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过关斩将

◆张辽

关羽等到天亮，整顿人马，正准备再次冲杀，忽然看到有个人骑马上山，仔细一看是张辽^[1]。他迎上去，问：“文远是来交战的吗？”张辽说：“我是想念老朋友了，特地来看看你。”说着扔刀下马，与关羽叙礼。关羽又问：“你是来劝我降曹的吧？”张辽说：“不是。当年你救我一命，如今我怎能不救你？”“你来帮助我突围的？”“也不是。玄德下落不明，翼德生死不明。昨夜曹公已攻下下邳，我特地来告诉你。”“你还是来劝我投降的。我虽然身处绝境，却视死如归。你赶快回去，我这就准备迎战！”张辽大笑，说：“你要死了，犯了三条大罪，必然会惹天下人耻笑。”关羽问：“我有哪三条罪？”“当年你与使君桃园结义时，曾经发誓同生共死。假如你战死了，玄德还活着，上哪儿找你去？你这不是有负当年的誓言吗？这是第一条。第二，使君把家属托付给你，你战死了，让二位夫人依赖谁去？第三，你武艺超群，通晓经史，不想着保汉帝、扶社稷，却在这里逞匹夫之勇，怎么能算讲义气？”“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样才好？”“你已经被四面包围，一味地抵抗必然会战死。不如暂时归降曹公，等打听到刘使君的消息，再去投靠他。这样做，一来可保全二位夫人，二来不背桃园之誓，三来可留有用之身。请兄弟好好想想。”关羽想了半晌，才说：“我要与曹丞相约法三章，他要允许，我就归降；不允许，我宁可战死。”“请讲。”“第一，我只降汉帝，不降曹操；第二，给二位嫂嫂发皇叔的俸禄赡养；第三，一旦我打听到皇叔的去向，不管千里万里，我都要走。”张辽回见曹操，细说三事。对前两条，他爽快地答应了，第三条却犹豫不决。张辽说：“他忠于刘备，是因为刘备待他恩重如山，若丞相待他恩更重，何愁他不心服？”曹操一想，觉得张辽说得有理，就都同意了。张辽告知关羽，关羽说：“请丞相暂时退兵，让我进城告知二位嫂嫂，然后投降。”张辽再回报曹操，曹操下令退兵十里。关羽下山入城，回到府中见了嫂嫂。甘、糜二夫人迎出来，关羽在阶下拜道：“二位嫂嫂受惊了，都是我的罪过。”二位夫人说：“皇叔现在在哪里？”“不知去向。”“二叔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关羽就说了与曹操约法三章的事。二位夫人说：“既然叔叔已答应下来，就不用再问我们。只怕日后曹操不放我们走。”“嫂嫂放心，关某自有主张。”随后，关羽来见曹操。曹操迎出辕门，设宴款待。

次日，曹操班师回许昌。路上，曹操想乱他们的君臣之礼，故意让他们三人同住一屋。关羽就让嫂嫂住在屋里，他手持蜡烛，在门外站到天亮。曹操见了，更加敬佩关羽。回到许昌，曹操给关羽拨了一处住宅，关羽把一宅隔成两院。内院请两位嫂嫂居住，派十个老军把守，自己住在外院，每三天在内门外向嫂嫂请安一次。曹操引关羽参见献帝，献帝封他为偏将军。曹操次日设大宴为他庆贺，让众文武以贵宾之礼对待他，赠送他锦缎无数，又送十名美女给他，但都被关羽送给了嫂嫂。曹操见他的绿战袍旧了，又做了一件新的送给他，他却把新的穿在里面，旧的罩在外面，以示不忘刘备。曹操心中很不是滋味。一天，关羽听见嫂嫂痛哭，忙到内门外问明缘由。甘夫人说：“我夜梦皇叔在土坑里，想来他已不在人间，所以和二夫人痛哭。”关羽说：“梦中的事，不可信。我会尽快打听皇叔下落。”正说着，曹操派人请关羽去，见他面有泪痕，问其原因，他说：“二位嫂嫂痛哭，关某不能不落泪。”曹操听了，非常感动。一次，曹操设宴款待关羽，关羽喝醉了，摸着胡须说：“大丈夫生不能报效国家，又背叛兄长，真是枉自为人啊！”曹操问：“云长，你有多少胡须？”关羽说：“大概有数百根，每逢秋天的时候能掉三五根，冬天就用黑纱囊罩上，怕被冻断。”曹操叫人取了一个锦纱囊来送给关羽。次日早朝，献帝见了，称赞道：“真是美髯公呀！”从此关羽“美髯公”的称号被传送开来。又一天，曹操宴请关羽，送行时见他马瘦，就命人牵出一匹马，问：“云长认识这马吗？”关羽说：“是吕布的赤兔马。”曹操笑着说：“这是最好的马，我要把它连同鞍辔一起送给你！”关羽喜不自胜，连忙拜谢。曹操不悦问：“我送你美女你不谢，送你马你却谢，难道人还没有牲畜贵重吗？”关羽说：“这马能日行千里，我如果得知哥哥下落，一天就能找到他。”曹操连连后悔不该送马给他。关羽走后，他问张辽：“我待关羽不薄，他怎么老想着离开我？”张辽去问关羽，关羽说：“我虽身在许昌，但心念皇叔。曹丞相对我再好，也不如我跟皇叔誓同生死的感情，但我会报答了曹丞相再走。”张辽说：“如果玄德已经死了你怎么办？”关羽说：“我就跟随他到地下。”张辽回报了曹操。荀或说：“他说立功就走，若不让他立功他就走不了。”曹操连连点头。

◆颜良

袁绍要趁春暖发兵许昌。田丰说：“曹操攻徐州时，许昌兵力空虚，那时没进攻现在进攻有些晚了。我们只有等待时机，找到曹操的空隙再进兵。”袁绍怪他弄文轻武，要杀他，被刘备劝下。袁绍把田丰抓了起来。沮授见田丰下狱，就召集宗族，把家财分给他们，与宗族诀别。袁绍派大将颜良做先锋，进攻白马。沮授说：“颜良心胸狭隘，虽然勇猛但不可委以重任。”袁绍不听。东郡太守刘延派人到许昌告急。曹操商议起兵，关羽要打先锋。曹操怕他立功就走，没用他。曹操起兵十五万，分成三队出发。半路上接到刘延的告急文书，曹操就带五万兵先到了白马，屯兵土山。颜良领兵十万，排开阵势。曹军中宋宪出马，不到三回合，被颜良一刀杀死。魏续要为宋宪报仇，挺矛出战，一回合又被颜良劈死。徐晃挥斧出马，战不二十回合，败下阵来。曹操无奈只好收兵。程昱说：“打败颜良非关云长不可。”曹操说：“我怕他立功就走。”程昱说：“刘备如果活着，肯定在袁绍那里。关羽如果杀了颜良，袁绍必定会杀刘备。刘备一死，关羽还能到哪里去？”曹操一听，觉得此计一箭双雕，立即派人去请关羽。关羽来到白马，到土山观看，曹操说：“河北人马如此强壮。”关羽说：“我看不过是土鸡瓦犬。”曹操指了指：“那员大将就是颜良。”关羽说：“他是来卖人头的。”关羽提刀上马，冲下土山，直奔敌阵。颜良见他来到，正想问话，赤兔马早到了面前。关羽手起刀落，颜良措手不及，被劈死马下。关羽割了人头，又提刀冲出阵来，河北兵不战自乱，曹兵乘势掩杀，死伤无数，缴获的战利品堆积如山。关羽把人头献给曹操，曹操称赞：“将军真乃天神！”关羽说：“我有啥了不起？我三弟张飞于百万军中取上将的人头，就像从口袋里拿东西那样简单！”曹操大惊，对众将说：“你们见了张飞，可要小心。”怕他们忘了，又命他们把张飞的名字写在战袍衬里上。败军见了袁绍，报告说颜良被一红脸长胡子大将一刀劈死。袁绍问：“这人是谁？”沮授说：“肯定是刘备的兄弟关羽。”袁绍立即命刀斧手杀刘备。刘备分辩说：“我和关羽从徐州失散，一直不知道他的下落。天下相貌相似的人有的是，怎么红脸长胡子的就一定是关羽？”袁绍认为刘备说得也有道理，就赦免了刘备，请刘备上坐，商议如何报仇。文丑进帐请战，袁绍给他十万人马，让他渡过黄河去杀曹操。沮授劝道：“不可。我军留驻延津，分兵守卫官渡，才是上策。如果轻易渡河，大家就都回不来了。”袁绍怪他迟缓军心。他就托病不出。刘备要跟文丑同行，文丑瞧不起他，分给他二万兵为后部。

◆文丑

曹操把关羽斩颜良的功劳奏明献帝，献帝封他为汉寿亭侯。探子报称：“袁绍派大将文丑渡河。”曹操传令，把粮草放在前队，人马跟在后面。众将都认为此举不合兵法，曹操却依然我行我素。文丑兵到，曹兵扔了粮车，四散逃命。曹操指着南面的土冈，说：“都上去歇息。”众人没办法，把马放在冈下，上了冈。见文丑已经领兵来到，众将说：“快把马收回来。”荀攸已看出曹操的用意，不让收。文丑的人马抢完粮车，又来抢马，阵容已经大乱。曹操命人冲杀，文丑人马自相践踏，无法制止。张辽、徐晃追上来，文丑一箭射掉了张辽的盔缨，又一箭射死了他的战马。文丑来杀张辽，徐晃赶忙挥斧迎敌。文丑的人马又杀回来，徐晃败退。文丑正在追赶，迎面碰上关羽，战不三回合，被关羽一刀劈死。曹操指挥人马杀来，袁军大部落水。刘备领人马刚到北岸，隔河见一面大旗，上写“汉寿亭侯关云长”。袁绍来到官渡，郭图、审配说：“这次又是关羽杀了文丑。”袁绍怒骂关羽，命人将刘备斩首。刘备说：“曹操最忌恨我，知道我在你这里，让关羽连杀二将，是想借你的手来杀我，让你承担害贤的罪名。”袁绍觉得说得有道理，又赦了刘备。刘备说：“为了报答你的大恩，我写一封密信，派人送给云长，他必来投我，辅助你诛灭曹操，报颜良、文丑之仇。”袁绍非常高兴，说：“得到关羽，胜过颜良、文丑十倍！”刘备修下书信，却没送出。

袁绍退兵阳武，曹操留下夏侯惇守官渡，班师回许昌，大宴百官，为关羽庆功。宴席正在进行的时候，有人来报：“汝南黄巾余党刘辟、龚都，非常猖狂，曹洪屡战不胜，请派救兵。”关羽要去，曹操不想让他去，他坚持要去。曹操就给了他五万人马，派于禁、乐进为副将。荀或暗中说：“云长一心想走，别让他再出征了。”曹操说：“这次他回来，我再不让他上阵就是。”关羽在快到汝南的地方，扎下营寨。当晚，巡营兵士抓了两个探子，送到大帐。关羽一看，其中一人是孙乾，就命令左右退下，问他：“你怎么在这里？”孙乾说：“我从徐州逃出，被刘辟收留。将军怎么在曹军？二位夫人还好吗？”关羽把前事说了一遍。孙乾说：“听说玄德在袁绍那里。刘辟、龚都想助袁攻曹，听说将军来了，派小军领我来报告将军。明天二人诈败，你可以保二位夫人投奔袁绍，跟玄德相见。”关羽有些担心：“我杀了颜良、文丑，怕袁绍不容我兄。”孙乾说：“我先回去探听一下，再来报将军。”当夜他送走孙乾，次日上阵与龚都交战，龚都诈败，关羽追上。龚都说：“你快到袁本初那里，我让出汝南。”关羽假意追杀，刘辟、龚都率众四散奔去。

关羽回到许昌，见了嫂嫂们。甘夫人问：“叔叔打听到皇叔的消息了吗？”关羽说：“还没有。”关羽走后，二位夫人失声痛哭，说：“看来皇叔已经不在人世了。”正哭着，一个老军隔着门缝说：“夫人别哭了，主人现在袁绍那里。”夫人问：“你怎么知道？”老军说：“跟随关将军出征的军人回来说的。”夫人让人召来关羽，责备说：“你既然已经知道皇叔的下落，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难道忘了以前的结义？”关羽连连叩头，说：“我怕事情泄露。这事只能慢慢来，不能着急。”

◆甘夫人

于禁也知道了刘备在河北的消息，报告了曹操。曹操就派张辽去见关羽，说：“听说兄得知玄德的音信，特来祝贺。”关羽说：“我还没见上哥哥的面儿，有什么可贺的？”张辽说：“兄与玄德交往，比我们的交情怎样？”关羽说：“我们只是朋友，我与玄德是朋友加兄弟、兄弟加君臣，怎么能相提并论？”“你会去找他吗？”“当初说过的话，我怎么会忘？请文远替我向丞相说明。”张辽回报曹操，曹操说：“我自有办法留住他。”关羽正想着怎么走，南阳陈震来访，呈上刘备的书信，让关羽尽快走。关羽写了回信，让陈震转交给刘备，自己则去丞相府，向曹操辞行。曹操门口挂上了回避牌。关羽让旧日随从收拾车马，一连去了几次相府，曹操都避而不见。去见张辽，张辽也托病不见。关羽就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到相府，把曹操赏的金银封存好，把汉寿亭侯的大印挂在堂上，骑马提刀，护送车仗直奔北门。城门官想挡，被关羽大喝一声，吓得退避。关羽让车仗先行，自己断后。

曹操正在与谋士商议如何留住关羽，门吏呈上关羽的书信，北门守将报告关羽已出城，关羽府中的佣人也报告关羽封金挂印，留下了美女，只带原来的随从走了。众人都很惊愕。将军蔡阳说：“我带三千人马，把他捉回来。”曹操阻止蔡阳说：“不忘故主，来去分明，是真正的大丈夫，你们应该以他为榜样。”程昱说：“他不肯留，就杀了他，他如果投奔袁绍，如虎添翼。”曹操说：“当时我已经许下了诺言，怎么能轻易失信？”又对张辽说：“我非常佩服他的所作所为，想再送他个人情。你先去请他稍等片刻，我马上赶去给他送行。赠他路费战袍，作为纪念。”关羽正走着，忽听张辽大喊：“云长慢走。”他让车仗只管走，转身问：“文远想追我不成？”张辽说：“不是。丞相要亲自来为兄送行。”关羽说：“就是丞相铁骑赶来，我也会决一死战！”说着立马桥上，向后望去，见曹操引数十骑飞驰而来。曹操见关羽横刀立马站在桥上，就让诸将勒住马。关羽见他们未带兵器，这才放下心来。曹操问：“云长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关羽说：“我几次向丞相辞行，丞相都没接见我，所以才修书告辞，封金挂印，请丞相不要忘了当年的诺言。”曹操说：“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恪守信用，怎能背负诺言？怕将军缺少路费，特来赠送盘缠。”说着命人托一盘黄金送给关羽，关羽坚决不收。曹操又命人捧出一领锦袍，关羽不敢下马，用刀尖把锦袍挑过来，披在身上，拱手答谢，下桥往北而去。许褚说：“他太无礼了，为什么不抓住他？”曹操说：“他只有一个人，我们却几十个人，他当然要有所顾虑。我的话已说了出去，不能去追他。”

关羽追了三十里，不见车仗，心下发慌，正四处寻找，忽听有人喊他，就见一个少年将军飞马奔来，马颈下挂着一颗人头，马后跟着百余步兵。关羽问：“你是何人？”那人连忙下马，拜伏在地，说：“我是襄阳人，姓廖名化字元俭，因世道混乱，就聚集了五百人以抢劫为生。刚才同伴杜远下山，抢来二位夫人，我一问，原来是大汉刘皇叔的夫人，就劝他把夫人送还下山，他不听，被我杀死，现在把人头献给将军。”关羽让他把夫人送来。不多时，车仗来到，关羽问明情况，拜谢廖化。廖化要护送夫人，被关羽谢绝，赠送金银，也被谢绝。天晚时，关羽护送车仗到一庄院投宿，庄主太公迎出来，问：“将军高姓大名？”关羽说：“我是刘玄德的兄弟关羽。”太公忙把关羽车仗请进庄，让妻子女儿在后堂款待二位夫人，自己在草堂款待关羽。关羽请教太公姓名，太公说：“我姓胡名华，桓帝时做过议郎。现在我的小儿胡班在荥阳太守王植部下为从事。将军从荥阳路过，请给小儿捎一封书信。”次日早饭后，关羽接了书信，与胡华道别，护送二位嫂嫂直奔洛阳。关羽一行来到东岭关，守将孔秀拦住去路，要看曹操的公文，关羽没有，孔秀就要扣押车仗和二位夫人。关羽大怒，与孔秀交战，一回合就把他杀死，众军慌忙四下奔逃。关羽喝叫：“此事与你们无关。请你们转告曹丞相，就说孔秀杀我，我不得不杀了他。”洛阳太守韩福得报，忙召集众将商议。牙将孟坦说：“如果不拦住他，只怕丞相怪罪。”韩福说：“关羽太过勇猛，只能设计擒他。”孟坦就设了诈败计。刚商议好，有人来报关羽车仗已到。韩福带着弓箭，领一千人马排列关口，盘问关羽。关羽大怒，说：“孔秀已被我杀死，你也想寻死吗？”孟坦出马，挥双刀来和关羽交战。战不几回合，孟坦拨马就走，关羽赶上，一刀把他砍成两段。韩福一箭射来，正好射中关羽左臂。关羽用牙拔出箭，不顾血流如注，飞马直追韩福。韩福拨马想逃，被关羽一刀连头带肩砍了下来，冲过洛阳。关羽连夜赶到汜水关。汜水关守将卞喜，明知不是关羽对手，就在关前镇国寺中埋伏了二百名刀斧手，自己出关去迎接关羽。关羽见卞喜来迎，跟他进了汜水关，来到镇国寺。镇国寺内有个僧人法名普净，与关羽同乡，指着身上的戒刀，向关羽使眼色。关羽心领神会，让手下人手不离刀。卞喜请关羽到佛堂入席，关羽看出壁衣后面埋伏的刀斧手，大喝：“我以为你是好人，竟敢设计害我！”卞喜知道阴谋败露，忙叫：“左右下手！”关羽拔剑，卞喜想逃，关羽弃剑提刀赶上去，卞喜飞锤掷出，关羽用刀拨开，紧赶几步，将他一刀劈死。回过身来，见军卒围住二位夫人，关羽杀去，军卒吓得四散逃命。关羽感谢普净，普净说：“我也难在此地容身，后会有期，多多保重。”

荥阳太守王植与韩福是儿女亲家，听说关羽杀了韩福，决定设计暗害。关羽来到关前，王植毕恭毕敬，笑脸相迎，把关羽与车仗送到馆驿。王植请他赴宴，关羽婉拒未去，王植就派人把酒筵送到馆驿。关羽请二位嫂嫂吃饱饭，在正房休息后，才卸甲稍歇。王植暗中命令从事胡班三更时带一千人，放火烧馆驿。胡班领人把柴堆在馆驿周围，见时间还早，就想偷偷看看大名鼎鼎的关羽是什么样子。驿丞暗指说：“正厅看书的那个就是。”胡班悄悄来到厅前，见关羽右手抄着长髯，左肘支在几案上，在灯下看书，不由暗自惊叹：“真乃天神！”关羽问：“什么人？”胡班进厅下拜，说：“自己是荥阳太守王植部下从事胡班。”“你是胡华的儿子？”“是的。”关羽命人取来书信，胡班看了，叹道：“险些误杀忠良。”他把王植的密谋告诉了关羽。关羽忙提刀上马，护送车仗来到城门，胡班早已打开了城门。关羽出城走了不几里路，王植率人马赶到，拍马挺枪，向关羽刺来。关羽拦腰一刀，将王植砍为两段。

来到滑州界首，刘延领数十骑迎出城。关羽说明情况，刘延说：“黄河渡口是夏侯惇的部将秦琪把守，怕不会让你过河。”关羽说让刘延找船送他们过河，刘延怕被夏侯惇怪罪，有些犹豫。关羽见如此情形，就与嫂嫂车仗一道来到渡口。秦琪领军拦住去路。关羽大怒，说：“你可知道我一路上斩杀了多少拦截者吗？”秦琪说：“你只杀得了无名小将，敢杀我吗？”关羽说：“你难道比颜良、文丑还厉害？”秦琪大怒，纵马舞刀，直取关羽。关羽刀起，秦琪头落。关羽喝叫：“兵士们不必惊慌，快准备船送我过河。”军士们不敢怠慢，连忙准备了船只。关羽保护二位嫂嫂上船，一起渡过黄河。这一路上，关羽过了五处关口，斩了六位大将，不禁自言自语道：“我本不想杀人，只是迫不得已啊！曹公要是知道了，一定以为我是忘恩负义之人！”

人物谱

关羽

关羽，刘备的义弟，五虎大将排名第一位。字云长，本字长生，河东解（今山西省临猗西南）人。因战乱而逃亡至涿郡。其后与张飞一起追随刘备。曾以汜水关前斩华雄、虎牢关前战吕布而闻名天下。官渡之战前被俘，被曹操拜为偏军，封汉寿亭侯，为曹操杀了袁绍名将颜良、文丑。后千里走单骑，骑坐赤兔马，提一口青龙偃月刀，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回到刘备身边。后攻曹仁于樊城，水淹七军，收降曹操大将于禁，杀庞德，让华陀刮骨疗毒，威名远扬。但终因骄傲轻敌，刚愎自用，兵败麦城，被孙权所杀，死时五十八岁。一生重情义，智勇双全，武艺绝伦。后人有诗叹道：

汉末才无敌，云长独出群，

神威能奋武，儒雅更知文。

天日心如镜，《春秋》义薄云，

昭然垂千古，不止冠三分。

据《三国演义》的描写，关羽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关羽去世后，其形象逐渐被后人神化，一直是历来民间祭祀的对象，被尊称为“关公”；又经历代朝廷褒封，清代时被奉为“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关圣大帝”，崇为“武圣”，与“文圣”孔子齐名。

据《三国演义》的描写，关羽因收到刘备的书信，欲前往寻兄，但曹操闭门不见，故不辞而别，因他不曾持有公文，因此遭到守将阻挠，所以要过关斩将！

五关是指东岭关、洛阳关、汜水关、荥阳关、滑州黄河渡口。

六将是指洛阳太守韩福，牙将孟坦；东岭关孔秀；汜水关卞喜；荥阳王植和滑州秦琪。

据史料记载，过五关、斩六将只是小说的虚构，历史上关羽辞别曹操后直接去投了刘备，并无这许多波折。

[1][张辽]字文远，三国时期曹魏著名将领，官至前将军、征东将军、晋阳侯。后人将他与乐进、于禁、张合、徐晃并称为曹魏的“五子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