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黄魏争功

益州太守刘璋，字季玉，也是汉室宗亲。他曾杀死张鲁的母亲和弟弟，两家因此结下仇怨，听说张鲁要取西川，又急又怕，忙召集众将官商议。益州别驾张松，字永年，生得高额头、尖脑壳、塌鼻子、龇牙齿，身材矮小，声音却如铜钟。他说：“主公放心，我愿意去许昌一趟，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曹操兴兵讨伐汉中，张鲁拒敌还来不及，哪儿还有心思顾得上西川？”刘璋收拾了金银珠宝作为礼物，让张松献给曹操。张松暗藏西川地图，带上几名从人，赶往许昌。孔明得到消息，立即派人去许昌打听。

张松到了许昌，每天都去求见曹操。曹操自从破了马超，目空一切，整天饮酒作乐，国家大事都改在相府商议。张松等了三天，才通上姓名，左右近侍索取了贿赂，领他去见曹操。曹操质问：“刘璋为什么不来进贡？”张松说：“路上不太平。”曹操说：“我已经扫清了中原，还有什么盗贼？”张松反驳：“南有孙权，北有张鲁，西有刘备，怎么能算太平呢？”曹操见张松貌丑，已经先有几分不快，再听他一顶撞，动了怒，甩袖子退入后堂。左右责备张松不会讨好丞相，张松笑着说：“川中没有拍马屁的小人！”这时，阶下一人喝叫：“川中没有拍马小人，难道中原就有？”张松请教姓名，那人是太尉^[1]杨彪之子杨修，字德祖，现在是丞相门下掌库主簿，博学多才，智慧过人。二人都自恃才高，想驳倒对方，就来到外面书院，分宾主坐下，立即展开唇枪舌剑，互相责难，张松把杨修说得面红耳赤。杨修强辞夺理说曹操如何如何有本领，拿出曹操写的兵书一部，题为《孟德新书》。张松信手翻看一遍，共十三篇，问：“先生以为这本书怎么样？”杨修说：“这是丞相参照古今战例，仿《孙子》十三篇而作，可以流传后世！”张松大笑着说：“这书蜀中的小孩都会背诵，怎么算是新书？本是战国时无名氏所作，丞相剽窃占为己有，只能瞒得了足下。”杨修说：“这书刚写成，还没流传，你说蜀中小孩都会背，岂不笑话？”张松就把《孟德新书》从头到尾背诵一遍，只字不差。杨修才知道张松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请曹操再接见张松。曹操余怒未息，说：“明天我去西教场点兵，你让他来看我的军容，叫他回去告诉刘璋，我占领江南，就去取西川。”次日，杨修与张松来到西教场。曹操点五万虎卫军，军容整齐，盔甲鲜明。他得意地问：“你们西川有这么英雄的军队吗？”张松冷冷地说：“我们蜀中不曾见过这种阵势，只知道用仁义治理人民。”曹操面带怒色，瞪着张松。曹操傲慢地说：“我的部队一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你知道吗？”张松嘲讽地说：“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就像濮阳攻吕布，宛城战张绣，赤壁遇周郎，华容逢关羽，割须弃袍于潼关，夺船避箭于渭水，真是天下无敌呀！”曹操大发雷霆，骂道：“这小子胆敢揭我的伤疤！”遂命令武士把张松推出去斩首。杨修、荀或忙劝，曹操命人把张松乱棍打走。

◆杨修

张松连夜出城回川，怕如此回去被蜀人嘲笑，想起刘备仁德之名远播，不如去荆州，看看刘备待他如何，就带人往南而行。刚走到郢州界口，就看见赵云领五百人马迎接，献了酒肉，和他并马来到荆州界首。天色已晚，来到馆驿，关羽已在等候，摆酒肉为张松接风洗尘。次日早饭后，上马走了不到三五里，刘备与孔明、庞统亲自来接，远远望见张松，就下马等候。张松大喜，和刘备并马入城，来到府堂，分宾主坐下，刘备设宴款待张松。酒宴上，刘备只说闲话，并不提西川之事。刘备一连留张松饮宴三天，张松告辞，刘备在十里长亭设宴为他送行。张松深感刘备的宽仁爱士，劝刘备取西川。刘备以刘璋也是汉室宗亲为由，加以推辞。张松说：“不是我卖主求荣，刘璋暗弱，明公如果不取西川，曹操也会去取。明公先取西川作为根本，然后北取汉中，收复中原，匡复汉室，名垂青史。明公若有取西川的意思，张松愿效犬马之劳，以为内应。”刘备仍以同宗相争，惹人耻笑推辞。张松又劝他。刘备提出不熟西川的地形，张松就献上了地图，上面不仅标明地理行程，山川险要，还标明了府库钱粮。他又推荐法正、孟达，可以作为内应。刘备称谢，孔明命关羽护送他走出数十里才返回。

张松回到益州，先与好友法正、孟达密议。法正字孝直，孟达字子庆。三人商定，共同作为内应，迎刘备入川。次日，张松见刘璋，说了曹操想要夺取西川，只有到荆州请刘备来，才能抵抗张鲁、曹操。刘璋就修书一封，命法正为使，前往荆州请刘备，又命孟达领五千人马，迎接刘备入川。刘璋府下主簿^[2]黄权竭力反对请刘备入川，刘璋不听。帐前从事王累也劝刘璋不能让刘备入川。刘璋仍然听不进去，让手下把二人架了出去，命法正立即启程赶赴荆州。法正见了刘备，呈上书信。刘备看完书信，设宴款待法正。法正也劝刘备尽快入川，否则西川必会落入他人之手。刘备、孔明、庞统三人商议如何起兵。刘备决定，由他率庞统、黄忠、魏延取西川，孔明与关羽、张飞、赵云守荆州。孔明安排三将各守要地，刘备令黄忠为先锋，魏延为后队，他与刘封、关平领中军，庞统为军师，带五万人马起程。这时，廖化领一队人马来投，刘备就让他助关羽拒曹。

刘备刚入川境，孟达领兵来迎。刘备派人先去益州报告刘璋，刘璋下令沿途州郡要及时供应荆州军钱粮。他要亲自到涪城迎接刘备。黄权再次劝谏：“主公此去，必为刘备所害，请主公三思。”张松说：“黄权是想离间主公和刘备的宗族之亲。”刘璋就斥退黄权。黄权叩头出血，膝行上前，咬住刘璋的衣裳再谏。刘璋动怒，猛扯衣裳，竟然扯落两颗门牙。李恢叩头劝刘璋听从黄权劝谏，刘璋下令：“再有多嘴多舌者，一律斩首！”次日，刘璋准备启程。有人来报：“从事王累，自己用绳子倒吊在城门上，一手拿剑，一手拿谏章，说是主公如果不听他的劝谏，他就割断绳子撞死。”刘璋看了谏章，见上面说他与刘备在涪城相会，就如同楚怀王不听屈原的劝谏，必定会被刘备杀害。刘璋不由大怒，说：“我去跟仁德之人相会，你竟敢侮辱我！”王累大叫一声，挥剑割断绳子，倒撞下来摔死。

刘璋先到了涪城，不几天刘备也到了。刘备进城见刘璋，互叙兄弟之情。刘璋宴请刘备，宴会结束后他们各自回寨。刘璋对左右说：“可笑黄权、王累等人，不知道我宗兄的心意，一个劲儿地妄加猜测。今天一见，他果真是仁德之人。有他的援助，我还怕什么曹操、张鲁？”说着脱下身上的绿袍，取黄金五百两，命人去成都赏给张松。张任、邓贤等文武官员都认为刘备柔中有刚，不可不防。刘璋却不以为然。庞统问刘备：“主公看透刘季玉这个人了吗？”刘备说：“他是个诚实的人。”庞统说：“他虽善良，然而他的臣子张任等人都目露凶光。明天你回席请他，可埋伏下刀斧手，在席上杀了他，不费一刀一枪就可取成都，定西川。”刘备不忍心杀害刘璋，庞统、法正再三相劝，就是不听。

次日，刘备与刘璋再次入城饮宴。庞统与法正私下商量，让魏延登堂舞剑，刺杀刘璋。魏延拔剑起舞，张任拔剑对舞，护住刘璋。刘封也拔出剑来，邓贤等人也都拔剑，要来一场群舞。刘备大惊，抽出佩剑，站起来怒喝：“我们弟兄喝酒，又不是鸿门宴，不扔剑的一律斩首！”刘璋也命令：“都把刀剑丢了！”晚上，刘备回寨，责怪了庞统。刘璋回寨，群臣劝他立即回成都，即使刘备不忍心杀他，也难保刘备的部下不杀他。刘璋根本听不进去。这时，张鲁整顿军马，准备进攻葭萌关。刘璋请刘备前去迎敌，刘备当天就领本部人马去了。众将再三劝刘璋提防刘备，刘璋最后才让杨怀、高沛把守涪水关。刘备到了葭萌关^[3]，严肃军纪，广施恩惠，收买民心。

孙权得知刘备入川，文武提议，可趁机收复荆州。孙权想要照此计行事，却被吴国太得知，怒斥了孙权，不许他进攻荆州，以免危及她女儿的安全。孙权不敢违背母命，斥退了众官。张昭独自进来，献了一计。孙权高兴地采纳了，他派自幼为盗的周善带五百人，扮成商人，分乘五艘船，带上国书与孙权的家书，从水路去荆州。船停泊在荆州，周善独自进城，求见孙夫人，并呈上家书。孙夫人看到上面写着国太病危，不由落泪。周善说：“国太病重，想见你一面，去晚了就见不上了。请你带上阿斗马上走。”夫人说：“皇叔不在，我想跟军师打个招呼。”周善说：“要是军师再报知皇叔，等皇叔的回信，该怎么办？”夫人怕不辞而别会被阻拦，周善说早已准备好船只。孙夫人带着七岁的阿斗和三十余名随从，匆匆出城上船。周善正想开船，忽听有人高叫：“慢些开船！”原来是赵云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周善手持长戈，让军士立即开船。顺风顺水，船速飞快。赵云沿江追了十多里，见江边有一只渔船，就下马上船，追赶大船。周善命令军士放箭，被赵云用枪拨开。离大船还有一丈多远，吴兵用长枪乱刺，赵云扔下枪，拔出青宝剑，飞身一跳上了大船，吴兵吓得到处乱窜。赵云冲进船舱，夫人搂着阿斗喝问：“你为什么无礼？”赵云收剑施礼，说：“主母上哪里去？为什么不告知军师？”夫人说：“我母亲病危，来不及向他说明。”赵云问：“主母为什么要带上小主人？”“他是我儿子，留在荆州恐怕无人照顾。”“主人一生就这一点骨血，是我在长坂坡拼命救出来的，夫人要去就去，但必须留下小主人。”夫人呵斥：“你想造反吗？”赵云慨然说：“不留下小主人，就是死了，我也不放夫人走。”夫人让丫鬟来打赵云，被赵云推倒，夺下阿斗，抱到船头上。赵云想让船靠岸，没有帮手，想把周善等人杀了，又怕伤了主母的面子。正进退两难，突然江面上驶来十多条船，张飞横矛高叫：“嫂嫂留下侄儿再走！”原来张飞得讯，忙带领兵船拦截吴船。张飞提剑跳上船，周善挥刀迎敌，被张飞一剑砍死，把人头扔到了夫人面前。夫人大吃一惊，说：“叔叔为什么这样无礼？”张飞说：“嫂嫂私自回家，才是无礼！”夫人说：“我回去探望母病，你不放我走，我就投江。”张飞与赵云商议，只留下阿斗就行了。二人抱了阿斗回船，张昭想以阿斗为人质换荆州的阴谋破灭了。

◆周善

孙夫人回吴，向孙权说了张飞、赵云杀周善夺阿斗的经过。孙权大怒，说：“我妹妹已经回来了，和他已断了亲，我誓报杀周善之仇！”说着就要发兵攻打荆州。正商议如何起兵，忽报曹操领兵四十万，来报赤壁之仇。孙权只好先对抗曹操。这时，张纮病故，留下一封遗书。孙权见遗书上说：秣陵有帝王之气，应该迁都秣陵，成就万世基业。孙权痛哭一场，决定迁都秣陵，改名建业，筑起石头城。吕蒙建议在濡须口筑坞^[4]，抵挡曹兵。众将反对，只有孙权支持他，就日夜赶工，筑起城坞。

曹操的威福越来越大，他听从董昭的鼓动，让部下上表尊他为魏公，加九锡（九锡就是国王的九种车马、衣冠、仪仗等物品）。荀或劝谏，曹操对他怀恨在心。建安十七年十月，曹操再下江南，让荀或同行。荀或猜到曹操要杀他，就称病住在寿春。一天，曹操派人送来一个食盒，上贴亲笔封记。荀或打开一看，里面空无一物，就知道曹操的用意，服毒身亡。事后曹操非常后悔，命令厚葬他，并追封他为敬侯。曹操兵至濡须，遥望吴军战船罗列，井然有序，军士阵容，威武雄壮，不由赞道：“生子当如孙仲谋！”正看着，南岸船队飞驶过江，濡须坞中又杀出许多兵马。曹军猝不及防，一片混乱，曹操喝止不住，幸亏许褚拼死敌住韩当、周泰，他才逃出性命。当夜二更，吴兵又来劫寨，曹兵败退五十里。程昱劝曹操说孙权已有准备，不如先撤兵，曹操没有答应，伏案睡熟，梦见大江中波涛汹涌，升起一轮红日，再看天上，有两个太阳。江心那轮红日飞起来，落在寨前山上。曹操惊醒，就带五十余骑去那里看。正看着，孙权赶到。曹操命令部下去捉孙权，没想到左右两路伏兵杀出，箭如雨下。曹操慌忙奔逃，吴将穷追不舍。许褚领虎卫军赶来，才救下曹操。

曹操进退两难。双方相拒了一个多月，互有胜负。转眼过了正月，春雨连绵，北军困苦异常。究竟是退兵还是进军，曹操正拿不定主意，孙权派人送来一封书信。信上指责他不思报国安民，妄动干戈。如今已到春天，再不退兵，还会重遭赤壁之祸。曹操大笑着说：“孙仲谋没有欺骗我。”然后下令班师回许昌。刘备兵驻葭萌关，甚得人心。这天，他接到孔明的书信，说是孙夫人已经回了东吴，又听说曹操进兵濡须，就跟庞统商议：“曹操胜孙权必取荆州，孙权胜曹操也必取荆州，怎么办？”庞统说：“有孔明守在那里，孙权不敢进犯。主公可向刘璋求援，就说曹操进攻孙权，孙权求救，如今要回援荆州，请他看在同宗的分上，借精兵三四万，粮食十万斛。”刘备遂派人去了成都。使者来到涪水关，杨怀陪使者同到成都，告诉刘璋说：“刘备自从进入西川，收买民心，想夺取益州。他借军马钱粮，千万不能给，给了他就是泼油救火。”刘巴、黄权都说不能给。刘璋犹豫了一会儿，派老弱兵四千名，发粮一万斛。

刘璋的使者见了刘备，刘备大怒，说：“我替你们抵抗张鲁，费力劳心，你们却像个守财奴，吝惜钱粮。”说完撕碎回信，大骂一通。使者慌忙逃窜。庞统说：“主公过去以仁义为重，今天撕毁书信，以前的情义就算断绝了。”庞统为他献了上、中、下三策。上策为选精兵，奇袭成都；中策为夺取涪水关，杀了杨怀、高沛，再取成都；下策为退兵白帝城，返回荆州，然后再找机会取西川。刘备选了中策，致书刘璋，说是曹操部将乐进引兵到青泥镇，他要回去亲自领兵抵挡，来不及见面，特修书一封暂且告辞。张松听说刘备要回荆州，信以为真，就写书阻止，不想被他哥哥广汉太守张肃得知，张肃连夜去见刘璋，密告其弟弟勾结刘备，想献西川。刘璋大怒，派人把张松全家八十余口全部斩首。刘璋又用黄权的主意，立即命令各处关隘添兵防守，不许放荆州一人一骑入关。刘备兵回涪城，杨怀、高沛商议，想借劳军为名，刺杀刘备。庞统早猜知二人用意，让刘备严加防备，刘备穿上重甲，自佩宝剑。杨怀、高沛带二百人，牵羊担酒来到，见刘备与庞统坐在帐中说话，毫无防备，自以为得计，忙上前敬酒。刘备一声令下，刘封、关平出来捉住二人，搜出短刀。黄忠、魏延把二百人困住，一个也没能逃走。刘备还不忍心下毒手，庞统就传令将杨怀、高沛立即斩首，好言抚慰那二百人。当晚，让那二百军士为前队，骗开涪水关。刘备不动刀兵，就将涪水关占领了。

◆张松

刘璋听说刘备杀了杨怀、高沛二将，占了涪水关，就用黄权的主意，派刘璝、冷苞、张任、邓贤点五万大军星夜开往雒城，冷苞、邓贤离城六十里各下一寨，刘备、张任守城。刘备得知，问：“谁去夺寨？”黄忠说：“老夫愿往。”刘备让他带本部人马去夺寨。黄忠正要走，魏延却说：“老将军年纪大了，还是我去吧。”黄忠不让，魏延硬争。二人就要动刀比武。刘备忙劝开二人，庞统说：“冷苞、邓贤下了两个营寨，你二人各打一寨，先打下来的为头功。”二人去后，庞统怕他们在路上相争误事，让刘备领刘封、关平随后接应。黄忠让部下四更做饭，天一亮就出发，从左边山谷进军。魏延派人打探清楚，命部下二更做饭，三更出发，天一亮赶到邓贤寨前，要抢头功。半路上，他又想先打冷苞，再打邓贤，把两件功劳都抢来，就命令军士直逼冷苞营寨。冷苞的探子发现了，忙飞报冷苞。魏延的军队走了半夜，已人困马乏，冷苞突然冲杀出来，魏延大败。走了不到五里，邓贤又率军接应。魏延催马快跑，不料突然马失前蹄，把他掀下马来。邓贤赶来，挺枪就刺，忽听一声弓弦响，邓贤中箭落马。冷苞刚想来救，黄忠已跃马赶到，直取冷苞。冷苞不敌，回马就走，黄忠挥军追杀。冷苞逃到寨前，却见寨中换了旗帜，刘备已率刘封、关平将它占领了。冷苞只好逃往雒城，走不到十里，突然冲出伏兵，用挠钩^[5]把他拖下马来。原来魏延兵败，怕回去受罚，就想出这个将功赎罪的办法来。刘备立起免死旗，凡川军愿回家的回家，愿留下的留下，一律不加伤害。黄忠安下寨，来见刘备，说魏延争功致使兵败，按军法当斩。魏延押来冷苞，刘备准他将功折罪，让他拜谢了黄忠的救命之恩。刘备赏了黄忠，为冷苞松了绑。冷苞说他愿意投降，请放他回去劝说刘循、张任也来降。刘备就放他回了雒城。冷苞回到雒城，不说是当了俘虏被放回，却说是夺马逃回。刘璋得知邓贤战死，骇然大惊。他的大儿子刘循愿意领兵去守雒城，大舅吴懿请求前去辅助，又推荐了吴兰、雷同为副将。刘璋给他们二万人马，来到雒城。吴懿问众将，如何抵挡刘备。冷苞说刘备的营寨地势低，涪江水深流急，可挖开江堤，派吴兰、雷同接应，自己去准备锄头、铁锹。刘备让黄忠、魏延各守一寨，就回到了涪城。探子报称，孙权派人勾结张鲁，想攻打葭萌关。孟达想去守关，又推荐霍峻为副将。刘备就让二人去了。庞统回府，有客人来拜访。那客人身材高大，头发很短，衣服不整。庞统心疑，请法正来辨认，认出客人是蜀中豪杰彭，字永言，因直言得罪了刘璋，被刘璋剪去头发，脖子上套了铁箍，罚做奴隶。庞统把他当贵宾接待。刘备得报，亲自来见。他说：“将军的两座营寨紧临涪江，蜀兵一挖堤，一个人也逃不出来。”刘备连连点头。他又说：“罡星在西北，太白临头，我军将遇到不吉利的事，请慎重提防。”刘备就拜彭？为幕宾，立即派人通知黄、魏，提防蜀军挖堤。这天夜里，风雨大作。冷苞领五千人马来挖堤，正碰上魏延，战不几回合，就被魏延活捉。吴兰、雷同赶来接应，被黄忠杀得大败。魏延把冷苞押到涪关，刘备说：“我以仁义对待你，你却不守诺言。”说完就把冷苞斩了。刘备设宴酬谢彭？诸葛亮派马良送来一封书信。信上提醒刘备，罡星在西方，太白临雒城，主我军将帅凶多吉少，嘱咐他小心提防。

◆刘璋

人物谱

魏延

魏延，蜀国名将。子文长，义阳（今河南省桐柏）人。关羽攻长沙时，魏延杀主献城，后随刘备入川，一路战功不少。任镇远将军，汉中太守。随诸葛亮平定南蛮，在陈仓力劈曹魏大将王双，迁升为征西大将军，封南郑侯。诸葛亮死后，与长史杨仪争兵权，被诸葛亮生前安排的马岱诛杀。擅用大刀，刀法熟练。

[1][太尉]中国秦汉时中央掌军事的最高官员，秦朝以“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并为三公。后逐渐成为虚衔。

[2][主簿]官名。各级主官属下掌管文书的佐吏。

[3][葭萌关]即昭化古城，位于四川省广元市西南36千米处，是四川置县最早的地区。古时葭萌关以城为关，可四面迎敌，是兵家必争之地。

[4][坞]一是指小型的遮蔽物，防卫用的小堡，亦称“庳城”；二是指四面高、中间凹下的地方，如山坞、花坞；三是指水边建筑的停船或修造船只的地方。

[5][挠钩]一种长柄顶端安有铁钩的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