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不到根在蒋

如今,日本在上海陈兵10万,敌我双方实力悬殊之大,不能不使参加淞沪会战的中国军队将领们感到形势之严峻,况且,据日本报纸介绍,新上任的白川大将是日本陆军中的杰出将领之一,曾作过日本关东军司令、日本陆相等职,著有军事著作,是个文武双全的将才。

为此,蒋光鼐、蔡廷锴、戴戟再次联名给蒋介石和何应钦分别发电,恳请派兵增援,以免十九路军与第五军寡不敌众,丧失国土。

电报一去,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是日,蒋光鼐和蔡廷锴在研究对付白川的战术策略时,谈起了兵力问题,仍觉得其重要和紧迫。

由于日机的多次空袭,十九路军军部附近的房屋几乎倒塌殆尽,军部的房子也损害严重。从西伯利亚刮来的寒风,穿过破碎的玻璃钻进屋来,斜挂在墙上的军用地图掀起,沿着墙不住的晃动。

在军部里的蔡廷锴刚接过一个电话,回过头来见蒋光鼐总指挥又在挂图前陷入沉思,便上前说道:“总指挥,我刚得到张治中军长的情报说,浏河泊有敌人的大小舰只二十余舰,正在测量各渡口的水位。我考虑日军这个行动表明,很有可能在浏河强行登陆,迂回包抄吴淞要塞。”

“嗯,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昨日我到吴淞要塞视察,从那里了解到,现在吴淞口外,日军兵舰已集结了约有四、五十艘,崇明岛外的小横沙岛已架设起了多门射程较远、威力较大的火炮。这一切证明,日军很快就会有新的动作。从你刚才的判断来看,我觉得很有道理。浏河处于长江口,历史上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从浏河登陆,可形成对我军的大包围之势。很符合白川这个人的性格。”

“他白川知道我们这里只有一个营把守,想乘虚而入,好毒呀。”蔡廷锴也知道把守浏河这个地方对整个上海的防务非常重要。淞沪战争爆发初期,战火主要在闸北,他就命七十八师的一五六旅驻守浏河。后来因庙行战事紧急,兵力明显不足,就把一直没有投入战斗的一五六旅逐步抽调到别的战场上。浏河现在仅有一个营的兵力了。他们怎能抵抗住几十倍于他们的日军进攻呢?如果真是这样,这一仗该如何打呢?蔡廷锴想着说道:“关键问题还是兵力不足啊!”

蒋光鼐没有马上搭话,他也在想:自闸北开战以来,十九路军已减员五千余人。近日前来支持的第五军也有三千人伤亡。兵源一时难以补充。而日军一直在增加兵力。如今已10万,我十九路军和第五军加起来也只有四万余人,想那国民党有二百多万军队,用来保家卫国,抗击日本侵略者的仅有百分之一,他心里不是滋味儿。想到这里,他语气忧伤地说:“我们不知多少次恳请政府给我们派援军,可是……”

“总指挥,我们这次率部抵抗日军错了吗!?我想没错。”蔡廷锴郁闷地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与您还有戴司令,张军长都清楚,我们在淞沪与日军作战,并无私利可图,实在是为了拯救民族于危亡。为什么得不到政府的支持和理解呢?恐怕那些要员们还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保全乌纱帽。”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十九路军是正义之师,应该说是得道多助,这不,”蒋光鼐说着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叠电文稿递给蔡廷锴:“你看看,这是各兄弟军发给我们的响应抗日的来电。”

蔡廷锴一页页地看起来,看着看着,竟忍不住读了起来:

则谓谊切同仇,誓为后盾,现已应备一切,静待后命……刘峙电。

则谓分属军人,何甘坐视?理当环甲执兵,以为后盾……陈继承电。

则谓一俟奉命,即当追随左右……张励生电。

则谓慎切同仇,决为后盾……杨虎城电。

则谓此问同人,业请命赴援……白崇禧电。

则谓当率军民,誓为后盾……顾祝同电。

……

读着读着,蔡廷锴放下手中的电文稿“唉”地长叹一声,说:“诸位将军都是积极的,都能与我军同仇敌忾,可当我军前线激战,敌不绝增援时,而我援军总是迟迟不到,或是到了京杭,又不开来,离开事实,空言抵抗,我们真是巧妇难做无米炊。看来是没有得到蒋委员长控制的政府许可,谁也难来与我等共赴杀场!”

“是呀。”蒋光鼐颇有同感地说:“自淞沪开战以来,我党元老李济深将军为争取更多的国民党军队参战抗击日军,曾动员‘西南王’陈济棠和北方少帅张学良出兵,但他们只听蒋委员长的,而不听李将军的劝说。还有冯玉祥将军,身为国民党军事委员会的副主席,建议国民党政府立即出兵10万支援我军抗战,却遭到蒋介石的坚决反对。现在看来,只有靠我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