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实验

但是，反对者大有人在，就好像当初有人反对琴纳的牛痘一样，他们说： “如果巴斯德的疫苗就能够使人畜防止传染病，那还要医生和兽医干吗？”

有一个叫罗西诺尔的兽医公开说： “巴斯德不是宣称他已经研制出炭疽病的疫苗，可以保护牛羊不再传染

上炭疽病了吗？那么，最好请他当众表演一次给我们大家看看。”

罗西诺尔说服梅伦的农学会拿出一笔钱，购买了 48 只山羊，供巴斯德实验用，私下里却在盼着巴斯德实验失败，当众出丑。

巴斯德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一挑战。

他打电报召回正在乡村度假的助手张伯伦和鲁，开始培养炭疽疫苗。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毒性极强的炭疽杆菌培养液放进培养箱，把温度调整到 42

摄氏度到 45 摄氏度之间——这样炭疽杆菌就不会死掉，也不会转变成孢子—

—让培养液中的炭疽杆菌老化，然后再分门别类地盛进密封的瓶子里。他们在瓶子外面贴好标签，上面注明 1 号——足以杀死豚鼠但是不足以杀死兔子；2 号——足以杀死兔子但是不足以杀死家犬；还有 3 号、4 号等等。

最后，他们带着这些瓶子，乘火车来到普耶堡农场。那里已经聚集了成百上千的人，有达官显贵、议院议员、科学家、新闻记者、兽医、满怀希望的农民、还有 48 只准备用做实验的山羊。

巴斯德首先指挥鲁和张伯伦给其中的 24 只羊注射 1 号疫苗，每只 5 滴。

24 只羊全都泰然接受，像那些没有注射的羊一样跑来跑去。

过了 12 天，巴斯德又给这 24 只羊注射了 2 号疫苗。他让助手每天到羊圈去，为接种过的羊测量体温。24 只羊没有一只出现异常。

1881 年 5 月 31 日，决定成败的一天终于到来了。田间里人头攒动，人

数之多好像是在看一场球赛。巴斯德让助手们把 48 只羊全部牵来，其中有

24 只羊是接种过的，另外 24 只羊是没有接种过的。他命令助手们将羊只掀倒，按在地上，然后给每一只羊都注射了足以致命的炭疽杆菌培养液。

仅仅过了两天，24 只没有接种过的羊中，有 22 只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死了，从它们的嘴巴和鼻孔里淌出可怕的黑血。另外两只也是气息奄奄，眼看就要呜呼哀哉。而接种过的 24 只羊却在吃草，在田间追逐，一点儿生病的样子也没有，好像炭疽杆菌离它们还有十万八千里远似的。

这是微生物科学历史上一次最完美的实验！实验的组织者们本来是想借此打倒巴斯德，可是结果他们却成为巴斯德心悦诚服的信徒。伦敦的报纸刊出大幅标题：实验取得十全十美的成功！那些尝够炭疽病苦头的农民，成群结队，不远千里，来到巴斯德的实验室，恳求得到一点儿疫苗。

然而，巴斯德并没有沉醉在赞扬声中，他的大脑里又开始转动新的念头，他挽起袖子，意气风发，决心征服狂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