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吃到了“供祭的面包”

古埃及的奴隶和贫民为法老造了几百年的金字塔,自己却被金字塔般的重压压得喘不过气来。

当他们翘首仰望自己用血和汗垒起来的金字塔时,发现高踞塔顶的是至高无上的法老和王族成员,其次是由贵族、官吏和祭司组成的统治集团。他们自己处在塔的最底层。

有一年,古埃及自然灾害严重,谷物有一半被害虫毁伤了,或被河马吃掉了,或被田鼠和蝗虫分食了。好不容易收了一点谷物,还要时刻警惕盗匪来光顾。有一户贫民更倒霉,耕犁折断了,耕田的牲口死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收税的衙役气势汹汹地走上来,国王的粮官手中拿着棍棒,扈从的黑人挥舞着棕榈树的枝条,喝道:“来,马上拿粮来!”这位贫民无粮可缴。于是,衙役们把他掀倒在地,蛮横地打他的头。然后,连同他的妻子一起被捆绑走了。他的儿女也被戴上了镣铐。

当时流传下来的一些反映古埃及社会状况的浮雕,有的刻画着农民被扭送去纳税的情景,后面跟着一个拿着账目的税吏;有的刻画着一大群奴隶, 手上套着镣铐,垂头丧气地被赶着去做工。古埃及一位大臣描写手工劳动者时写道:男织工在室内工作,他们的腿紧贴着肚皮,简直喘不过气来。如果他在一天内没有织出足够的布,就要像池塘里的荷花一样被捆绑起来。

那时的埃及,土地缩小了,但行政人员有增无减;土地荒凉不毛,但赋税无比沉重;收获的谷物不多,但量斗很大很大,而且量时总是过头过额。奴隶和贫民没有饭吃,没有衣穿,呆在一贫如洗的家里,只有死路一条。

满腔怒火和愤恨的奴隶和贫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他们冲进金字塔, 把国王的尸体扔出来,撕得粉碎。整个埃及,不论乡村和城市都燃起了暴动的火焰。奴隶和贫民闯进大官和富人的住宅,夺回他们从自己身上榨取来的财富。

奴隶和贫民很快就占领了京城,国王被穷人捉住,大臣被赶出王宫,官吏被杀,文书被焚烧。宫廷的大门、列柱、屋顶都烧成了灰烬,只剩下王官的一些断墙残垣。

那宏伟的审判厅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已经成为一个任意出入的场所了, 穷人可以自由出入。它的法令已被抛出,在十字路口,人们就在那纸卷上行走。审判官被赶到国内各地。

他们还从奴隶主手里夺回了大田庄,没收了奴隶主精美的衣料、华丽的邸宅和珍贵的食品。

古埃及南北焕然一新,大地像陶轮一样翻转起来,穷人变成了财富的所有者。从前做不起草鞋的人,现在成了财富的主人;从前住不起茅屋的人, 现在住进了好房子;从前连一片面包也没有的人,现在变成了一个大仓库的主人;从前没有驴子耕种田地的庄稼人,现在有了成群的公牛。国王的粮仓已经成为一切人的财产;没有武器的人如今变成武器的所有者;一向被压在社会底层的穷人吃到了供祭的面包。

看啊!贵族陷入悲哀,穷人感到喜悦;穷人已经变为富翁,贵族成了无产的人。

这次奴隶和贫民大起义持续了好多年,沉重打击了奴隶主的统治,最后被统治者镇压下去了。

有趣的是,这次大暴动的具体时间、过程都不很清楚,甚至这次起义的组织者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那么,人们又是怎样知道发生了这次起义呢?

3000 多年前,古埃及两名祭司亲眼目睹了这次起义,并把他们看到的情况写入箴言录中,即《伊浦味箴言》、《聂非尔列胡箴言》。伊浦味和聂非尔列胡站在统治者的立场上,叙述了这一翻天覆地的事件。这两份文书分别收藏在荷兰莱登博物馆和列宁格勒博物馆。后人凭借这两份文书,才知道了起义的一些情况。

这次大起义后,统一的古埃及国力削弱,重新陷入混乱割据的局面。这时,分布在小亚细亚叙利亚、巴勒斯坦一带,以“牧者”著称的喜克索斯人乘机侵入埃及。他们很早就学会了养马,作战以马车战术见长。当时埃及人还不会养马,也不会用马驾车,只会用步兵打仗。所以,当一批一批喜克索斯人驾着奔驰如飞的战车越过西奈半岛,侵入尼罗河三角洲时,埃及军队只能望马兴叹,溃败而逃。

喜克索斯人统治埃及约 150 年,这是埃及历史上第一次遭受外族的长期

统治。这期间,埃及人一直没有放弃争取独立的斗争。公元前 1580 年,南方底比斯的青年贵族阿赫摩斯率军由水陆两路进攻北方,攻陷了喜克索斯人的统治中心阿瓦里斯,把喜克索斯人赶出了埃及。阿赫摩斯以底比斯为都城创立了第十八王朝。从此,埃及进入新王国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