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伞撑起来

孩子是人不是球

孙幼忱

《黑龙江省保护未成年人条例》（1989 年 12 月 13 日省七届人大常委会

第十二次会议通过）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1991 年 9 月 4 日七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一次会议通过）实施以来，黑龙江省保护未成年人的工作，取得了许多新成绩。

但是，我们必须看到，歧视、虐待，乃至残害未成年人的事件仍时有发生。其中令人发指、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的就有“小启超之死”、“小毕强被害案”、“小光宇遭阉割”等案件。

这些悲剧的发生，原因尽管较为复杂，但主要的还是一些人缺乏法律意识。现在我们以继母虐待傅启超致死案为例，来谈谈这个问题。

启超的父亲叫傅力，母亲叫呼淑芝。傅力是哈尔滨市道外华丰商店采购员，呼淑芝是该商店营业员。傅力比呼淑芝整整小 8 岁，呼淑芝本不同意这门婚事，但架不住傅力百般殷勤，软磨硬泡，便与傅力结婚了。婚后，傅力变了另一副嘴脸，下班不回家，在外边混，与呼淑芝离了婚。但离婚后不久， 傅力又反悔，求人说情，呼淑芝便又与傅力复婚，不久生下一个男婴，满怀母爱的呼淑芝希望他能比别的孩子生活得更幸福，就给他取名叫“傅启超”。启超在母爱中长到 18 个月，已经成为一个又白又胖的孩子，身体非常结实， 呼淑芝的同事们个个喜欢他。

但正在这时，呼淑芝又遭到傅力打骂，傅力再次提出离婚，起诉到法院。呼淑芝提出，离婚后她要小启超，开始时她很坚决，但傅力不答应，也坚持要小启超。后来呼淑芝想到傅力毕竟是启超的亲生父亲，他对儿子也很关心， 便同意把启超判给了傅力。

离婚后，傅力不准呼淑芝去看启超。呼淑芝第一次去看，就被博力打了出来。以后，她只能站在远处看小启超玩。傅力与魏华云结婚后，再没见傅力抱小启超出来。几年后，呼淑芝再见到小启超时，这孩子已躺到验尸台上⋯⋯

继母魏华云对小启超凶狠残暴，她在日记中就承认，她“恨”这个孩子。她刚同傅力结婚，就训练启超必须“绝对听话”，起初邻居还能听到小启超在哭，后来就再听不到孩子的声响。孩子整日不准出门，常年睡在地板上一小块塑料布上。继母对启超非打即骂，1992 年 7 月 4 日，她竟用炉钩子照孩子的头部、胸部、腿部乱打。第二天，只因小启超捡起妹妹（魏华云亲生的女儿）吃剩的甜麦圈的包装袋玩，又被继母暴打一顿，并被反复踹倒四五次⋯⋯

7 月 6 日下午，小启超被送到道外区东莱医院时，早已停止呼吸。他骨瘦如柴，大夏天却穿着秋装绒衣绒裤。经市公安局法医“法鉴”后，证实：6 岁死者傅启超体重不足 10 公斤，身上明显伤疤达 30 余处，并有多处伤口⋯⋯ 一个年幼的孩子竟被摧残到如此程度，令所有在场人员个个泣不成声，并且万分愤慨。

《未成年人保护法》第八条规定：“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应当依法履行

对未成年人的监护职责和抚养义务，不得虐待、遗弃未成年人⋯⋯”黑龙江

《保护未成年人条例》第六条中，规定更为具体：“父母必须对未成年人子女依法履行抚养、教育、保护的义务。生父母对其非婚生子女、继父母对其抚养的继子女、养父母对其养子女、离婚父母对其婚生子女，在 18 周岁前都必须依法履行抚养、教育、保护的义务。”根据上述法律条文，小启超的父亲傅力，从法律上讲，他是当然的监护人，但他不仅严重失职，在孩子遭受继母虐待时，他默许，而且自己也曾用皮带抽打启超。因此他成为虐待人之一。而继母魏华云，同样具有监护责任。然而，她不仅没有去尽法律上的义务和责任，反而残害她的被监护人小启超，这是法律所绝对不能容许的，必将受到法律的惩罚。

我们再来看一看小启超的生母呼淑芝，她与傅力离婚后，婚姻关系解除了，但她作为傅启超的生母，这种母子关系是永远不能改变的。因此，她理应继续理直气壮地关心小启超。假如她能在小启超受继母虐待时，用自己的权力要回儿子，小启超就不会遭此厄运了。

我们再来看看邻里们。小启超常年受继母虐待，邻居们是早就知道的。可是，他们之中却无一人去举报。假如居民委组干部，乃至街道干部将应做的工作做到了家，那么，小启超也可能获得解救。

另一个继母王丽华虐待 7 岁男孩毕强致死，情况与傅启超之死颇为相似。

而 12 岁的男孩惨遭阉割，则是社会上穷凶极恶分子残害儿童的罕见事例。小光宇的悲惨遭遇见诸报端后，在社会上引起极大反响，无数颗善良的心被激怒，人人强烈谴责犯罪分子的凶残行径，希望公安机关能早日将凶手抓获，以平民愤。

在此，我们也不能不提到，一些社会学家就吴光宇的遭遇，对城市大量流浪儿的涌入表示忧心忡忡。不过，在《未成年人保护法》中，对此已有明文规定：“对流浪乞讨或者离家出走的未成年人，民政部门或者其他部门应当负责交送其父母或其他监护人；暂时无法查明其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的， 由民政部门设立的儿童福利机构收容抚养。”

当我们认真分析傅启超、毕强和吴光宇这 3 个不幸孩子悲剧的来由时，

我们发现了这样一个事实：这 3 个孩子的家庭都是父母离异的家庭！

毕强的家庭与启超的很相像：毕强系毕会印与孙某非法同居所生，后来毕会印昔日的情人王丽华成了毕强的继母。而吴光宇的父母也曾离婚，复婚， 最终分手，当时，4 岁的妹妹归父亲抚养，10 岁的光宇归母亲抚养。而小宇正是从木兰县来哈尔滨寻找父亲，露宿街头，才被歹徒乘机行凶致残的。

因此，我们呼唤完整的美好的家庭。我们要对那些年轻的父母这样说： 当你们建立起家庭，并有了自己子女的时候，你们要想到你们对子女的责任。你们要保护他们的身心健康，促进他们在品德、智力、体贡各方面全面发展， 把他们培养成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对那些父母离异的家庭，父亲、母亲须记住，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尽到对未成年子女抚养、教育、保护的义务，无论你们对自己亲生的子女， 或是继子女，都要一视同仁，不要用你们的手酿造悲剧。小启超之死，小毕强之死，都应作为前车之鉴，让此类悲剧不再重演。

至于残害小光宇的凶手，迟早会被逮捕归案，受到严惩的。

所有的未成年人，所有的孩子们，都是我们的希望，我们的未来。让我

们给他们灿烂的阳光，给他们蔚蓝的天空，给他们清新的空气，让他们快乐地成长，迎接新世纪的曙光。

愿天下每个孩子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