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得胜班师的凯旋之礼
出征大军得胜班师,则要行凯旋之礼。军乐队一路吹打,高奏凯乐,众将士齐声高唱凯旋之歌。来到国都近郊,若是天子亲征之师,众大臣都要出城迎接。若是命将出征之师,天子要亲自郊迎,或派使者出城迎接,以示慰劳。
军队奏凯归来,先要到太庙、太社,向天地祖先等告奠,并行献捷献俘之礼。献捷,即向天地祖先报告胜利的消息,感谢他们的庇佑。献俘,即献上各种战利品,包括俘虏,以听候处理。
献捷之礼,周代有“献馘于王”的做法。馘,是割下的所杀死敌军的左耳,以此来计算战士杀死敌军的数量,周王据此论功行赏。为了让天下臣民都知道军队奏捷的消息,北魏时又在献捷之礼中增加了“宣露布”制度。
露布,本来是不加缄封的官文书,北魏时期将之用来发布战争获胜的消息,这样就出现了“宣露布”的做法,即每当前线告捷,便把胜利的消息写在缣帛之上,然后立一漆竿,将其系于竿端,以之广告远近。
此后,这一做法逐步流行起来,露布也就成了“布于四海,露于耳目”的献捷之书。隋文帝时为此还特地制订了宣露布之仪:捷报由兵部露布,文武百官及四方客使全部集中到广阳门外,由宰相当场宣读露布。
读毕,百官舞蹈再拜行礼。礼毕,再把露布系于竿上,告知天下。另外,献捷之礼还有其他几种情况。在战事尚未全部结束之前,军队获得了某一场战斗的胜利,率军将领也要遣人回京,向朝廷报告胜利,也称为“献捷”。
使者带来的捷报在早朝时在朝廷宣读,称作“宣捷”。倘若不是一般性的捷报,而是重要战役的大捷,还要遣官告祭天地宗庙。
天下分崩之时,小国打了胜仗,向大国告捷,也属于献捷的一种。献俘之礼,历代大体相同,细节上略有差异。以宋代为例,先将俘虏以白练捆绑,押往太庙、太社,献俘于祖宗神灵,然后押往宣德门,举行献俘之礼。
皇帝在门楼正中设座,上树帐幄,文武百官按其品阶高低序立于楼下,献俘将校也于两旁肃立。皇帝就座,三呼万岁后献俘开始。先将俘虏押解就位,再由侍臣高声宣读露布,然后刑部尚书出班奏报,请求将俘虏交由法司处置。皇帝若下令处决,就由大理寺少卿将俘虏押往法场。
若皇帝下令开释,就由侍臣传旨释缚,被俘者上前三呼万岁,跪拜不杀之恩。随后,文武百官也三呼万岁,舞蹈拜谢。若战争以敌方投降告终,则有受降之仪。
宋代的受降仪式也在宣德门举行,其排场和程序等与献俘仪大致相似,所不同的是衣冠的改易。降王及其降众先是穿着本国衣冠,至宣德门前俯伏而拜,口呼万岁,皇帝下旨赦其罪,并赐予冠服袍带,降王等拜而受之,穿上中华衣冠后再拜呼万岁。
服饰的改易,意味着他们从此接受中华帝国的统治,甘愿为中国的藩属。若战争进行过程中敌方投降,则由前方主将代表皇帝受降,并将此消息报告朝廷批准,再露布天下周知。
军中受降之仪,先于营外筑受降台,台旁建“奉诏纳降”大旗。在受降之日,投降者先立于旗下。鼓吹鸣炮之后,主将登台就座。降者膝行至台下,俯伏乞命,请求允其降顺。主将乃宣皇帝旨意,同意受降,并赦免降者,给予一定的赏赐。降者叩头谢恩,仪式就告结束。
战争胜利结束后,天子要论功行赏,古代称此为“饮至”。顾名思义,庆功是要设宴饮酒的,可见“庆功酒”的说法由来已久。宴享之后,再对立功将士论功行赏,有的升官授爵,有的赐予财物等。
最初的“饮至”之礼,大多是在宗庙举行,后代多改在皇宫正殿或宫苑中举行。战争是双方的事,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军队吃败仗的情况并不罕见。
碰到这种情况,古代就称为“师不功”或“军有忧”,当然也就不能用凯旋之礼相迎,而是用丧礼迎接败军。国君要身穿丧服,头戴丧冠,痛哭失声,以吊死抚伤,慰劳将士。
如春秋时期,秦国孟明视率军袭郑,归国途中为晋军设伏歼灭,孟明视等残军败将被释回国后,秦穆公身穿丧服亲到郊外迎接,一面痛哭流涕,一面抚慰将士,把战败的责任全部承当下来,这就使得秦军将士个个义愤填膺,孟明视等败军之将也再言其勇,誓死要和晋军战斗到底。
果不其然,秦军很快就恢复了元气,并连续向晋国发动了攻击。看来,凡事只要处理得当,坏事可以变成好事,而溃败之师也可以变成威武勇猛之师的。
[旁注]
缣帛 古代以丝织品为记录知识载体的。一般称为“帛书”,也称为“缯书”。因其色白,故又称之为“素书”。缣帛文献约起源于春秋时期,盛行于两汉时期,与简牍以及其后的并存了很长一段时期。缣帛柔软轻便,幅面宽广,宜于画图,这些都是简牍所不具备的优点。
露布 一种写有文字并用以通报四方的帛制旗子,多用来传递军事捷报。古时战场上士兵快马加鞭,高举露布,一路传递捷报。可以说是古代报纸产生以前,时效性、公开性最强的传播媒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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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获胜而归,谓之“凯旋”,皇帝会亲率百官出城至郊外迎接,以示慰劳;有时则派遣大臣出城迎接,这称为“郊劳”。
军队凯旋后要在太庙、太社告奠天地祖先,并有献捷献俘之礼,即报告胜利,献上卤获的战利品。现泛指被派出去的军队、组织、机构或人圆满地完成所指派的任务后载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