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神挑战的埃赫那顿

埃赫那顿,原名阿蒙霍特普,古埃及第十八王朝的法老。在位期间敢于向神挑战,主持了世界上最早的宗教改革。

原来,埃及人的宗教为多神教。他们以灌溉农业为生,水、土地和太阳受到普遍的崇拜。他们把赖以生存的尼罗河,看作是伟大至高的神灵。水神奥西里斯为丰收之神,又是阴世的审判官。人们居住在大地上,靠土地中生长的食物活命,而地下又是未来生命的归宿。因此,他们十分崇拜大地。太阳不仅给人以光明和温暖,并且帮助农业获得丰收,太阳神在埃及获得了特殊的地位。后来,太阳神“拉”与另一太阳神“阿豪”被视为一体(阿蒙·拉神),成为创造世界的最高神。

神多,神庙也多。古埃及的神庙遍布全国。其中最大的神庙就是首都底比斯附近的“阿蒙”神庙。这是一组庞大的建筑,庙塔门、庭院、柱廓、柱厅、神殿等部分组成。至今仍矗立在卡尔纳克村。主殿总面积达 5000 平方米。

殿内共有 134 根圆柱,分列 12 行。中间最高的 12 根圆柱高达 21 米,柱头雕

成纸草植物盛开的花朵,每根柱顶可以站 100 人。柱上刻着象形文字阳图形, 墙上饰有壁画和雕刻,十分壮观。

大规模建筑神庙,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这些从何而来呢? 一是搜刮国内的人民、二是竭力向外扩张,获取战利品。当古埃及人赶走喜克索斯人后,一批新兴的军事贵族就开始对外武力征服和掠夺。第十八王朝最大的征服者是吐特摩斯三世,他不但侵入近邻努比亚和利比亚,而且先后17 次远征叙利亚和巴勒斯坦,在那里建立起统治。每次出征都要掳掠回大量奴隶、牲畜和其他财物。这时的埃及疆域北至幼发拉底河上游,南至尼罗河第四瀑布,成为地跨亚非两洲的大帝国。

为了感谢“阿蒙”神的“恩典”,吐特摩斯三世慷慨地把战利品奉献给“阿蒙”神庙,有一次仅送给“阿蒙”神庙的奴隶就多达 1500 名。不管哪位法老在位,都要向“阿蒙”神庙奉献土地、奴隶和金银财物,而且数量越来越多。渐渐地,“阿蒙”神的地位超过了“拉”神,被奉为全国最高神。“阿蒙”祭司的地位也显著提高,甚至高于一切贵族。他们位尊而势大,甚至假借神的意愿干预王位继承和国家政务。有时还和地方世袭贵族联合起来,对抗以法老为首的中央政权。“阿蒙”祭司集团对法老的威胁越来越大。

阿蒙霍特普四世即位法老后,依靠对“阿蒙”祭司不满的中小奴隶主贵族,向“阿蒙”祭司作斗争,企图削弱“阿蒙”祭司的势力。他采用了一种独特的宗教改革的形式。

起初,他想用太阳城的“拉”神来对抗底比斯的“阿蒙”神。在底比斯为“拉”神建庙,并宣布自己是“拉”神的最高祭司。“阿蒙”祭司立即表示反对。

在这种形势下,阿蒙霍特普四世一不做,二不体,创立了一个崇拜“阿顿”的一神教。宣布取消对“阿蒙”神和其他地方神的信仰,只有宇宙间唯一的太阳神“阿顿”允许信仰。

接着,他封闭了“阿蒙”神庙,没收了庙产。凡公共场所和神庙墙壁上的“阿蒙”字样全部加以铲除。他自己名字中的“阿蒙”二字换成了“阿顿”, 起了一个新名字,叫“埃赫那顿”,意为“对阿顿有益的人”。原名阿蒙霍特普,意为“阿蒙的满意者”。

埃赫那顿从一个“阿蒙的满意者”,变为“阿蒙”的斗争者,可见他实行宗教改革的态度是坚决的。为了彻底同“阿蒙”祭司集团决裂,他下决心把首都迁出底比斯。在底比斯以北 300 公里的黑尔摩波里斯附近,即现在的埃尔——阿马尔纳另建新都,取名阿赫塔顿,意为“阿顿光辉照耀之地”。在这里兴修了大规模的建筑,包括王宫、宫邸、阿顿神庙、国家机关等。他还下令在外地建立“阿顿”神庙。

为了强化人们对“阿顿”神的信仰,这时还编有《阿顿颂诗》,诗中对太阳神“阿顿”作了美丽的赞颂。诗中写道:“黎明时,您从天边升起,您, 阿顿神!在白天照耀着,您赶跑了黑暗,放出光芒,上下埃及每天都在欢乐, 人们苏醒了,站起来了。这是您,使他们站起来的。他们洗了身子,穿了衣服,高举双臂来欢迎您。在世界各地,人们劳动了。野兽吃饱了,树木花草盛开了,鸟从巢里飞了出来,展开了翅翼赞仰您!”据说,这首长篇赞美诗, 对后来《圣经·旧约》中《诗篇》中那段赞颂“耶和华”神的创作,有明显的影响。

然而,古埃及人当中,有很多人仍然信奉旧神,没有能改变传统的信仰。“阿蒙”祭司的势力还相当强大,他们利用旧的宗教观念,煽动一些人们反对宗教改革,并企图恢复固有的地位。原来那些支持埃赫那顿的中小奴隶主贵族,总希望通过对外战争掠夺财富,而埃赫那顿致力于内部斗争,减少了对亚洲的军事行动,没能满足这部分人的要求,引起他们的不满。当时,还有人想谋害埃赫那顿。在四面楚歌声中,埃赫那顿孤寂地离开了人世。

埃赫那顿的继承者吐坦卡顿即位后,在“阿蒙”祭司和大贵族的压力下, 不得不与“阿蒙”祭司妥协,终止宗教改革,把首都迁回底比斯。他本人改名为吐坦卡蒙,意为“阿蒙的化身”。

后来,经过一次动乱,一个与祭司集团有密切联系的军事将领哈列姆黑布取得王位,完全恢复了对旧神的崇拜,将所有“阿顿”字样一律消除,就像当初埃赫那顿对待“阿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