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艳的铁一般的鲜花——绥拉菲莫维奇的《铁流》

亚历山大·绥拉菲莫维奇(1863—1949)是苏联老一辈无产阶级作家。早年从事反对沙皇专制统治的革命活动,十月革命后在苏维埃政府的宣传教育部门工作,曾担任无产阶级文学社团和多种大型文学杂志的领导人,享有崇高的声誉。他的长篇小说《铁流》是公认的早期苏联社会主义文学的不朽杰作。

《铁流》小说通过达曼军的长征,力图表现人们如何克服无组织无纪律的自发性而建立起来的社会主义意识。

炎热的夏天,在一个似村非村,似镇非镇的地方,聚集了一堆乱哄哄的人群:桶匠、理发师、细木工、水手、旧军人、渔夫、“外乡庄稼佬”和贫穷的哥萨克,他们是无组织的乌合之众。这一大群人面临共同的严重危险: 富有的哥萨克暴动了,他们和反革命联合到一起,反对苏维埃政权,残害和绞死了很多支持过苏维埃的穷人。这批集合到一起的人群,在吵吵嚷嚷中推出郭如鹤为首领,开始了从克里木村到北高加索的五百俄里的行军,去寻找革命的红军主力,经过整整三十二天,他们在弹缺粮少的情况下,边走边和敌人战斗,最后终于找到了救星——红军主力。通过行军,这拖儿带女的乌合之众也从自由散漫、无政府主义和游击作风严重的状况变成一个自觉的坚强革命集体——“铁流”。

小说虽然没有花更多的笔墨去塑造人物性格,但由于作者丰富的生活知识及多方面娴熟的艺术描写手段,还是把十月革命影响下的群众思想意识上的转变和成熟表现出来了。

小说一开始,集扰起来的人群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尽管从本质上说,他们拥护苏维埃政权,但是他们的奇特装束和乱嚷乱叫的行为掩盖了他们光辉的品质。他们谩骂军官,不服从领导。要使这群乌合之众化险为夷,摆脱困难,就必须把他们组织起来,因此,建立严格的纪律就成为展开情节的中心环节。

《铁流》里的冲突与日益扩大的困难、愈发紧张的斗争形势相联系。敌人的追击和艰苦的行军都迫使这群乌合之众组织起来:鄂赫里木的惨死,白党对穷人毫不留情地一齐杀光的消息,更是唤醒了群众。他们在前后都是死的危境里才意识到组织起来的重要性。行军途中,他们遇到了一系列

事情:德国军舰的袭击,吃奶的婴孩被炸死,孟什维克的干扰,白军的血腥屠杀,二万多红军伤员被枪杀,五个工人被吊在电线杆上,白军充满血腥味的布告⋯⋯这些紧张的情节,一个又一个连续的冲击,使人们逐渐把组织起来的朦胧意识变成明晰的、坚定的、清醒的信念。

然而,行军途中的困难不止这些。狠毒的阳光,急骤的暴雨,陡峭的山路、可怕的疾病,瘟疫,无法忍受的饥饿与无法遮掩身体的褴褛衣服⋯⋯所有这一切,都使紧张的行军更富有戏剧情。然而,在所有这些困难中,最致命的莫过于群众本身那种无组织无纪律的无政府主义情绪。

在这里,绥拉菲摩维奇塑造了一个坚定的布尔什维克郭如鹤。他洞悉群众的心理,明白他们的根本利益,适时地灵活而又坚定地为建立钢铁的纪律而斗争。他的冷与热,都是以群众的根本利益为前提的。对于白卫军的抗击, 他是坚定的;对于煽动无政府主义、鼓吹投降的士官生,他也是坚定的。在行军途中,在这支特殊队伍所面临的困难形势面前,坚定性就显得更为重要。

在郭如鹤这种似乎很冷的表情与性格中,燃烧着对人民的深沉而真挚的爱。经过艰苦的行军和斗争,群众的觉悟提高了,组织纪律也建立起来了。

作者的构思意味深长:克服无政府主义之日,就是群众得救和取得胜利之时。鲁迅在 1931 年《铁流》被译成中文首次出版时,曾经称赞它是一朵“鲜

艳的铁一般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