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面向 21 世纪的中国特色发展经济学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一座巨大的山岳，人们可以从不同角度、不同层次去观察和鉴赏。一种博大的思想理论，人们也可以从不同领域、不同方面从事研究。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博大精深，是一个庞大的当代马克思主义理论科学体系，许多人已经从经济、政治、军事、科技、教育、文化、哲学等不同领域，从体制改革、思维方式、工作方法、革命风格、治国艺术等不同层面进行研究。我们则对邓小平的经济发展思想情有独钟。这固然同我们长期从事社会主义经济发展和新中国现代化建设的教学与科研的职业性爱好有关，更重要的在于，经过认真学习和研究，我们深感邓小平经济发展思想在其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具有特殊重要地位和重大理论价值。一种强烈的责任感驱使我们去进行深入的学习与探讨。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改革开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经济成就。对中国政情较为熟悉，并对邓小平改革思路颇多了解的尼克松以亲历所见，在其遗著《超越和平》一书中写道：“最近 10 年，中国是世界经济增长最快

的国家，并有可能在下个世纪成为世界最强大的经济超级大国。在过去 45 年里，它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转变为发展迅速的经济巨人。现在，它的增长率是 14％，在世界主要国家中是最高的。⋯⋯贸易在中国国民生产总值中占 40％，这一比例高于日本、美国或印度，其中对美国的出口占其出口额的30％。1993 年 1 月至 9 月，中国的外国投资增长了 171％，反映了人们对中国未来的信心。尽管大多数国营企业亏损，享受国家补贴，但私人企业赢利，它们创造的产值占国民生产总值的一半以上。人均国民收入在最近 10

年里增长了 2 倍。在下一个世纪，世界上最大的共产党国家有可能变成最富有的社会。”要解开新时期中国经济奇迹之谜，就不能不深入了解邓小平经济发展思想。

邓小平在领导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过程中，不断提出和反复思考的首要的基本理论问题是：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据统计，他在《邓小平文选》第二、三卷中反复提出这个问题不下 20 处。这不是一般理论问题，而是关系社会主义兴衰成败的重大理论问题。正如党的十四大报告指出的：“从《共产党宣言》发表以来一百几十年间，俄国十月革命、中国革命和其他一些国家革命的胜利，证明无产阶级领导人民夺取政权是能够成功的。至于如何建设社会主义，也取得了巨大成就和宝贵经验，但是总的来说还需要很好地探索。近几年国际上发生的急剧变化，使这个问题更加引人深思。”值得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庆幸的是，我国在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实践中，在邓小平的领导和倡议下，我们党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逐步形成了以邓小平命名的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理论。“这个理论，第一次比较系统地初步回答了中国这样的经济文化比较落后的国家如何建设社会主义、如何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的一系列基本问题，用新的思想、观点，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建设社会主义

和发展社会主义包含了多方面的内容，但是，经济建设、发展经济是中心，则是确定无疑的。邓小平曾经反复指出：我们党在现阶段的政治路线的“实质是搞四个现代化，最主要的是搞经济建设，发展国民经济，发展社会生产力。”①“中国的主要目标是发展，是摆脱落后，使国家的力量增强起来，人民的生活逐步得到改善”。②同时，他把“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概括为社会主义的本质，并提出了衡量一切工作最根本的标准：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根据这些思想，我们认为邓小平的经济发展思想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特别重要部分，是邓小平经济思想的核心。邓小平的其他重要经济思想，如对外开放思想、经济体制改革思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思想等，都是为经济发展服务的。同时，发展经济始终是我国今后长期的主要任务，深入学习和研究邓小平的经济发展思想，就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正如邓小平南巡重要谈话的结尾部分语重心长地叮嘱的：资本主义发展几百年了，我们干社会主义才多长时间！何况我们自己还耽误了 20 年，如果从建国起，用 100 年时间把我国建设成中等水平的发达国家，那就很了不起。从现在起到下世纪中叶，将是很要紧的时期，我们要埋头苦干。我们肩膀上的担子重，责任大啊！

同时，和平和发展是当代世界的两大主题。特别是战后一大批发展中国家，都面临着如何摆脱贫穷走向富裕的发展经济的任务。因此，发展经济学在战后的兴起就成为历史的必然。但是，西方的经济发展理论和联合国制定的三个十年的发展计划都并不成功，而在战后经济发展中取得突出成就的日本、亚洲“四小龙”以及东南亚国家的兴起，则引起世人关注。问题在于邓小平所说的：“世界上的问题不可能都用一个模式解决”，关键是“要紧紧抓住合乎自己的实际情况这一条。”①中国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多、幅员广大、经济文化落后的发展中的大国，十几年来正是通过“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道路”，创造出了举世震惊的成就。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在他的一本书中写到：我们时代的奇迹之一是，中国在惨遭 20 世纪各种最可怕的天灾人祸之后，在 21 世纪必将成为世界上的一个头等大国。原联邦德国总理施密特认为，“邓小平提出经济开放和面向市场，这促使经济出现两位数的实际增长率。中国的社会总产值不仅将超过日本，而且也将超过美国和欧洲联盟。可见，中国国民经济能够相当迅速地跃居世界前列。”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也认为，在邓小平理论指导下，“中国经济社会迅速增长，国民生产总值在 50 年内可能超过欧美国民生产总值的总和，成为一条巨龙。”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经济发展的成就，必然引来人们对邓小平理论的高度评价。印度学者苏地生直接了当地指出：“美国《时代》周刊已经两次把邓小平选为当今世界的风云人物，没有什么人对此提出异议。全世界还应该认识到，邓小平是当代最伟大的发展经济学家。”他主张授予邓小平诺贝尔奖。苏地生主要从我国农村改革的伟大成就来分析问题，认为邓小平用生产责任制这根“魔杖”解放了 8 亿中国农民，使中国农

① 《邓小平文选》第二卷，第 276 页。本书所引用的《邓小平文选》为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第一卷、第二卷为 1994 年 10 月第二版，第三卷为 1993 年 10 月第一版。

②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244 页。

①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261 页。

业走上了新的征程。在短短 5 年的时间内，农民的收入翻了一番；同时，由于采取“农业第一”的方针，避免人口大量流入城市，在保持人口分布平衡的同时，最好地利用空间。这样就既创造了经济“每年以两位数递增”的奇迹，又避免了西方工业革命兴起时期和现在几乎所有发展中国家所面临的农业人口大量涌入城市的种种弊端。因此，他认为邓小平“运用自己丰富的经验和智慧在中国建立起一种新的模式，而这一模式正是大多数发展中国家今天所需要的”。苏地生的观点是颇有见地的。因为他抓住了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的根本问题：农业和农民问题，以及传统农业为主的结构向现代经济结构转化的问题。邓小平在这方面的贡献的确辉煌夺目。我们认为，邓小平对经济发展理论和实践的贡献远远不止这些。邓小平的经济发展思想是全面系统的，它涵盖了发展的地位、目标、道路、动力、方式、结构、环境、保证等一系列基本问题。恩格斯在 1869 年为《资本论》第一卷写的一篇书评中曾经这样评价马克思《资本论》对于资本和劳动关系的科学而透彻的分析，说他就像一个观察者“站在最高的山巅观察下面的山景那样”，“把现代社会关系的全部领域看得明白而且一览无遗”。①邓小平的经济发展思想不仅站得高，看得远，而且又是最富理论创新的。诸如，他对我国经济发展的总体战略设计；他的改革开放思想，特别是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以促进生产力发展的思想；他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思想；他从时间、空间、结构来阐述经济波浪式发展规律等等，都把经济发展理论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因此，我们认为，邓小平的经济发展思想是面向 21 世纪的有中国特色的发展经济学。中华民族是幸运的，有了这个发展经济学，将使中国从百年屈辱贫困历史走向繁荣富强的光辉历程。同时，邓小平在中国创立的“新的模式” 的成功，至少为世界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新的参照系。

邓小平曾经将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评价为“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和中国社会主义实践相结合的政治经济学”。我们对邓小平的经济发展思想就是作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发展经济学来学习和研究的，并力图按其本来面貌来阐述，虽然我们在主观上尽了最大努力来切磋琢磨，但是，由于理论水平的限制，疏漏与不妥之处在所难免，恳请读者匡正。

①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 1972 年版，第 269 页。

邓小平经济发展思想研究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