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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除书签解放大军欲渡长江。英国“紫石英”号等军舰开炮施暴。齐玉功腿 断仍奋战，齐玉芳替兄递炮弹，军民共谱英雄篇。
毛泽东是长期和帝国主义及其在中国的代理人的斗争中成长起来的革命领袖。他对帝国主义有深刻的认识，对于和帝国主义作斗争有丰富的经验。他说：“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这就是帝国主义和世界上一切反动派对待人民事业的逻辑，他们决不会违背这个逻辑的。这是一条马克思主义的定律。”他又说：“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再斗争， 直至胜利——这就是人民的逻辑，他们也是决不会违背这个逻辑的。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又一条定律。俄国人民的革命曾经是依照了这条定律，中国人民的革命也是依照了这条定律。”
根据这种基本的认识，1949 年初，关于美国出兵的问题，毛泽东主张有备无患，主张准备它出兵，并准备与之打，以取得主动，而不至于手足无措。
当时，美国在中国有相当数量的兵力，并且一直帮助国民党军打内战， 屠杀中国人民。英国在中国的兵力很少，虽然也支持国民党蒋介石打内战， 但由于自身的力量日渐衰落，并不像美国那么锋芒毕露。然而，在美国侵华处处碰壁之后，英国军舰竟然铤而走险了。事件发生在解放军渡江前夕。国民党军在从湖北宜昌到上海的千里长江沿线，部署了 70 万兵力，又依仗长江天险，说是“固若金汤”。人民解放军针对敌情，调集了百万大军，准备渡江。
1949 年 4 月 20 日早晨，当人民解放军渡江作战即将发动的时候，英国
“紫石英”号等 4 艘军舰，闯入长江人民解放军防线，不顾解放军鸣炮警告， 强行溯江上驶，越过我三江莹左翼的炮位。二炮手齐玉功当即要向英国军舰开炮。炮长拦住他，说：“等一等，再看看动静！”
“还要看什么？”齐玉功的眼睛都气红了。他放下炮弹，走到炮长面前， 指着长江里那艘耀武扬威溯江而上、大炮口直指我军阵地的英国军舰，大声
吼道：“帝国主义的大炮，已经对准我们的脑门心了！难道我们的大炮是吃素的？难道中国人民是好欺侮的？”
沉着的炮长，虽然也气得咬牙攥拳，怒火攻心，但他只是怒目注视着英舰的动向，仍不肯发射击的命令。
齐玉功急得“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炮长面前，哭着说：“炮长，快下命令吧！要不，我的脑袋要爆炸，我的心要烧焦啦！你知道吗？我一家被帝国主义糟践的家破人散啊！我母亲被日本鬼子糟践得上了吊，我父亲带我们兄妹三人闯关东，我大哥齐玉衡被美国鬼子沃德打得半死，为报仇我爹送我兄妹参了军，可今天，你⋯⋯”
众战士都义愤填膺，要求开炮，斩断帝国主义的魔爪！
沉着的炮长，早已被齐玉功的哭诉感动得心如刀绞，泪流满面；听见众战士要求开炮，又看见英国军舰耀武扬威溯江而上，便把拳头狠狠地一挥， 说：“好！各就各位，准备开炮！”
于是，一连串的炮弹向英舰飞去。 “紫石英”号军舰向解放军阵地还击。双方展开了猛烈的炮战。
齐玉功和他的战友们正在奋力炮击英舰，突然，一颗炮弹飞来，在他们的身边爆炸了。随着一声巨响，弹片横飞，砂石乱舞，气浪把齐玉功抛出好几米外。当他从烟尘中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半条腿已经和自己的身体分离，挂在了一棵树杈上，鲜血直流。炮长和三位战友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血肉模糊，微微抽动。
齐玉功不知恐惧，也不觉疼痛，咬了咬牙，撕开了身上的军装，扎住了大腿上的伤口，奋力向炮长和战友们爬去。由于左腿断肢，失血过多，他爬动非常吃力。然而，父亲的教诲，母亲的惨状，哥哥的期望，妹妹的誓言， 一个接一个地显现在自己的眼前，响在自己的耳边。他艰难地向前爬去，救护炮长。刚才还沉着指挥的炮长，这时早已牺牲了。他又去救护另一位战友， 可是浑身无力，两眼昏花，几乎无法支持了⋯⋯
正在这时，友邻部队的两位军官带着一位女卫生员跑来了。那两位军官检查过几位牺牲的战友，来到齐玉功身边，见他将要跌倒，忙搀扶住，叫： “齐玉芳，快过来，他还有救！”
“哎——”女卫生员应声跑了过来。
齐玉功听见了熟悉的名字和声音，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妹妹那俊美的面孔映入了自己的眼帘。他不知是梦里相逢，还是战场相见，忙大声地问：“齐玉芳？你真是齐玉芳吗？”
正在忙着包扎腿部伤口的女卫生员，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叫她，转过身一看，立刻惊呆了：“啊！二哥！原来是你呀！？你的左腿？”
“在那边——树杈上！”齐玉功吃力地说着，指向身旁的一棵小树。为了不使妹妹吃惊伤心，他那冒着豆大汗珠的脸上，还勉强堆出了一丝笑容。齐玉芳循着二哥指的方向看去，见一棵小榆树的树杈上，架着半条正淌
着鲜血的腿，还在轻轻地抽动⋯⋯姑娘心如刀绞，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拉住齐玉功的手说：“二哥，你⋯⋯”
“不许哭！”
齐玉功喘着粗气，低声地命令罢，又伸手揩去了妹妹脸上的泪水，恳求地说：“好妹妹！敌人还在前边，战士不能流泪，请你帮哥把那条断腿取过
来，绑扎上⋯⋯”
齐玉芳急跑过去，从树杈上取下了二哥的断腿，要给他包扎，见二哥已经昏迷过去了，忍不住边啜泣，边包扎⋯⋯
两个军官跑过来，和齐玉芳一起把齐玉功抬下火线，准备送入医院。可是，没有担架，人背着伤员走，断腿朝下，血流如注，十分危险。他们正在焦急，几个推小车的农民过来了。一位军官过去求救，一位推小车的老头笑着说：“不用求！同志呀，实说吧，我们就是专来支援解放军打坏蛋的！你说干啥咱就干！”
军官说是送伤员，去医院。
老头二话没说，立刻就把小车推了过来，搀扶伤员，可是，当他看见了伤员的面目时，立刻愣怔了：“啊！这不是我儿玉功吗？”
差不多与此同时，齐玉芳擦干了泪眼，打量着老头：“啊！这不是我爹吗？”
老头子转过身来，看见齐玉芳，忙说：“芳芳，你也在这儿？快说说吧， 你二哥怎么啦？”
“他⋯⋯他⋯⋯”齐王芳话到口边，看见父亲那瘦骨嶙峋的身躯和饱经风霜的脸色，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忙又改口问：“爹，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我是来支援解放军的！”
老人只简单地答了一句，又逼着问：“孩子，快说说，你二哥是怎么啦？” “他被鬼子的炮弹炸伤啦！”老人没有流泪，只是拉住解放军军官的手
说：“同志啊！血债要用血来还！让咱们的炮兵狠狠地打！”
这时候，随着一声炮响，附近的几门大炮，猛烈地向英舰射击。英国“紫石英”号军舰连续中弹 30 余发，弹痕累累，只好悬挂出白旗，驶向了南岸，
停靠在西南约 7000 米处。
战地医院里。医护人员听说齐玉功是和英国军舰炮战中负伤的英雄，又被齐玉芳父女兄妹爱国支前的事迹所感动，立刻全力以赴，组织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物对齐玉功进行抢救治疗、断肢缝合⋯⋯
手术刚作完，三江莹方向又传来了隆隆的炮声。
齐玉功被炮声从昏迷中惊醒。他睁开双眼，看了看周围的医护人员，突然坐了起来，掀开被单，就要下床。
女护士忙拦住他：“同志，请安静！” “这能安静吗？”齐玉功大声吼道，“你听听，帝国主义的炮舰又开炮
了！国土被侵犯，同志在流血！我是炮手，我要上炮位，我要去还击⋯⋯” 说着，不顾伤痛，又要下床⋯⋯
等在门外的齐玉芳和父亲齐■狼闻声扑了进来，拦住齐玉功齐玉功见了父亲，忍不住哭了起来，说：“爹，儿子对不起你呀！儿子没有把鬼子的军舰打沉，自己倒挂了花，儿没有完成爹和上级交给的任务啊！”
齐■狼扶儿子躺在病床上，安慰说：“功儿，别着急！你负伤了，先躺着歇歇！”
“不，爹！你听听吧！敌人的大炮还在吼！那是帝国主义军舰上的大炮， 在向我们开人，在屠杀我们的同志、兄弟、姐妹！我是炮手，炮手怎么能躺着啊？”齐玉功焦急地叫着，见父亲瘦骨嶙峋、劳累过度而又痛苦不堪的样子，忙又搀父亲坐在床边，深沉而恳求地说，“爹，你还记得吧，在送儿参军的路上，你给儿说过：功儿，洋鬼子把咱中国人不当人，你要给咱中国人
争口气啊！可现在⋯⋯”
站在一旁抽泣的齐玉芳，听到这里，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病床前，哭着说：“二哥呀，别说啦！咱爹的心早都痛碎啦，现在，咱爹千里迢迢推着小车，来到江边，支援咱们；你又左腿伤重，不能参战，你就在这儿招乎咱爹，让妹妹代你去上前线吧⋯⋯”
说罢，姑娘给父亲和二哥磕了个头，辫子一甩，转身跑出了病房，向三江莹方向跑去⋯⋯
这时候，另一艘英国军舰又从上游顺流驶来，增援受伤的英舰“紫石英” 号，同解放军炮兵展开了激烈的交火。三江莹左翼的炮位上，薪的火炮和炮手正在紧张地向敌舰射击。齐玉芳跑上前来，二话没说，扛起炮弹，跑了过去，递给二炮手。
二炮手见是个陌生的姑娘，惊奇地问：“哎！这位同志，你是齐玉芳立正敬礼，随口答道：“二炮手齐玉功！”
“不对呀！”新的二炮手更惊奇了，“齐玉功同志是男性，他已经挂了彩，可你⋯⋯”
“你别盘问了！”齐玉芳辫子一甩，很快又搬来一颗炮弹，递上前说： “快装炮弹，快打敌舰！我是二炮手齐玉功的妹妹齐玉芳，来代替哥哥打敌舰的，请多指教！”
“好！”众战士受到鼓舞，快速开炮。
英舰连续中弹 5 发后，全速下驶，脱离开解放军的火网，然后又调转舰头，沿北岸上驶，利用解放军野炮阵地的死角，击毁了七连野炮两门。三江莹左翼炮位和附近一连的榴弹炮迎头痛击，使英舰又连中数弹，只好又回头下驶，夹着尾巴逃跑了。
这时候，南京政府已经公开拒绝了国内和平协定，拒绝在《国内和平协定》（最后修正案）上签字，企图依靠长江天险，负隅顽抗。人民解放军定于 4 月 21 日强渡长江。英舰“紫石英”号的位置严重影响解放军步兵的渡江和登岸。因此，解放军炮兵又向紫石英号发炮，英舰上腾起了爆炸的浓烟， 只好缓缓移动，消失在薄雾飘渺的水天之中。
英国远东舰队获悉“紫石英”号和“伴侣”号在长江中先后受伤的报告后，副总司令梅登海军中将立即乘旗舰“伦敦”号并率领驱逐舰“黑天鹅”号全速驰援。4 月 21 日早晨，英国舰队驶过了江阴，向中国人民解放军控制的江面前进，耀武扬威地窥察解放军阵地，并将舰上的巨炮一齐指向北岸。解放军向英国舰队鸣炮示警，在中国横行惯了的英舰自恃船坚炮利，不
仅不顾警告，而且向解放军阵地猛烈轰击。于是，解放军沿江炮兵齐向英舰开火。霎时间，英国舰队纷纷中弹，落荒而逃。“伦敦”号带着累累的伤痕和弹孔溃驶上海。
据在上海出版的《字林西报》根据英国海军当局的情报报道：在这次长江炮战中，英舰“紫石英”号死亡 17 人，重伤 20 人，泅水登岸者 60 人；“伴
侣”号带回死者 10 人，伤者 12 人，前炮两门被击毁；“伦敦”号带回死者
15 人，伤者 13 人；“黑干鹅”号 7 人负伤。
丘吉尔要英国政府派两艘航空母舰到中国海上去“实行武力的报复”。毛泽东怒斥丘吉尔，严惩侵略者。
英国“紫石英”号等军舰在中国内河长江中突然开炮施暴，是一件很难想象而又完全真实的重大事件。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枕戈待旦要渡长江的 1949
年 4 月 20 日至 21 日，四艘英国军舰，无视解放军的警告，竟然耀武扬威地闯入解放军防区之内，挑起武装冲突，爆发了猛烈的炮战，引起了世界舆论的严重关注；形成了当时国际新闻报导和政治评论的焦点；“这是为什么？” “英国军舰来干什么？”“英国军舰的挑战和美英的对华政策是否有关？”
英国军舰的挑衅行为和惨痛失败，引起了英国公众对英国政府的强烈批评和质问，反对党和执政党对此更是唇枪舌剑，争论不休。英国官方最初只是公布了“紫石英”号被“敌对”的炮火击伤，甚至连炮弹来自长江的哪一边也未指明。4 月 21 日，英国驻南京大使否认他已向北平中共当局提出抗议， 只说“沿江部队未接获所期望的命令以停止对这些英舰的炮击”⑦。
1949 年 4 月 26 日，英国首相艾德礼在议会中宣称：“英国军舰有合法权利在长江行驶，执行和平使命，因为它们得到国民党政府的许可。”同时， 他在谈到英国方面代表和中国人民解放军代表交涉的情况时，又造谣说：中国人民解放军“准备让英舰紫石英号开往南京，但要有一个条件，就是该舰要协助人民解放军渡江。”⑧
同日，英国保守党首领丘吉尔在下院发言，把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击驶入人民解放军防区的英国军舰说成是“暴行”，并且要英国政府“派一两艘航空母舰到中国海上去⋯⋯实行武力的报复”。⑨
英国下院关于“长江事件”的辩论非常激烈。
反对党领袖麦克米伦指出：英国军舰在中国内河航行的权利已为 1943 年的条约所废除；至于“国民政府”的同意，那个即将放弃南京、而且随即迁往广州的政府曾经警告我们说，“往后实行那项承诺是有困难的”。
议员们批评政府不该把军舰留在长江。罗伯兹议员指出，英国政府在几个月前“曾经送给国民党好些军舰，这些军舰无疑地要被用于内战”。“一百多年来英国军舰都常卷入中国事件中，英国军舰在中国的领水内向中国人作战，到处引起中国人的愤恨”。因此，罗伯兹明确指出：“在强渡长江的巨大军事行动以前几小时，英政府批准两艘军舰在长江内上下行驶”，“显然是容易激起待命渡江的共军的愤怒的”。
丘吉尔要派航空母舰的狂言，也遭到了一些议员的驳斥。维也特议员说， “空中掩护也是荒谬的”，这种办法今天已经行不通了。他说：“过去由于中国缺乏团结，而我们又有武器上的优势，所以一艘炮舰就能在不小的地区内把中国人吓得手足无措了。但现在可不能再这样做了。”
麦克米伦概括地说，现在看来，“炮舰”观念似乎是太过时了。
在这次不该发生的流血事件中，在中国内河横行无忌的英国军舰，开炮打死打伤人民解放军 252 人，“紫石英”号英舰也被人民解放军击伤，被迫停泊于镇江附近的江中，其它三艘英舰被打得仓皇逃走，威风扫地。英国当局曾由其远东舰队司令布朗特经过“紫石英”号舰长同人民解放军代表康矛召进行了多次谈判，要求将“紫石英”号舰放行。谈判正在进行之际，7 月30 日夜，“紫石英”号舰趁“江陵解放”号客轮经过镇江下驶，强行靠近客轮，以客轮作掩护，躲避炮火，借以逃跑。当人民解放军警告其停驶时，“紫石英”号军舰竟开炮射击，并撞沉木船多只，逃出长江。
毛泽东是伟大的国际主义者，又是伟大的爱国志士，对于帝国主义的侵略坚决反对，英勇斗争，不怕任何威胁。当获悉英国军舰的暴行之后，1949 年 4 月 30 日，他即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言人起草了一篇《声明》。《声明》一开头，就开门见山，直劈要害：“我们斥责战争贩子丘吉尔的狂妄声
明。四月二十六日，丘吉尔在英国下院，要求英国政府派两艘航空母舰去远东，‘实行武力的报复’。丘吉尔先生，你‘报复’什么？英国的军舰和国民党的军舰一道，闯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防区，并向人民解放军开炮，致使人民解放军的忠勇战士伤亡二百五十二人之多。英国人跑进中国境内做出这样大的犯罪行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有理由要求英国政府承认错误，并执行道歉和赔偿。难道你们今后应当做的不是这些，反而是开动军队到中国来向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报复’吗？艾德礼首相的话也是错误的。他说英国有权开动军舰进入中国的长江。长江是中国的内河，你们英国人有什么权利将军舰开进来？没有这种权利。中国的领土主权，中国人民必须保卫，绝对不允许外国政府来侵犯。艾德礼说：人民解放军‘准备让英舰紫石英号开往南京， 但要有一个条件，就是该舰要协助人民解放军渡江’。艾德礼是在撒谎，人民解放军并没有允许紫石英号开往南京。人民解放军不希望任何外国武装力量帮助汲江，或做任何别的什么事情。相反，人民解放军要求英国、美国、法国在长江黄浦江和在中国其他各处的军舰、军用飞机、陆战队等项武装力量，迅速撤离中国的领水、领海、领土、领空，不要帮助中国人民的敌人打内战。”⑩
当时，美国、英国、法国等西方国家都在探寻、注视即将成立的新中国的对外政策；处理英国军舰的暴行也关系到对外政策，因此，毛泽东在《声明》中，接着写道：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和人民政府直到现在还没有同任何外国政府建立外交关系。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和人民政府愿意保护从事正当业务的在华外国侨民。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和人民政府愿意考虑同各外国建立外交关系，这种关系必须建立在平等、互利、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基础上，首先是不能帮助国民党反动派。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和人民政府不愿意接受任何外国政府所给予的任何带威胁性的行动。外国政府如果愿意考虑同我们建立外交关系，它就必须断绝同国民党残余力量的关系，并且把它在中国的武装力量撤回去。”(11)
英国首相艾德礼曾经埋怨中国共产党因为没有同外国建立外交关系而不愿意同外国政府的旧外交人员（国民党承认的领事）发生关系。其实，对此， 毛泽东、周恩来和中共中央是经过长期的认真考虑的。
早在 1948 年春，随着解放战争的顺利进展，英、苏、法等一些外国政府先后通过一些渠道向中共进行试探，表示愿与中共和人民政权建立某种形式的外交关系。就在这时，毛泽东与周恩来等领导人也开始从建立新国家的角度考虑对外关系问题。直到 1949 年 1 月至 7 月间，外交方针政策才大致形成。
而把“不承认”作为一项主要的外交政策，是在 1949 年 1 月召开的政治局会议上确定下来的。在这次会上，毛泽东说：现在帝国主义在中国没有合法地位，不必忙于要他们承认。我们是要打倒它，不是承认它。但政策不乱，侨民要保护。将来要通商，但亦不忙，忙的是同苏联及民主国家通商建立外交关系。(12)周恩来说：外交政策以不承认为好，对帝国主义国家要观察，根据需要将来再说。总的观念是百年来受压迫，现在站起来了。应该有这样的气概。(13)
根据这种精神，建国前夕，中共领导的人民政权在外交方面采取的一项主要政策是，不承认外国政府现在派驻中国的代表为正式的外交人员，不承认国民党政府与各国建立的旧的外交关系，也不急于取得帝国主义国家对我
们的外关承认。我们在外交方面坚定不移的立场是，在原则上，帝国主义在华特权必须取消，中华民族的独立必须实现。采取不承认政策的目的是使我们在外交上立于主动地位，不受过去任何屈辱的外交传统所束缚，有利于肃清帝国主义在中国的势力和影响。毛泽东用简练而生动的语言把这一方针和立场，概括了两句话，即“另起炉灶”和“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
在 3 月召开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再一次强调了中国革命的反帝性质，进一步指出：“关于帝国主义对我国的承认问题，不但现在不应急于去解决，而且就是在全国胜利以后的一个相当时期内也不必急于去解决。我们是愿意按照平等原则同一切国家建立外交关系的，但是从来敌视中国人民的帝国主义，决不能很快地就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我们，只要一天它们不改变敌视的态度，我们就一天不给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以合法的地位。”(14)
基于上述的方针、立场和政策，针对英国军舰的暴行和英国首相艾德礼的埋怨，毛泽东在《声明》的最后，明确指出：
“艾德礼埋怨中国共产党因为没有同外国建立外交关系而不愿意同外国政府的旧外交人员（国民党承认的领事）发生关系，这种埋怨是没有理由的。过去数年内，美国、英国、加拿大等国政府是帮助国民党反对我们的，难道艾德礼先生也忘记了？被击沉不久的重庆号重巡洋舰(15)是什么国家赠给国民党的，艾德礼先生难道也不知道吗？”(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