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为公天可则”

——毛泽东与程潜

欧钟

程潜先生由一个国民党的高级将领转变为热爱中国共产党，热爱社会主义祖国，为祖国的繁荣和统一鞠躬尽瘁，是与毛泽东同志同他的交往分不开的。

程潜原籍湖南醴陵，字颂云，1905 年 8 月，他在日本东京求学时，即加入了同盟会。民国成立后，他在孙中山先生的领导下，先后担任了湖南护国军总司令和湖南护法军总司令。1924 年 1 月，他曾出席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其后并参加了北伐战争。他在蒋介石政权统治下，虽历任军政要职， 但因对蒋介石的独夫行径深表不满，以致一直不为蒋介石所信任；同时，自1945 年开始，毛泽东曾不断亲自做他的思想转化工作，从而使他的政治立场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1949 年 4 月 21 日，毛主席、朱总司令发布向全国进军的命令，我人民解放军强渡长江天险后，长沙很快处于三面包围之中。当时主持湖南军政事务的国民党将领程潜、陈明仁，不顾国民党顽固派白崇禧的压力，积极向中国共产党靠拢，准备和平起义。

还在 1949 年春，程潜就机密地派人给毛泽东呈送了一份备忘录，其中提出了和平解放湖南的意见。毛泽东看到备忘录后，很高兴，随即给程潜写了一封回信，大意是：为了整个湖南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湖南问题走向和平解放的途径，这是完全必要的。至于如何行动，总以人民利益为重，请你自行权宜，相机处理。你对过去的革命是有贡献的，湖南人民对你非常尊崇， 我们对你也完全信赖。如万一长沙起义成问题，希将所部军队转移湘西一带， 策应解放大军南下。至于细节问题，我们已告知林司令员，请就近密切联系。湖南问题，一切仰仗主持，请不必有任何顾虑。程潜接到毛泽东的密信后， 反复细看。当时，他对送信的同志说：“湖南的问题，去年就开始在酝酿， 由于没有得到毛主席的指示，宝盒子没有揭盖，顾虑很多。现在你送来了这封重要的信件，这真是湖南人民的喜信。有了这个指示，不仅我个人的去处用不着顾虑，而且整个湖南问题，一定能够得到圆满的解决。”以后，中共又派人向程潜转达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同志关于湖南和平解放的意见，希望他早日登高一呼，配合解放大军向南挺进的行动，并请他劝陈明仁当机立断， 不要有任何顾虑与怀疑。程潜以郑重的态度说：“我本人已下了最大的决心， 坚决遵照毛主席给我的指示去作。你们可以把我这个真诚的表示转上去。陈明仁当前的问题，何去何从，也看得很清楚。不过他的处境和部属的情况， 相当复杂，同时，蒋介石、白崇禧又多方对他进行拉拢，所以在他那里进行工作，还须特别慎重，免得稍有差池，影响全局。我已分别交待有关人员严密布置，待机行动。问题尽管复杂，但我相信，凭我们的真诚努力，和平解放是可能实现，也一定会实现的。”8 月 4 日，程潜与陈明仁在长沙举行起义。毛主席、朱总司令立即致电嘉勉，对他们的爱国行动表示欢迎。

长沙解放后不久，中共中央来电指定程潜、仇鳌、李明灏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特邀代表。程潜复电毛泽东，请求增加陈明仁等为特邀代表。毛泽东旋即回电，表示同意。8 月下旬，程潜等赴京参加全国政协会议。其

时，仇鳌因故未到北京。毛泽东对程潜说，仇鳌未到，湖南地区可以补特邀代表 1 人，并嘱程潜推荐。程潜即推荐了程星龄。

程潜等人赴京时，毛主席、朱总司令、周总理、林伯渠秘书长等到车站迎接。当晚毛主席举行便宴，为程潜洗尘。翌日，程潜又拜访毛泽东。随后， 毛泽东到程潜住地——北京饭店回访程潜，并与程共进午餐。下午，毛泽东邀程潜、陈明仁等游天坛。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会议期间，毛泽东同志单独召见了程星龄，就如何安排程潜的政治地位征求意见。毛泽东说：“想同你商量一下对颂公怎样安排为好。我原先打算请颂公当西南招抚使，后来感到不那么恰当， 现在形势发展得很快，更不需要这么一个机构了。中央决定分设几个大区， 其中有中南军政委员会，属四野作战地区。我们有个党的问题，还有个部队的问题，拟以林彪当主席。颂公是老前辈，他从事革命时，我们还是学生， 林彪比我的年纪更轻。我想请颂公屈就中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论班辈就感到有些为难。请你先考虑一下，再同颂公婉商。”毛泽东同志讲话如此谦逊， 使程星龄非常感动。当即答道：“程潜先生这次来京，承蒙主席这么优待， 他的感激心情，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关于他的工作，主席怎么安排，他都一定会欣然从命，这一点我很清楚，请主席放心。”毛泽东说；“不，还是请你同颂公商量一下，明日回我的信。”毛泽东又对程星龄说：“颂公在军政界工作时间很久，旧部很多，这些旧部，需要安插而又可以安插的，尽可能地要给予安插。可能还有人向他要点钱，或者他自己想送点钱给老朋友或老部下，都得替他设想到，免得他为难。现在决定由政府按月送给他特别费小米 5 万斤（币制改革后，折成人币 5000 元），由他自己开支，不受任何限制。还说：颂公是老年人了，免不了留恋家乡，他在长沙有所房子，我们替他在北京也准备了一所房子。他在湖南有个职务，在北京也有职务，可以在长沙住，也可以在北京住，只要参加一些重要会议，不要搞具体工作，让他过好晚年。

当程垦龄将毛泽东主席这些考虑说给程潜听后，程潜非常感动地说：不仅是这些，毛主席还把属于军事机密的解放军向西南大进军的军事计划都送给我看了，并征询我的意见。这是极其重要的军事机密啊！我同蒋介石共事一二十年，蒋的机密从未让我与闻过。毛主席对我是怎样地推心置腹啊！

1963 年 12 月 26 日，是毛泽东同志 70 岁生日。程潜出于对毛泽东同志

的感激和尊崇，怀着激情写了 12 首诗奉贺。现将其中《毛泽东主席七十大寿祝诗》一首录出：

灵椿长寿不言寿，至德安仁亦利仁。道大为公天可则，物穷其极理皆真。鹓雏振翼鸮生妒，海若回潮水共亲。远届八荒齐拜手，堂堂赤制有传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