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鬼泣号杀人赛

看看吧,松井的部队是如何“恢复”古都的秩序!

半个多世纪俱成往昔。星移斗转,人事纷谢。长江,依然滔滔流着,无日无夜,川流不息。谁又知道这无终无始的千年回转的滔滔长江呵,沉淀了多少冤魂和冤魂的呼号。江水无言,只用激浪不休地拍打、冲击礁石,叨叨提醒世人不忘五十多年前那莫愁糊呜咽、秦淮河残月低垂、云天无光的日子。

12月13日,是日军进入南京扫荡战的第一天,城里各处,尚有零星的战斗,那是溃退的守军在抵抗。市区大路上,散布着守军丢弃的军服、背包、枪枝和火炮。“太阳旗”已经招摇在南京城墙,日军仍以清扫战场为名,有组织、有计划地大肆捕杀已是非战斗员的我无辜的军警宪官兵,对穿军装但显然已放下武器的俘虏,一律捆绑起来,拉至郊外或江湾以残暴方式处死;而对于不穿军装的平民,则令其集中某一地,逐人检查,青壮年中凡光头者、额头有晒痕者、手上有老茧者甚至口音非苏浙者,即被疑为败兵,拉出去枪毙。而其中施暴最烈者,即是首陷南京城的第六师团谷寿夫部。

13日,约10万名难民和被解除武装的士兵,在燕子矶被日军围在沙滩上,用数十挺机枪持续扫射,尸体蔽江,至少有5万余人被杀害。

14日,大批日军涌入城内,疯狂搜杀在街巷中的难民。

15日,日军将放下武器的中国军警人员3000余人,集体押至汉中门外,用机枪密集射杀后,将死者与未死者一起焚烧。

16日,日军把逃集于华桥招待所的中国难民5000余人,押至中山码头,排列成行,用机枪射杀,然后将尸体推入长江里。

18日,日军制造了最大的一起屠杀。这天夜里,日军将被困于幕府山的中国男女老幼共约5万人,全部驱赶到下关草鞋峡,用机枪密集射杀,再用刺刀乱戮,最后浇以煤油纵火焚烧,骸骨悉数投于江中。

据《东京日日新闻》记者铃木二郎记述:“我随同攻陷南京的日军一道进城,在城内呆了四天,目击日军无数暴行。”“从光华门北上,走向中山东路,在光华门马路两边,看到接连不断的散兵壕,都填满了烧得焦烂的尸体,马路中间横倒的许多木柱子的下面,压着的都是尸体,四肢断折飞散,不啻是一幅地狱图画。我还看到战车毫不留情地在尸体上碾过,听到车底履带辗转过去的声音,闻到尸臭和硝烟气味,感到简直堕入了刀山、油锅、血污池的十八层地狱。当时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自己就是地狱里面目狰狞的狱卒了。”“12月13日,在中山门附近城墙见到极其恐怖凄惨的大屠杀。俘虏们在25公尺宽的城墙上排成一列,许多日本兵端着插上刺刀的步枪,齐声大吼,向俘虏们的前胸或腹部刺去,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被刺落到城外去了。只见飞溅的血雨喷向半空,阴森的气氛使人寒毛直竖,浑身战栗。……我站在那里,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可是,在那残暴的场面中,却出现了一个难以理解的现象,令人永难忘记,那就是俘虏们在被刺杀时的态度和表情。他们站在死神面前,有人脸上浮泛着冷笑,有人若无其事地大笑,等待着死亡。”

《朝日新闻》从军记者今井正刚写道:“我于12月15日夜间,在大方港《朝日新闻》办事处前面马路上,看到数千人头攒动,一望无垠的中国人群,被赶赴下关屠场。我跟随到那里,在天色微明的扬子江畔,目击了这样一幕大屠杀的悲惨情景。在码头上,一片黑黝黝的尸体堆垒如山,在尸山里蠕动着人影,总有50人乃至100人以上,转来转去拖曳着尸体——微弱的呻吟、滴沥着鲜血、抽搐着手脚——丢向江流里去。他们不声不响地忙个不停,就像在演哑剧。在朦胧中渐渐可以看到长江的对岸,码头上到处都像月夜泥泞一般,闪耀着微微的光亮,啊,那是血渊!过了一会儿,作业完毕,苦力们排列在长江岸边,哒!哒!哒!一阵机关枪声,只见仰面朝天、翻身仆地、腾空跃起,都跌落江中,被滚滚波涛卷走。据在场作业的一个日本军官说,当时被杀害的中国人大约是两万人。

另一名日本记者佐佐木元胜在《野战邮局》中写道:“从军政部到海军部的几条街道之间,似乎还留着惨叫呼救的光景”,“江岸的道路、岸壁和水滩上,败兵的尸体叠成几重。”“我曾在东京大地震时目睹尸体重叠的惨状,可是跟这个相比,就算不得什么了。丧生于枪弹、刀剑之下者恐怖异常,有的半裸着身子,有的被淋上汽油烧成焦碳。尸体之旁是运来庆祝胜利的酒桶,堆积如山,上面有兵士在放哨。战胜国与亡国之间,竟有这样严酷对照的场面。”

日军第十六师团两名少尉军官向井敏明和野田岩,12月初在随军侵入江苏句容县时,就已约定“举行单项刺刀友谊比赛,看谁能在完全占领南京之前,首先用军刀杀死100名中国人”。很快向井杀了89人,野田杀了78人。几天后,日本随军记者报道:

12月10日,两人在紫金山下相见,彼此手中都拿着砍缺了口的军刀,野田道“我杀了105人,你的成绩呢?”向井答:“我杀了106人!”于是两人同时大笑,哈哈,向井先生多杀了一个!可是很不幸,确定不了是谁先达到100之数的。因此,他们两人决定这次不分胜负,重新再赌看谁先杀满150名中国人!12月11日起,比赛又在进行中。

两个人还分别执刀,拍照合影,上面写了“百人斩竞争之两将校”字样。东京《中日新闻》刊载了这“斩杀百人”的报道,日本人一时“万口争传,誉为勇壮”。

而谷寿夫师团的一个中队长田中军吉,在南京西南郊一带,用一把“助广”军刀,砍杀俘虏及平民300余人,并拍了挥刀杀人的照片。日本军官山中峰太郎编的《皇兵》一书中,在照片旁写着“曾杀300人之队长爱卫助广”。

一位在南京的美国传教士在12月19日写道:“自守卫南京的中国军队崩溃到现在,一个星期过去了,这里一直是人间地狱。说起来这是一段使人极端恐怖的事。我不知道从哪里谈起,也不知道在哪里结尾。我从来没有听到或读到过像这样残暴的行为。强奸!强奸!还是强奸!我们估计每天晚上至少发生1000起,白天也发生许多起。如果进行抗拒或者似乎有某种不满,就会遭到刺刀或枪弹的捅射。我们每天都能记下数以百计的这种事件。人们都歇斯底里了,每当我们外国人一出现,他们就跪下磕头,乞求帮助。那些被怀疑为士兵的人以及其他人,已成百、成千地被带到城外去枪毙。我们医院工作人员的自来水笔、表和钱被抢了三次,就连某些收容所中的可怜难民也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抢劫,所有的钱都被抢走了,几乎只剩下最后一件衣服和最后一床被褥,而用不了多久,这些也可能保不住。每天上午、下午和晚上,妇女们都在被强行带走。看来整个日本军队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往来于任何地方,干任何勾当。”1938年1月3日,他又记述:“今天上午来了另一位妇女,境况悲惨,经历可怕。她和另外四位妇女曾被日本兵抓进一个部队医院,日本兵白天要她们为自己洗衣服,晚上对她们进行轮奸。她们里面有两位每天晚上要被迫满足15到20个人的欲望,而长得最漂亮的那一位则要满足多达40个人。逃到我们这里来的这位妇女曾被三个日本兵叫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他们在那里企图割下她的脑袋。颈部的肌肉被割开了,但他们没有能切断脊髓。她假装已死,拖着身子来到医院——这是日军兽行的许许多多见证人中的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