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国勋

尽管我们已经步入了 20 世纪 90 年代,但迷信的幽灵,依然在中国大地, 特别是广大农村徘徊。占卜、看相遍及乡野,拆字、打卦布满街头,磕头、烧香随处可见,电脑算命招摇过市⋯⋯封建迷信沉滓泛起,卷土重来:现代迷信也登堂入

室,所向披靡。这一切,腐蚀着人们的思想,毒害着人们的灵魂,更冲击着当代中学生。在扑朔迷离的迷信面前,处于

世界观、人生观形成时期的年轻一代,他们本不相信这些唯心的、腐朽的、没落的东西,可家庭和社会上演出的一幕幕关于迷信的活剧,却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不敢不信

放假了,过年了,家住农村的学生又回到了父母的身旁,在浓浓的节日氛围中,他们享受着合家团圆的天伦之乐。但几乎与此同时,他们也目睹、甚至身不由己地介入迷信——这个点缀新春佳节的灰色景观中。

洋洋是家里的独生子,在某重点中学读书。他的学习好、品德好,老师每次看到洋洋的父亲,总要夸上几句。谁知,忠厚的父亲并不认为这是学校培养和洋洋勤奋的结果,而是因为“祖上有德”。为此他逢年过节都要到列祖列宗的坟头烧香磕头,保佑洋洋出人头地。洋洋当然不信这一套,今年春节回家,看到家家户户向阴曹地府“送压岁钱”,便和一位邻居开玩笑说: 烧的纸是稻草做的,纸如果能当钱的话,稻草不全都是“金条”了嘛。这句话传到父亲的耳朵里,洋洋受到父亲严厉的训斥。除夕晚上,洋洋的父亲开始给祖宗烧香磕头,让洋洋也跪下,洋洋说啥也不肯,一向善良、仁慈、对洋洋宠爱有加的父亲勃然大怒,给洋洋重重一个巴掌:你这个畜牲,逢年过节尽点孝心,这是祖上的规矩,更改不得。在父亲威逼下,洋洋只好含泪下跪⋯⋯

那年中考前夕,处在紧张复习阶段的芳芳被母亲带到一个据说是“很灵” 的拆字先生家里。那位先生戴着一副深度眼镜,知道来意后,一边盘问芳芳在校学习如何,一边开始自己复杂的“操作程序”,最后,让芳芳从一个竹筒里取出一个字来,芳芳颤颤地取出一个颇为吉祥的旧体“增”字,心中掠过一阵欣喜。谁知,那位先生却满脸惋惜的神情,低声细语地说:这个字拿得不好,字中的“日”被上面“八”字罩着,被旁边的“土”埋着,恐难有出头之日。一席牵强附会之辞,说得芳芳透心凉,随后,芳芳的头脑中时常浮现拆字先生阴森的面孔,学习时常走神。孰料,中考时,芳芳竟以 1 分之差与重点中学失之交臂。

如果说巧合纯属偶然,那么,蛊惑人心的迷信布道者,他们的未卜先知, 说到底只是以事实为依据的推测,幼稚的中学生,又怎能识得其中“真面目”?

在迷信的信徒中,还有笃信心诚则灵而又趋之若鹜的“虔诚一族”,在中学生中所占比例相当可观。

某县城的一隅,一位挂满佛珠的算命先生,正托着一位妙龄小姐的纤纤素手,煞有介事地说:“小姐这双手,注定是块坐办公室的料,最适合当秘书搞公关或者做个会计, 30 岁以后定有贵人相扶,心想事成。”小姐连连点头,付款以后,乐滋滋地走了⋯⋯

你不会想到,这位“妙龄少女”正是某职业中学高二年级的学生。笔者在与这些中学生的交谈中了解到中学生所以热衷于算命相面主要是由于他们对自己的未来捉摸不定,而算命先生的话语常常正中下怀,给人一份渺渺的希望和憧憬,即使有些“忠告”,也总是十分得体、中听,让你心悦诚服。应该承认,迷信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实在是根深蒂固,特别是近年来,

由于我们对迷信行为缺乏严厉的打击措施,致使迷信风愈刮愈烈,这是与我们正在进行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极不合拍的,对年轻一代的消极影响则更加广泛。不过我们也欣喜地看到,大多数中学生,不仅认识到了迷信的危害, 而且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自觉地同迷信思想和行为作斗争。我们相信,随着精神文明建设的加快,迷信现象在我们的神州大地消声匿迹将指日可待!

——写给自己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