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与肮脏

诚实的林肯

1809 年 2 月 12 日，美国肯塔基州的一个农民家庭里，又添了一个男孩。为了纪念故去的祖父，给他取名为亚伯拉罕·林肯，与祖父同名。

林肯从小随父亲在荒原上开荒劳动。17 岁时，已当过农场雇工、石匠和船工。艰辛的农家生活锤炼厂他顽强的性格，养成了他诚实、刻苦的优良品格。林肯虽然没有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但他是一个勤奋好学的人，通过各种途径求得知识，“随手捡来”学的。他把家中仅有的几本书背得烂熟，终于成为全家第一个有文化的人。

1830 年，林肯跟随父母迁居到伊利诺斯州。第二年夏天，他与几个同伴来到南方的著名港口城市新奥尔良。一天，他们信步上过一个黑奴拍卖场，只见那些骨瘦如柴、带着锁链的黑奴，被奴隶贩子拉来推去，高场叫卖。一个女奴不愿同自己的女儿分开，竟遭到奴隶贩子的一顿毒打。看到这悲惨的一幕，林肯受到强烈的震动。他拉拉身边的同伴，低声说：我们走吧，总有一天要铲除这个罪恶的奴隶制度！

在伊利诺斯洲，林肯当过劈木栅栏工，邮务员和店员。一向以诚实出名，被人称作是“诚实的亚伯”。有一次，他发现给一位顾客少称了 4 盎司茶叶，竟跑了几英里路去补给人家。林肯始终遵循着这样一句名言：“你能在所有的时候欺骗某些人，也能在某些时候欺骗所有的人，但你不能在所有的时候欺骗所有的人。”

不久，这个瘦骨嶙峋、皱纹满面、不修边幅的大个子林肯，由于抨击奴隶制，并提出了一些有利于公益事业的建议，在当地的民众中很受好评。1834 年，林肯加入了辉格，同年当选为伊利诺斯州议员。两年以后，36 岁的林肯通过考试当上了律师。在随后 20 年的律师生涯中，他一直以诚实、公正而著称。

从 1834 年起，林肯连续担任了四届伊利诺斯州议员。这一时期，美国社会正处在激烈的动荡和变革之中。资本主义工商业发达的北方各州，与以农业为主的南方各州之间的深刻矛盾日益激化。是否限制奴隶制在西部新辟土地上的扩展，成为南北争执的焦点，并引起了堪萨斯州的流血冲突和约翰·布朗起义。林肯站在北方资产阶级的立场上，投入了反对南方种植园奴隶主的斗争。

1847 年，林肯当选为国会众议员，多次投票赞成限制奴隶制扩展的条款。1854 年，反对奴隶制的共和党成立，林肯马上加入，并在 1856 年成为共和党的副总统候选人。尽管此次竞选失败，但林肯和共和党反对奴隶制的态度，却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858 年，林肯在参加伊利诺斯州国会参议员竞选时，发表一篇轰动全国的演说。他把南北两种制度并存的局面比作“一幢裂开了的房子”。认为“一幢裂开了的房子是站不住的。我相信这个政府不能永远保持半奴隶、半自由的状态。”为了避免南北分裂，他不赞成立即废除黑奴制，而是主张通过和平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林肯的演说深入浅出，语言生动，反映了大多数人的愿望，因而赢得了很高的声望。1860 年，他作为共和党候选人，当选为美国第 16 届总统。

在林肯就任总统以前，美国的 15 届总统中，有 11 届是由南方种植园奴

隶主捧上台的。凡遇有南北之间发生矛盾，往往是南方占上风。林肯的当选，意味着这种局面的结束。为此，极为恐慌的南方奴隶主，决定在林肯就职前发动叛乱。他们叫嚷着：反对林肯就是服从上帝！林肯还没有宣誓就职，南方 11 个州就先后宣布脱离联邦，并公开成立了南部同盟政府。1861 年 3 月 4 日，林肯宣誓就任总统。4 月 12 日，南方叛军不宣而战，炮轰萨姆特堡。南北战争正式爆发。

原来曾希望南方各州回到联邦里来的林肯，这时不得不当机立断，于 4

月 15 日宣布对南方联盟作战，下令征集 7.5 万人入伍。在反对奴隶制的旗帜

下，很快有 30 余万人报名响应。这支部队士气高涨，作战勇敢，却因没有出色的将领，第一仗就被南军打得大败，一直退到华盛顿城郊。国内舆论哗然， “清除奸细！”、“解放黑奴！”“把土地分给农民！”的呼声不断高涨。

为了挽回败局，林肯决心跨出决定性的一步。1862 年 9 月 22 日，他在

内阁会议上宣读了《解放黑奴宣言》草案，宣布黑人奴隶从 1863 年 1 月 1 日起，将永远获得自由。

1863 年 1 月 1 日，林肯在总统办公室里正式签署《解放宣言》。他举笔环顾左右，说道：“在我一生中，我从来没有像在这文件上签名这样，更加确信自己是做得正确的。”激动的心情使他的双手发抖，他极力克制着，小心而又缓慢地在《解放宣言》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亚伯拉罕·林肯。从这一天起，美国所有的奴隶都成为自由人，由政府和军队保护，他们可以平等地参加各项工作，包括参加联邦军队。

《解放宣言》通过电报、报纸和书信，很快传遍了全国，引起各阶级、各阶层的不同反晌。匹兹堡、布法罗、波士顿等城市鸣放礼炮 100 响，许多城市群众通宵达旦地载歌载舞，集会庆祝。南方的奴隶主则破口大骂，咬牙切齿。

《解放宣言》的公布，成为南北战争的重要转折点。由于宣言的发布，广大黑人踊跃参军，总数多达四、五十万人。南方各州的奴隶更是大批地逃离种植园，投入战斗。他们跟随北方军前进，很多部队中，逃奴竟占部队人数的一半以上。他们作战异常勇敢，和白人士兵一起奋勇出击，使北军的力量明显得到了加强。 1863 年 7 月，北军在葛底斯堡与南军举行大会战，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南军被迫撤离战场。1864 年，北方军攻入南方腹地，占领了佐治亚州首府亚特兰大。

随着北军的不断胜利，林肯的望愈来愈高。1864 年 11 月，林肯再度当选为总统。第一国际总委员会委托马克思起草文件，向林肯表示祝贺。与此同时，北人军仍在乘胜前进。1865 年 4 月 3 日，北方攻陷南方联盟“首府” 里士满。4 月 9 日，南军总司令李将军率部投降。历时四年的南北战争，以南军的彻底覆灭而胜利结束。美国举国上下，一片欢腾。隆隆的礼炮声们响彻华盛顿的上空，白宫的草坪上，人潮如海，欢呼声直入云霄，火炬、灯光和篝火彻夜通明。

就在这举国欢庆胜利的时刻，4 月 14 日晚，在华盛顿福特剧院里，林肯被亡命徒约翰·布斯所暗杀。4 月 15 日早七时逝世，终年 56 岁。全美国震惊了，全世界震惊了。

林肯被安葬在他故乡的橡树岭公墓。送殡的列车从华盛顿出发，将行驶1700 英里。这是他四年前到首都就任总统时所走的路线，四年后，他又沿着原路回到哺育他的故乡。沿途各站，小镇大城，数万、数十万、上百万的群

众顶着寒风，摸着黑夜，冒着大雨前来送行和告别。人们久久伫立，脱帽致哀，目送着灵车缓缓远去。那些昔日的奴隶们更是泣不成声。

“大树倒下才量得最准。”马克思在代表国际工人协会发出的公开信中写道：林肯是一位“不会被困难所吓倒，不会为成功所迷惑的人；他不屈不挠地迈向自己的伟大目标，而从不轻举妄动，他稳步向前，而从不后退；他是一位达到了伟大境界而仍然保持自己优良品质的罕有的人物。这位出类拔萃和道德高尚的人竟是那样谦虚，以致只有在他成为殉难者倒下去之后，全世界才发现他是一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