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靡一时的卓越艺术家

1795年至1820年,永昆有秀柏、霭云等班社。1821年至20世纪初为鼎盛时期,班社多达三四十个,最有名者为新同福与新品玉,时称:“品玉行头好,同福价钿老。”

新同福系叶良金、杨盛桃所组建,演员阵容齐整,名演员徐郑、炳虎、邱一峰皆得叶良金亲传,名扬艺坛。

叶良金艺名“蒲门生”,善唱村坊小曲,嗓音极好,为当地乱弹班某演员所赏识,邀他随班学艺,学成后,被老锦绣乱弹班聘为正生。

1862年至1875年,叶良金与同班名丑杨盛桃等人发起组建同福昆班,大家推选他为班主,兼演正生、小生。

他演剧能出神入化,所演正生戏如《牧羊记》中的苏武、《东窗记》中的岳飞、《连环记》中的王允、《十五贯》中的况钟、《金印记》中的苏秦等,眉宇间有一股浩然正气,不靠做作,这种气质与素养非一般演员所能望其项背。

永昆正生、小生角色的舞台规范,大都遵循当年蒲门生的路子。据传他在班时曾编演《匿锁记》、《杀金记》、《花鞋记》、《恶蛇报》等戏,其中《杀金记》成为永昆特有的看家武戏。

另一演员高玉卿,观众昵称“大娒旦”,演技精湛,数十年间独步昆班,弟子达200余人;从而永嘉昆剧声名大振。其后有杨永棠、杨银友继承永昆衣钵。

高玉卿少时爱唱弹词,发音清亮,音质甜美柔润。原以裁缝为业,有一身好手艺。终嫌频年为人作嫁虚度年华,于18岁那年在他人怂恿下进了如意乱弹班学唱旦角。想不到这一去竟风云际会,从此奠定了他一生献身昆剧艺术的基础。

一次,如意班与品玉班在平阳某地斗台,大娒莺声呖呖,体态轻盈,美目流盼,使观众如醉如痴。如意班因高玉卿而获胜。品玉班即不惜重金聘他来班担任正旦,品玉因此而声名大噪。

在浙南的昆班中,以同福班的演员阵容最为强劲,“同福价钿老”的顺口溜就足以说明它不同凡响。不久,品玉、同福二大昆班斗台,不料同福竟遭惨败,原因也就在于品玉班多了一个高玉卿。

同福班主杨盛桃见高玉卿身段灵活,进退有序,前途未可估量,便设宴款待,表示愿收他为徒。高玉卿自幸得遇良师,便进同福班潜心学戏,边学边演,精益求精。

在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的40多年中,他成了浙南昆剧班社中的旦角泰斗,虽历年来各班人才辈出,终无人能出其右。当时有温州谚语道:

看了大娒旦,三天不吃饭。

意味着看高玉卿的戏回味无穷。

高玉卿的戏路较宽,旦行中的正旦、花旦、贴旦、刺杀旦等行当演来都能得心应手。生平所演诸剧以《琵琶记》中赵五娘、《荆钗记》中钱玉莲、《桂花亭》中秋香、《西厢记》中红娘、《白兔记》中李三娘、《长生殿》中杨玉环、《绣襦记》中李亚仙、《折桂记》中佩芝等角色最为脍炙人口。

《绣襦记·刺目》一场戏中的李亚仙的美目流盼,常使郑元和无心读书,为了激励郑元和专心致志奋发上进,她不惜把自己的双目刺瞎。这段唱腔缠绵婉转,如泣如诉,观众看到这里,每每痛哭失声。

《折桂记·打肚》则为每一台戏必演的剧目,“大娒打肚”在浙南几乎家喻户晓。

20世纪30年代初,他因右腿患风湿性关节炎,举步艰难,已经不能登台演出。改组新品玉班鉴于他已有的名声,央他随班以壮声威。一次在台州某地演出《琵琶记》,由他亲授弟子陈某饰赵五娘,《吃糠》一出,台下大哗,齐声呼喊要高玉卿登台。

班主无奈,只得央求他出台以谢观众。群情难却,他只得化妆拄了一条拐杖登台表演,时台下万头攒动,喝彩声经久不绝。“一出《琵琶》三根杖,赵五娘有三条腿”竟成了梨园佳话。

高玉卿因其声名远播,各地习艺者纷纷要求拜在他的门下,他所收受之徒几达200余人。永嘉昆剧团老演员李魁喜、陈雪宝、章兴娒、周云娟等都是他的入室弟子。其中以李魁喜最得乃师精华,饰《火焰山》的罗刹女、《审头刺汤》的雪艳、《相梁刺梁》的邬飞霞等角,甚得观众好评。

1951年,新同福、新品玉、一品春、南春班社零散演员合并,成立了温州地区昆曲剧团。1954年,划属永嘉县,称“永嘉昆剧团”,也叫“温州昆曲传习所”。

它是继承古老的永嘉昆曲艺术的唯一演出团体。曾以拥有生角演员杨银友、旦角演员周云娟等一批卓越的表演艺术家而风靡一时。

[旁注]

行头 古代对戏曲服装的称谓,沿用至今。元多散曲《淡行院》,描写一个演出水平低劣的戏班,有“唵囋砌末,猥琐行头”等语,可知这种称谓,在金元时代已有。也可用以泛称一切戏曲演出用具。清代李斗《扬州画舫录》记载:“戏具谓之行头”。

《长生殿》 清代初期戏曲家洪升创作。初名《沉香亭》,继改称《舞霓裳》,三稿始定名。剧本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矛盾。将百姓的困苦和宫廷的奢华作了对比。取材自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长恨歌》和元代剧作家白朴的《梧桐雨》,讲的是唐玄宗和贵妃杨玉环之间的爱情故事。

梨园 梨园原是唐代都城长安的一个地名,因唐玄宗李隆基在此地教习演员,后来就与戏曲联系在一起,成为艺术组织和演员的代名词。习惯上称戏班、剧团为“梨园“,称戏曲演员为”梨园子弟“,把几代人从事戏曲艺术的家庭称为”梨园世家“,戏剧界称为”梨园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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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故事描写唐玄宗宠幸贵妃杨玉环,终日游乐。后来,唐玄宗又宠幸其妹妹虢国夫人,私召梅妃,引起杨玉环不快,最终两人和好,于七夕之夜在长生殿对着牛郎织女星密誓永不分离。

由于唐玄宗终日和杨玉环游乐,不理政事,导致安禄山造反。唐玄宗和随行官员逃离长安,在马嵬坡军士哗变,强烈要求处死罪魁杨国忠和杨玉环。唐玄宗不得已让高力士用马缰将杨玉环勒死。郭子仪带兵击溃安禄山。

杨玉环死后深切痛悔,受到神仙的原谅,织女星说:“既悔前非,诸愆可释”。

唐玄宗回到长安后,日夜思念杨玉环,闻铃肠断,见月伤心,对着杨玉环的雕像痛哭,派方士去海外寻找蓬莱仙山,最终感动了天孙织女,使两人在月宫中最终团圆。

高玉卿饰演《长生殿》中的杨玉环,让人拍案叫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