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纪念国际成立七周年 121 摘自关于 1871 年 9 月 24 日伦敦庆祝大会的报道

关于国际,他[马克思]说,它的努力至今所以获得巨大的成就,应归之于并非国际的会员们所能左右的环境。国际的建立就是这种环境造成的结果,而决不能归之于参与此项工作的人们的努力。这并不是哪一批能干的政治家的事;世上所有的政治家都创造不出使国际获得成就所必需的那种局面和环境。国际从未提出任何特殊的信条教义。它的任务就是组织劳动力量, 团结各种各样的工人运动,使它们联合起来。这个协会能获得如此巨大的发展,就是因为全世界的劳动人民越来越受到压迫,这就是成功的秘密所在。最近几个星期的事件,不可辩驳地证明,工人阶级为自身的解放必须进行斗争。各国政府对国际的迫害,酷似古代罗马对早期基督徒的迫害。这些人最初也为数不多,但是罗马贵族本能地感觉到,如果基督徒大功告成,罗马帝国就会灭亡。古代罗马的迫害未能挽救帝国,今天对国际的迫害也挽救不了现存制度。

国际的独特之点就在于它是工人们自己为自己建立的。国际建立以前的所有各种组织,都是统治阶级中的激进分子为工人阶级建立的一些社团,而国际则是工人们为自己建立起来的。这里的

宪章运动 122 的兴起就曾得到资产阶级激进派的赞同和协助;当然,果真有所成就,那只会对工人阶级有利。英国是唯一的这样一个国家:它的工人阶级的发展和组织程度,使这个阶级能够利用普选权来为自己谋利益。

接着,他又提到二月革命①这场受到部分资产阶级支持的运动,他们支持这个运动是为了对付执政党。二月革命只是向工人阶级许下一些诺言,并且用统治阶级中的另外一批人代替了这一批人。六月起义是对整个统治阶级的、包括其中最激进的那部分人的一次反叛。在 1848 年让一些新人物上台掌权的工人本能地感觉到,他们不过是用一批压迫者代替了另一批压迫者,他们感觉到被出卖了。

最近的运动就是巴黎公社,这是迄今最伟大的运动。公社就是工人阶级夺取政权,关于这一点不可能有任何异议。对公社曾有很多误解。公社未能建立一个新的阶级统治形式。只要把一切劳动资料转交给从事生产的劳动者,从而消灭现存的压迫条件,并由此迫使每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为生存而工作,这样,阶级统治和阶级压迫的唯一的基础就会消除。但是,在实行这种改变以前,必须先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其首要条件就是无产阶级的大军。工人阶级必须在战场上赢得自身解放的权利。国际的任务就是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斗争,把工人阶级的力量组织并团结起来。

载于 1871 年 10 月 15 日《世界 原文是英文

报》 选自《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 17 卷第 467—468 页

① 指 1848 年法国的二月革命。——编者注

马克思论土地国有化 123

地产,即一切财富的原始源泉,现在成了一个大问题,工人阶级的未来将取决于这个问题的解决。

我不想在这里讨论那些主张土地私有的人,那些法学家、哲学家、政治经济学家所提出的全部论据,我只想首先指出,他们曾千方百计地用“天然权利”来掩盖掠夺这一原始事实。如果说掠夺曾为少数人造成了天然权利, 那么多数人只须聚集足够的力量,便能获得把失去的一切重新夺回的天然权利。

在历史进程中,掠夺者都认为,最好是利用他们硬性规定的法律,使他们凭暴力得到的那些原始权利获得某种社会稳定性。

于是哲学家出面论证,说这些法律已得到人类的公认。如果土地私有确实以这种公认为依据,那么,一旦社会的大多数人认为这毫无道理,显然就应当被取消。

然而,姑且不谈所谓的所有“权”,我确信,社会的经济发展,人口的增长和集中,迫使资本主义农场主在农业中采用集体的和有组织的劳动以及利用机器和其他发明的种种情况,正在使土地国有化越来越成为一种“社会必然性”,这是关于所有权的任何言论都阻挡不了的。社会的迫切需要将会而且一定会得到满足,社会必然性所要求的变化一定会照样进行,迟早总会使立法适应这些变化的要求。

我们需要的是日益增长的生产,要是让一小撮人随心所欲地按照他们的私人利益来调节生产,或者无知地消耗地力,就无法满足生产增长的各种需要。一切现代方法,如灌溉、排水、蒸汽犁、化学处理等等,应当在农业中广泛采用。但是,我们所具有的科学知识,我们所拥有的耕作技术手段,如机器等,如果不实行大规模的耕作,就不能有效地加以利用。

大规模的耕作(即使在目前这种使耕作者本身沦为役畜的资本主义形式下),从经济的观点来看,既然证明比小块的和分散的土地耕作远为优越, 那么,要是采用全国规模的耕作,难道不会更有力地推动生产吗?

一方面,居民的需要在不断增长,另一方面,农产品的价格不断上涨, 这就不容争辩地证明,土地国有化已成为一种社会必然性。

一旦土地的耕作由国家控制,为国家谋利益,农产品自然就不可能因个别人滥用地力而减少。

今天在辩论这个问题时,我在这里听到,所有的公民都主张土地国有化, 但是观点各不相同。①

人们经常提到法国,但是法国的农民所有制,比起英国的大地主所有制离土地国有化要远得多。的确,在法国凡是买得起土地的人都可以获得土地, 但是,正因为如此,土地便分成许多小块,耕种土地的人资金很少,主要依靠本人及其家属的劳动。这种土地所有制形式以及小地块耕作的方式,不仅不能采用现代农业的各种改良措施,反而把耕作者本人变成顽固反对社会进步,尤其是反对土地国有化的敌人。他被束缚在土地上,必须投入全部精力才能获得相当少的回报;他不得不把大部分产品以赋税的形式交给国家,以诉讼费的形式交给讼棍,以利息的形式交给高利贷者;除了那块小天地,他

① 草稿中没有这句话;这句话看来是杜邦加的。——编者注

对社会运动一无所知;他一直痴情地迷恋着他那一小块土地,迷恋着他的纯粹名义上的占有权。于是法国农民就陷入同产业工人阶级相对立的极可悲的境地。

农民所有制既然是土地国有化的最大障碍,所以在目前情况下,法国无疑不是我们应当寻求解决这个重大问题的办法的地方。

在一个资产阶级的政权下,实行土地国有化,并把土地分成小块租给个人或工人合作社,这只会造成他们之间的残酷竞争,促使“地租”上涨,反而使那些靠生产者为生的土地占有者更有利可图。

1868 年,在国际布鲁塞尔代表大会 124 上,我们的一位朋友曾说:

“科学已判决小土地私有制必定灭亡,正义则判决大土地所有制必定灭亡。因此, 二者必居其一:土地要么必须成为农业联合体的财产,要么必须成为整个国家的财产。未来将决定这个问题。”125

相反地,我却认为,社会运动将作出决定:土地只能是国家的财产。把土地交给联合起来的农业劳动者,就等于使整个社会只听从一个生产者阶级摆布。

土地国有化将彻底改变劳动和资本的关系,并最终完全消灭工业和农业中的资本主义的生产。只有到那时,阶级差别和各种特权才会随着它们赖以存在的经济基础①一同消失。靠他人的劳动而生活将成为往事。与社会相对立的政府或国家将不复存在!农业、矿业、工业,总之,一切生产部门将用最合理的方式逐渐组织起来。生产资料的全国性的集中将成为由自由平等的生产者的各联合体所构成的社会的全国性的基础,这些生产者将按照共同的合理的计划进行社会劳动。这就是 19 世纪的伟大经济运动所追求的人道① 目标。

写于 1872 年 3—4 月 原文是英文

载于 1872 年 6 月 15 日 选自《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国际先驱报》第 11 号 第 18 卷第 64—67 页

① 草稿中不是“它们赖以存在的经济基础”,而是“它们所由产生的经济基础,而社会将变成自由生产者的联合组织”。——编者注

① 草稿中“人道”被划掉。——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