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安妮的培养开始了

为了一些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的原因,玛丽拉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告诉安妮她可以留在绿山墙农舍了。上午,她让孩子不停地完成各种各样的任务,在孩子干活时,她在一旁用挑剔的目光监视着。

到了中午,她终于得出结论,安妮顺从听话,手脚伶俐,乐意干活而且接受新事物很敏捷。她的最严重的缺点似乎是往往在干活中间耽于幻想,把工作忘得一干二净,直到被厉声斥责或是出了差错,才猛然回到现实中来。

安妮洗过中饭用过的碗盏,来到玛丽拉跟前,一副非要打听出最糟糕的消息不可的神情。她紧握着双手,用恳求的口吻说:“哦!卡思伯特小姐,请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要把我送走?整个上午,我费尽力让自己耐下心来,可现在我感到再也忍不住了,急着要知道结果。这种感觉真叫要命。请告诉我吧!”

玛丽拉说:“我猜还是告诉你好一些。要是你能乖一点儿,做个好女孩,让我知道你对此充满感激,马修和我决定收养你。哦!孩子,你怎么了?”

“我在哭,”安妮的语调中充满了困惑,“我想不出为什么。我没法再高兴了。”

玛丽拉不以为然,说:“坐到椅子上,平静下来。我怕你太容易哭也太容易会笑呢!是的,你要留在这儿,我们会教你怎么做的,你要上学去,但还有两个星期就放假了,9月份开学再去吧!”

“我该叫您什么呢?”安妮问,“一直叫您卡思伯特小姐吗?或者我叫您玛丽拉姨妈?”

“不,你就叫我玛丽拉得啦!我不习惯别人叫我卡思伯特小姐,这会让我感到紧张不安的。”

“仅仅叫你玛丽拉,听上去太不恭敬了,”安妮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儿有个问题要你注意,安妮。当我叫你做一件事情时,我希望你立刻服从我的命令,而不是站着不动,唠叨个没完没了。快照我吩咐的去做吧!”

安妮立刻朝厅堂对面的起居室走去,她没有回来。等了10分钟,玛丽拉放下手里的毛线活儿,带着严厉的神情跟了过去。只见安妮一动不动跪在挂在两扇窗之间的一幅画前,紧握着手,放在胸口,抬起头,两眼闪出梦幻般的光彩。穿过窗外的苹果树枝和串串葡萄藤射进来的绿、白色的光落在这个全神贯注的小女孩身上,那情景迷离缥缈,神圣肃穆,似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