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哲学中影响最大的支派:维也纳学派的逻辑实证主义(逻 辑经验主义)
逻辑实证主义流行于 20 世纪 30—50 年代,而其核心则是维也纳学派。
维也纳学派是在 1923 年以石里克(1882—1936)为中心的“石里克小组”的基础上,于 20 年代末建立起来的。30 年代中期以后,石里克被枪杀,法西斯的迫害活动,使许多代表如卡尔纳普(1891—1970)等逃到美国,该学派趋于解散。如今该派在世界哲学界仍有影响,但早已不再有昔日的荣耀了。维也纳学派在创立之初,就出版了一本宣言式的小册子《科学的世界观
——维也纳学派》,阐明了自己的基本纲领。他们继承了休谟、孔德、马赫等人的实证主义的某些观点,也受到维特根斯坦意义论的影响,聚集在科学的旗帜下,利用逻辑这一先进思想工具,向传统思辩哲学发难。他们的基本观点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①“拒斥形而上学”。对以超越经验的本体或本质为研究对象的传统哲学的拒斥,始自老实证主义者。然而,在维也纳学派看来,他们并不真正知道形而上学之所由生、问题以及解决方法,因而他们的拒斥出现了方向性的偏差,不可能彻底。鉴于此,维也纳学派的代表们,第一,采取彻底不妥协的姿态。在他们看来,孔德、马赫等对形而上学的拒斥,只是宣布它是错误的,是“无意义的”。而实质上,实体、上帝、自由和必然等所谓“永远不能解决的问题”根本不存在;第二,以数理逻辑作哲学分析和论证的工具, 一反马赫等忽视逻辑、以心理分析为工具的传统;第三,致力于剖析语言。他们认为,形而上学的问题由“乱用语言”所致,是一个关于意义的问题。因此,哲学要想彻底拒斥掉形而上学,就应抛弃传统的科学方法,专注于语言的逻辑分析,研究语言有无意义,澄清有意义与无意义之划分。这里,有明显的维特根斯坦意义论的痕迹;第四,主张经验证实,但他们并不象马赫等局限于个人的经验感觉,而是依赖于公认的实验证实。他们认为,爱因斯坦相对论中的同时性定义的分析就是这一原则的典型实例。他们指出,爱因斯坦主张借助于经实验证实了的光信号说明“被空间所分开的事件的同时性”的意义,结果导致了一场伟大的物理学革命。
当然,维也纳学派成员之间的观点也不尽相同。如该派的精神领袖石里克认为,形而上学无视科学语言的逻辑规则,造成哲学中的混乱,其原因就在于它们力图认识实在,但不求认识那刻划事物状态的量值之间的关系,只求获得关于现象内容的知识。而在石里克看来,科学知识的对象是一种关系, 因此,形而上学的命题是无意义的命题。该学派的主要发言人卡尔纳普却更侧重语言的逻辑分析。他把命题分为三类:分析命题;综合命题;形而上学命题。卡尔纳普认为通过对三类命题的语言逻辑分析,就可解决哲学中的混乱,自然也就拒斥了形而上学。
维也纳学派拒斥形而上学,但并不认为它完全无意义,而把它从哲学领域请出去,归附于诗歌、艺术、音乐等领域,即形而上学具有激动情感的意义,可以作为艺术品来丰富我们的生活,但不能作为真理来评价。
②物理主义和统一科学。在维也纳学派中,纽拉特和卡尔纳普提出并极力坚持此观点。在他们看来,物理主义语言具有其他语言无法替代的优点, 即它是由报道经验中直接给予的观察句子所构成的语言系统,是科学的普遍语言。任何一门语言都可以不改变其内容地与它沟通。他们指出,物理学可以借其普遍语言,从事物的语言方面,把心理现象、心理命题还原为物理现象、物理命题,从而把“思存”、“身心”统一起来,进而把一切经验科学还原为物理学。这就是维也纳学派主张的物理主义。
纽拉特和卡尔纳普的统一科学是以物理主义为基础的,或者不妨说就是物理主义。他们认为,由于物理语言的普遍性和科学性,一切自然科学,如生物学、化学、神经生理学、心理学等都可以借物理语言这一“转换器”还原为物理学。这就是说,所有科学是一个统一的体系,其在根本上就是物理学。天地万物间只存在一种对象——物理事件,而形而上学这个无意义的命题系统,与自然科学相对立,将被抛弃。于是,在经过他们的一番“还原”、拒斥、抛弃之后,只剩下一种“科学的世界观”——逻辑实证主义。
综观所述,逻辑实证主义因以数理逻辑为哲学分析和论证的工具而得名。它们企图发展罗素、维特根斯坦开创的分析哲学,为其注入更多的经验可证实性。然而,他们并未摆脱早期分析哲学的巢臼。基本特征相同自不待说。罗素关于逻辑上的原子,是一种观念之思想,在维也纳学派那里有所表现,如他们强调作为意义标准的可证实性,只是原则的可证实性。维特根斯坦的意义论在维也纳学派那里也是时隐时现,因此,他们与早期分析哲学在实质上是相通的,只是他们选择的角度、选取的材料、运用的工具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