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需要新闻

很久以来,学者们都在探讨这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需要新闻。他们提出了两种可能,一种是人的交流的需要,另一种是人类的好奇心。

我们大多数人都生活在一个特定的社会里。我们与他人、与社会都存在着一定的关系。为了协调这些关系,为了自身的生存和发展,我们需要理解,需要理解他人,理解社会,理解世界。这种理解必须超越自身生活局限,超越一定的时空界限,以达到对人类生活的最大认同。而理解就需要交流。在现代社会里,新闻媒介是我们进行交流的重要手段之一。

有时,新闻反映的就是我们的直接经验。1995 年 1 月 7 日的《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了《书包仍沉重》。这篇报道告诉读者:书包的重量反映了中小学生负担过重,这种状况在多次矫正后仍没有得到改善。过重的学习负担不仅影响学生的身体,也压迫学生的心灵。读了这篇报道,我们会了解社会对这件事的态度,以相应地调整自己的行为。

1996 年 1 月 31 日的《中国初中生报》一篇《朋友,你要慎用保健品》的报道则告诉我们一些关于保健品的事实:

“在北京市三所重点中学里, 95%以上的初三学生服用过或正在服用保健品。”

“有关部门抽查北京市场上 252 种学生用营养保健品,其卫生指标与理化指标不合格的占 64%。”

“浙江省药检所抽查了 30 种 12 个批号的人参口服液,均未检测出含有人参西洋参成份。”

“上海市技术监督局曾对 92 种营养口服液进行抽检,合格品只占9.7%。”

“上海第二医科大学观察的 16 例性早熟儿童,发现他们 100%的服用过含激素类的口服液。”

在列举了这些事实后,记者借医生之口,告诫我们:“药补不如食补;加强营养靠科学的膳食而不是靠吃保健品。”于是,从这个新闻里, 我们了解到对我们生活直接有用的知识,或许从此改变了我们的行为。

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从新闻中获得的是间接的经验。我们的生活天地毕竟有限。从家庭到学校、到校外有组织的或无组织的活动,生活范围真是太狭窄了。但我们可以借助媒介,借助新闻,了解到我们所不能接触到的世界。这样,事情虽然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但我们可以吸取经验教训,可以看到并理解我们想象中的世界,并以此作为我们进行社会判断的根据。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439 播音室》的中学生时事节目在 1996 年 7 月

26 日播出如下新闻:江泽民主席访问欧亚六国、纪念茅盾诞辰 100 周年、

“长征三号”火箭发射成功、非统组织第 32 届首脑会议开幕、叶利钦再次当选俄总统、巴尔于国家举行外长会议、美国是世界最大军火商、1999 年全球人口将达 60 亿、1995 年 130 万人死于艾滋病等。这些国际国内新闻远离我们的生活,却告诉我们,什么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是重要的,以及什么东西会影响我们未来的世界。

更重要的是,我们对未知的世界都充满了好奇心。越是离人类生活遥远的事物,越是不可思议的事物,我们越是感兴趣。所以,我们喜欢谈论星球、陨石、航天飞机、南极、黑洞、变性人、恐龙、火山、海啸⋯⋯ 今天,我们则更喜欢关于克隆技术的报道。

当人类采用无性繁殖法复制出一头绵羊时,它意味着什么呢?一些科学家和伦理学家认为,它意味着人也可以被复制。具体地说,我们可以利用基因技术复制大量的希特勒或爱因斯坦。这太令人震惊了。于是, 我们就看到了无数关于克隆羊的报道:“克隆:大势所趋还是吉凶未卜?”“多利是否已迷失方向——日前英政府宣布停止资助此项研究”、“无性繁殖与人类复制”、“人类拒绝克隆”、“苏格兰科学家:无性繁殖可复制深冻的死人”⋯⋯这真的与我们现在的生活无关,但与我们的未来有关。

总之,为了与人交流、与社会交流,以理解他人和社会;为了满足我们的好奇心,我们需要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