福特公司的规章制度来管理这个庞大而运转正常的超级公司。他长期忽略了包括立都在内的公司决策阶层的权限与职责，经常侵犯他们的决策权⋯⋯

克鲁森从通用公司跳槽到福特公司，在底特律成为人们的话题，在汽车业跳糟的新闻是很少听到的，即使以底特律的标准来讲，很喜欢内部互调的通用公司，这样的跳槽也是唯一的了。

更令人感兴趣的是，“邦基”并非是克鲁森家庭中第一个为福特公司做事的人。大约五十多年前，“邦基”的父亲威廉也曾为亨利的祖父工作过。在老克鲁森监督下，两年内设立了 14 个 T 型汽车制造工厂，包括著名的河洛工厂，第一次大战后，他被派往欧洲，对拓展海外福特公司业务贡献很大。

等老克鲁森升上公司高级主管以后，他经常和老福特意见不和，老福特便在 1921 年请他走路，他离开福特的时候年薪 5 万元，在那时是极高的价码。1 年之后，他便加入了通用公司。

现在克鲁森和亨利的关系相当友善，底特律的人喜欢这种戏剧性事件， 增添了广大市民茶余饭后的新闻话题：老亨利·福特请老克鲁森走路；而小亨利·福特却请小克鲁森回来当总裁。

当时“邦基”的任命宣布时，许多福特公司的高级主管都对请通用公司

的人来做自己的老板而愤愤不平，立都更是特别担心，因为有人传言克鲁森会带着迪罗伦来取代他的位置。那时迪罗伦是通用公司杰出的干才，曾在庞迪亚克部门与“邦基”共事。

立都和他的同事很清楚通用公司的管理制度在福特公司起不了什么作用，但亨利始终认为只要请克鲁森到玻璃屋上班，就会引人通用公司成功的秘诀。

但亨利的美梦始终没有实现，福特公司原本就有一套自己运作的方法。亨利一贯喜欢行动快速，迅雷不及掩耳，而克鲁森却考虑再三，有跟不上福特公司的步伐，并且他并不擅长管理，不久之后，立都就明白了为何通用公司不升他当总裁的原因。

克鲁森始终对立都怀有戒备之心，他认为立都在他来之前便一直是总裁的候选人，而且即使他来了目标仍不会改变。他的想法完全正确。幸好大家都太忙了，没有时间在办公室里勾心斗角，而两人的确有时意见不合，尤其是有关新车的式样。

克鲁森一到公司，便开始增大“野马”型车的外观和重量，他是个车迷， 但他并不知道赛车的全盛时期已经过去了。他一意孤行，下令重新设计“蓝鸟”车，使它看起来像“庞迪亚克”车，结果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克鲁森虽是总裁，可是他在公司并没有多大影响力，尤其是他没有从通用公司带来任何得力的助手来协助他的工作，在福特公司也找不到可信任的部下，因而他完全没有自己的班底，最后乃至完全被孤立了。10 年之后， 立都去克菜斯勒公司，就记取这个教训，以免重蹈克鲁森的复辙。

新闻界经常报道立都领头对抗克鲁森，其实克鲁森的失败与他无关。克鲁森不用福特公司的制度来管理福特公司，并且忽略了包括立都在内的现任公司高级管理阶层的权限与职责，还常常侵犯他们的决策权。

福特公司和通用公司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公司，通用公司的组织严密，有许多的委员会和多层次的管理机构；而福特公司刚好相反，是个意气风发、竞争气氛强烈的地方，福恃公司通常对一项问题能做出迅速的决策，冒险精神强，没有通用公司那种繁琐的内部审核。克鲁森慎密的组织能力可以在通用公司适得其所，但在福特公司却无用武之地了！

亨利雇用这位通用公司的高级主管只做了 19 个月，开始风光一时，之后他发现一个能在甲家汽车公司的人，并不能保证在乙公司也同样成功。

克鲁森失败的原因故然与他毁了“野马”车和管理方法错误有关，但真正的原因是他激怒了亨利·福特，他常常不敲门便闯入亨利·福特的房间。亨利的助理曾说：“亨利气疯了，邦基老是不敲门便闯进来。”当然这

只是小动作，但使他与亨利每况愈下的关系变得无法弥补。亨利自认是一位“国王”，他无法忍受别人与他平起平坐。这一点克鲁森似乎没有察觉，他只希望和亨利的关系热乎，却料想不到反而犯下大忌，就是太接近“王座” 了。贝克汉几年前就劝过立都：离亨利远点，别忘了他的血液是蓝色的，而你却是红色的。”

亨利请克鲁森走路的方式本身就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也表现了亨利的性格。劳动节那周的周一晚上，他派了公共关系部门的总裁麦克去克鲁森家里，任务就是通知请他走路。

但麦克实在说不出口，他只说：“亨利要我来告诉你，明天上班你可能不会舒服。”

克鲁森太太是个有坚强意志的妇女，她说：“等会儿，你到我这儿准备做什么？谁派你来的？究竟有什么事？难道是来请我先生走路的吗？”她立刻就猜到了真象，麦克只好承认。

第二天早上，亨利走过大厅来找立都，他知道立都会很高兴地知道克鲁森被开除的消息，这时他还没有亲自告诉克鲁森这件事。

麦克终于通知了克鲁森：“我想，你最好去看看福特先生。” 克鲁森走进福特房间时，亨利问他：“麦克告诉你了吗？”

克鲁森要求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请我走路吗？”亨利点头说： “很多事情还是没法解决。”他最喜欢说这种含糊笼统的话。

几分钟之后，亨利又走进立都的房间，他说：“邦基要召开记者招待会。”立都问：“怎么回事？”那时立都心里已经有数了，但他希望亲耳听亨

利说出来。

亨利告诉立都他刚请邦基走路，立都站在那里一直望着他，他似乎很难把话说出口，最后他说：“邦基不了解我们这里的问题。”

这段时间真令立都不知如何是好，紧接着克鲁森进入立都的办公室说： “我可能被解雇了，但我还是不太相信。”

克鲁森一出去，亨利又进来问：“克鲁森对你说了些什么话？”几分钟之后，亨利又回来说：一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邦基要在这里举行记者招待会。”

立都说：“如果他真的被解雇了，他当然要抖出一些事情来。”

亨利说：“他是被解雇了，不过我认为他应该到旅馆去举行记者招待会， 没理由在这栋大楼里。”

立都对整个事悲喜交加，喜的是邦基要走了，但又非常同情他；悲的是， 他不愿见到福特公司任何一位总裁是这样的下场。

亨利总是不愿直接了当地请人走路，而总是找个替身来替他做这种残酷的工作，立都不禁开始想到自己将来的结局是否也会这样？那天晚上他和玛丽谈论这件事时，玛丽问他：“你为什么不辞职？”

他再一次犹豫，他又再一次决定留下来。

1. 立都仍留在福特的王国里。他热爱汽车，热爱事业，热爱福特公司。他决心用自己的意志力去征服挡在他前面的一切艰难险阻，就像率领一队士兵去攻克一个城堡一样。他终于如愿以偿。这是在圣诞节前夕， 亨利·福特走进了立都的办公室，给他送了一件很重的圣诞礼物⋯⋯

克鲁森辞退走了，亨利也没有提升立都的意思，却改为“3 人总理制”， 立都负责福特公司在北美洲的经营业务，地位比其它两位重要。史蒂文生负责福特公司海外部，汉普森领导非汽车业务。

不过 3 人总理制并没有维持太久。次年，也就是 1970 年 12 月 10 日， 立都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福特公司总裁！

亨利正式宣布任命令的前几天，他来到立都的办公室，提前告诉了立都这一好消息，两人点燃了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坐下来交谈了一会儿。立都从心眼里感到高兴：“这真是送给我的最好的圣诞节礼物！”等亨利一出去立刻打电话通知太太玛丽，然后又告诉了父亲，他父亲漫长而多姿多彩的一生经历了许多快乐的时刻，立都确信那天给他的电话是他最快乐的时刻之

一。

立都升任总裁时，福恃公司大约有 432，000 名员工，每年薪水开支全部加起来超过 35 亿美元，光是北美洲一地，每年约制造 250 万辆轿车和 75

万辆卡车，在海外分厂每年还有 150 万辆车的生产量。

1970 年的营业额总计达 149 亿美元之多，净利为 5 亿 1 千 500 万美元。这个数字虽然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只是营业额的 3.5％，在 60 年代初

期，公司的净利率从未低于 5％，立都决心使公司的净利率明显增长。

每个人都知道要赚更多的钱只有两种方法：一是多卖出产品，二是降低成本减少开支。立都对公司的销售是很满意的；但当他更了解公司的作业程序后，更坚信可以在许多地方削减开支。

他的第一个行动便是召开公司高阶层主管会议。会中决议削减成本计划。他称之为“4 个 5 千万计划”，目的便是减少因时机延误、产品复杂、设计成本过高和缺乏工作效率 4 方面所造成的不合理费用各 5，000 万美元。如果公司可以在 3 年内达到目标，就可以在现有的销售量上增加两亿美元的利润，可提高 40％的获利率。

公司也还有许多地方可以改进，举例说：为了推出次年的新车型，每年需要两个星期的时间来重新调整工厂的生产。在这段时间内工厂停工，机器和工人都等于闲置。经过电脑更精密的计算和更科学的作业安排之后。这段过渡时间可以缩减为两天。当然，这并非一蹴可及的。但到了 1974 年，公

司终于达到目的，工厂的调整在 1 个周末即可完成，而周末本来就不上班， 等于没有浪费分秒时间。

另外，福特公司也开始削减运输成本，运费虽只占全部费用的一小部份， 但一年的费用超过 5 亿美元，所以值得再检查一次。立都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运输问题，一旦经他深入研究之后，发现铁路公司在占公司的便宜，他们是以体积而不是以重量来计算运费的，而公司却是毫无依据的安排运货。

公司将挡泥板的设计改短两时后，可以使一个车厢多装几台汽车并尽量将车厢塞满，而且尽可能不用空运。空运运费高达 5 亿美元，即使是 0.5％ 的微小节余也有 250 万美元。

立都还计划淘汰一些不赚钱的部门。像福特这么大的公司，一定有许多亏本或获利甚微的营运部门。他始终认为公司的每一个营运部门都得以获利能力来评估它的效益。每个工厂经理都应该知道他的经营是否为公司赚钱， 或是他所生产的零件成本是否比向外购买便宜。

于是立都宣布各个部门经理必须采取措施使其在 3 年内都成为赚钱的部门，否则就把那个部门关停并转或卖掉。就像大型百货公司的经理们说的： “我们那个专柜不赚钱，所以必须关闭它。”

结果福特公司在 70 年代初期大约关闭了 20 家亏损部门，其中一家是制造洗衣机设备的部门，10 年来，年年吃掉公司的利润，没有赚进一分钱。

这个削减费用和减少损失的“4 个 5 千万”计划将立都的工作带人了新的领域。在此之前他一直专注于他的业务行销和设计方面，成为公司的总裁后，他首先寻找各种可能的方法来降低成本。增加利润。虽然这并不是件轻松和讨好的工作，结果连当初很怀疑他的“数豆子专家”们也很佩服立都了。

1. 全球有 50 万员工的福特公司可称得是一个王国。除亨利·福特外， 立都应该是第二个“国王”了。他必须用全部精力从宏观上精心管理

这个全球庞大的汽车托拉斯。应该说，这是一项伟业。立都当上总裁后，要负责承担多项事务，他必须学习各种不同方式的管理技术。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他已没有在“野马”时代的那种精力了， 在那时啃个汉堡包当晚餐，随后在办公室工作到深夜也不当一回事⋯⋯

福特公司在全球大约有 50 万名员工，他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这表示他无法事事躬身而行，可能一连几个星期也没空回老友一个电话，他决意要保持自己的身心健康，这比为别人提供芝麻小事的服务重要得多。

他有了自己的司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每天开一辆不同型号的汽车回家以便熟悉车子的性能。他虽在车上办公和回信，但他仍继续遵行每周的作息表。除非出差在外，平时一定在家度周末，一直到周日晚上才打开公事包， 认真地读有关工作报告，并计划下周的工作。每到星期一早上，他已准备好了全身心地在公司努力工作，他也期待他的部属和他一样的努力，他认为老板的速度便是整个团体的工作速度。

在他担任福特总裁的这些年，常有人玩笑似地对他说：“即使给我全世界的钱，我也害怕做你这份工作。”这使立都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热爱工作，虽然有些人认为这样工作使人心力交瘁，但他从不这样想，反而觉得只有工作才使他精神振奋。

事实上，登上总裁的宝座之后，他也有些茫然。为了达到顶峰他花费了多年的心血，然而一但达到目的之后，又开始怀疑自己如此急于达到目标何在？自己才不过四十多岁，但不知以后还要追求些什么？

立都当然喜欢自己的职位所带来的权力与声望，但成为知名人物是件好坏掺半的事，这点他有深刻的体验。记得有一个星期五的早晨，在上班途中， 他漫不经心地收听收音机里的节目，突然插播了一则消息，开始播报一系列全国著名企业领袖的名字，这是曼逊家族准备暗杀的黑名单，而他是其中之一。这则消息对他来说好比是促他猛然省悟的清醒剂！

他不想对这个世界上最显赫的职位抱怨太多，假如亨利是国王，那他则是皇太子，而且国王毫无疑问的喜欢他。记得有一次亨利和他的太太克莉丝汀娜来他家吃晚餐，他的父母也在场。亨利花了半个晚上的时间尽说他的好话，说福特公司少不了他。有一次还带立都去看他的好友约翰逊总统，亨利真把立都视为自己的心腹。

那时的日子多么美好，所以玻璃屋的高级主管过着如同皇宫里的生活， 有时甚至比皇族过得更高级，所有的享受都是最好的。白衣侍者整日待命， 随侍左右，中午在高级主管餐厅一同进餐。这里并不是普通的自助餐馆，而是全国最好的餐厅，多佛海峡的螺沙鱼每天从英国空运抵达，同时还享受四季新鲜水果、美味的巧克力、外国进口的鲜花等，只要点得出名字的好东西都可以得到。穿白衣的职业侍者为他们提供所有的服务。

起初他们每顿午餐只付 1.5 元，后来随着通货膨涨而调到两元。那时有几个人为了了解高级主管餐厅所提供的午餐的实际费用，依照福特公司典型的做法，做了一项研究，研究的结果是每个人一餐花费 104 美元，这是 20 年前的价钱。

你在餐厅中可以点任何东西，从洛克菲勒牡蛎到烤野雉。但亨利的标准

午餐却是一个汉堡包，他很少吃其它东西。有一天吃午餐时，他向立都抱怨他家的私人厨师，很不满意他 1 年收入三、四万美元，却做不出可口的汉堡包。而且说除了高级主管餐厅所做的汉堡包外，没有任何餐厅做的汉堡包合他的胃口。

立都觉得他的抱怨很有意思，便走进厨房向瑞士意大利裔厨师乔·白纳迪请教：“乔，亨利喜欢你做的汉堡包，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怎么做法？”

他说：“当然可以。”并从冰箱里拿出一片一时厚的纽约牛排放进绞肉机里，然后把绞出的碎牛肉做成汉堡饼，再放到烤架上烘烤。他微笑着说： “如果你用 5 块钱一块的牛肉来做它，效果当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