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城的陷落

当时的罗马已经是一座有 1000 多年历史的著名城市。公元前 390 年高卢人像入无人之境似的进入罗马城，幸亏白鹅的叫声，才使罗马没有沦入他人之手。罗马人接受教训，迅速修建了一条厚 3.6 米、高 7.2 米、

周长约 9 公里的石城墙。此后 800 年间，再没有被外族人或国内暴动力量攻破和攻占过，号称永恒之城。到了罗马帝国晚期，罗马的地位一落千丈，失去了帝国政治中心的地位，并被外族人几度攻陷，帝国的命运已经奄奄一息。

君士坦丁废除戴克里先的四帝共治制以后，进一步把君主制完善起来。他全套承袭了戴克里先遗留下来的那套官僚机构和军事制度，开始承认拥有很大势力的基督教为合法，打算利用基督教来加强他的统治。无奈，这些办法和措施终究只是强弩之末，不起任何作用了。

这时，罗马政治中心的地位已经丧失。戴克里先当了 20 年的皇帝，只到过一次罗马。君士坦丁索性永远抛弃罗马，宣布古希腊城市拜占庭为帝国的首都。在那里大兴土木，以他自己的名字命名为君士坦丁堡。公元 337 年君士坦丁死后，他的三个儿子各据一方，争夺皇位，互相攻战。从此，罗马帝国又陷入群雄角逐的混乱和分裂之中。

到了半个世纪以后的提奥多西大帝时，曾一度恢复帝国统一的残局，但仅仅是昙花一现，不到一年就结束了。公元 395 年，提奥多西去世，帝国传给他的两个儿子。18 岁的长子阿卡狄得到帝国的东部，建都君士坦丁堡，称东罗马帝国；11 岁的次子荷诺留得到帝国的西部，先是定都罗马，后来又迁都意大利东北部的拉温那，称西罗马帝国。从此，罗马帝国正式分裂为东西两部分。罗马帝国的历史进入不可挽回的最后阶段。

在罗马帝国走向衰亡的路途上，奴隶、隶农、贫苦人民的大起义和接二连三的蛮族入侵给了它重重一击。从公元 3 世纪中期起，帝国境内的意大利、西西里、北非、埃及等地相继爆发了人民的反抗斗争，尤其是发生在高卢地区的人民起义“巴高达运动”，规模大，时间长，最令统治者头痛。戴克里先曾经专门任命一个共治者马克西米安负责镇压巴高达运动。“巴高达”是克尔特语，“战士”的意思。巴高达运动一度被平息，但余部的斗争一直没有停止过。

罗马内部的危机和动荡，削弱了帝国的边防力量，给正在迁徙当中的外族入侵提供了契机。最先南迁的是早已移居到黑海北岸的日耳曼人。这一部分日耳曼人称为哥特人，分为东西两支。公元 375 年以后，从中国北部迁到中亚一带的匈奴人大举向西突进，首当其冲的西哥特人被迫渡过多瑙河，进到罗马帝国的东部地区。起初，罗马帝国答应给他们土地耕种，或给予饷银；他们则为帝国戍边，或在战争时为帝国服兵役。由于确立了这种同盟关系，他们被看成是罗马帝国的“同盟者”。但罗马的官吏任意欺凌他们，勒索他们的财物，并把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变卖为奴隶。被激怒的西哥特人在公元 376 年举行反抗，打死了率军前来镇压的罗马皇帝。继立的罗马皇帝没能把他们驱逐出境，只得承认西哥特人“同盟者”的地位，让他们定居在巴尔干的西部。

就在罗马帝国正式分裂为东西两部分的 395 年，25 岁的阿拉里克当

选为西哥特人的军事领袖。他凶悍善战，当过罗马帝国的雇佣军，对意大利的情况比较熟悉。这时，他率领西哥特人长驱直入，横扫希腊半岛，洗劫了雅典、科林斯、斯巴达等历史名城。接着折向西北，攻打意大利本土。在阿拉里克进军的途中，许多罗马的奴隶、隶农和贫民参加了他的队伍。

一开始，阿拉里克对意大利的进攻并不顺手，被曾经当过西罗马执政官的蛮族将领斯提里科打败，被迫退出意大利。不久，斯提里科受到罗马贵族的排挤被处死，导致罗马的蛮族雇佣兵 3 万人倒向阿拉里克。阿拉里克以斯提里科是他的朋友和同盟者为理由，率军进攻意大利，以排山倒海之势围住罗马城，勒索了 5000 磅黄金、30000 磅白银以及其它大量财物，才从罗马撤走。

两年之后，阿拉里克卷土重来，率领几十万人再次把罗马围得水泄不通。这时，罗马城内的奴隶乘机起义，在半夜里打开城门，放进了阿拉里克军队。被誉为“永恒之城”的罗马，第一次匍伏在阿拉里克的脚下。西哥特士兵冲进城内，抢劫黄金宝石，贵重的金银器皿和丝绸衣物放在他们随征的车上，神庙和宫殿被放火烧掉。经过三天三夜的洗劫，罗马几乎变成了一座空城。

阿拉里克洗劫罗马城之后继续南下，准备进攻西西里和北非。不久，病死途中。他的弟弟继任为军事领袖，率军向意大利北部进攻，先后出兵高卢南部和西班牙，战胜先迁到那里的另一支日耳曼人汪达尔人和苏汇维人，在公元 419 年建立了西哥特王国，领土包括今西班牙大部分和

法国南部的一部分。西哥特王国存在近 300 年，到公元 8 世纪初被阿拉伯人灭亡。

这时，被西哥特人打败的汪达尔人被迫南下，渡海来到非洲。他们攻克迦太基，在北非建立了汪达尔王国。汪达尔王国迅速取得西部地中海的霸权，于公元 455 年派遣舰队渡海北上攻打意大利。罗马城再次被

蛮族攻陷。汪达尔人在罗马劫掠了 15 天，庐舍为之摧毁，文物为之虚空。后世用来形容野蛮的文化毁灭主义的“汪达尔主义”一词，就来源于此。经过这次洗劫，号称上百万人口的古罗马城，只剩下残存居民 7000 多人。

当阿拉里克率领西哥特人在意大利半岛上纵横驰骋的时候，北部高卢地区一度处于低潮的巴高达运动重新燃起烽火，日耳曼部族的法兰克人、勃艮第人也相继在高卢发起对罗马的攻击。法兰克人在西哥特王国建立的第二年，得到巴高达运动的支援，开始大规模向南推进。勃艮第人也迁到高卢东南部定居下来。后来，这两支日耳曼人分别在高卢建立了法兰克王国和勃艮第王国。近代西欧大陆上的三个主要国家法兰西、德意志和意大利，都是从法兰克王国演变而来的。

罗马帝国各处被侵入的蛮族折腾得残破不堪，罗马不再是牢不可破的了。拉温那成了西罗马皇帝的常驻地，成了实际上的首都。西罗马帝国的领土只限于意大利，其它地区被一些蛮族王国瓜分。帝国境内形式上还保持着皇帝的统治，实际上不过是聋子耳朵，已经没有任何权利，成了日耳曼人雇佣军手中的傀儡。拉温那统治集团内部争权夺利，相互残杀。公元 476 年 9 月，日耳曼人雇佣兵首领奥多亚克废除了西罗马最后一个皇帝，由他自己统治意大利。至此，西罗马帝国正式灭亡。这一年通常被看成是西欧和北非奴隶制社会历史结束的一个标志。随后，这

些地区进到封建社会。东罗马帝国遇到的情况不一样，没有与西罗马帝国同时灭亡，但也逐步向封建制的帝国过渡。最后，东罗马帝国于公元1435 年被奥斯曼帝国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