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学
418 年,6 卷《大般泥洹经》在建康译出,引起大江南北佛学界的震动;
421 年,40 卷本(大涅槃经》在敦煌译出;宋元嘉中(424—443),建康又依上述二本整理为南本《大涅槃经》问世,研习《涅槃》及其所陈“佛性” 思想,成了宋梁二代最时髦的佛学思潮。
首先注意到《涅槃》佛性思想对清除佛教怀疑论有重大意义的是僧叡, 着重发挥《涅槃》佛性理论内容的则是道生、慧观和道朗。6 卷《泥洹》曾言,除一阐提,一切众生皆可成佛,道生加以纠正,认为一阐提人亦得成佛。道生著有《法身无色论》、《佛无净土论》、《佛性当有论》、《善不受报义》等,从论题可以推知,他把成佛的根据移植到个人内心的自我。完善, 贬低偶像崇拜和净土信仰。他对中国佛教影响最长久的主张是“顿悟成佛义”:真理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因此,要么不悟,一悟顿了,不容阶梯, 谢灵运迫随道生,著《辨宗论》,用儒家的“理归一极”来加以补充。道生之说,受到宋文孝武诸帝的赞赏,曾请其弟子道猷和法瑷、宝林等持续弘扬。慧观与谢灵运都是南本《涅槃》的整理者,但慧观却力主渐悟。他认为“真如”必须经“定慧”修习才能测知,而“定慧”需有阶级相乘。像这样提倡渐悟、反对顿悟的也有一批名僧,如慧琳、法勗等。
道朗与慧嵩在佛教义学上独步河西,直接参与了《大涅槃经》的翻译。道朗有《涅槃义疏》,强调涅槃与“法性”为一,“法性以至极为体,至极则归于无变”,因而法性也是“常乐我净”。据此,他抨击当时讥谤《涅槃》非佛说的言论,为佛性思想的传播开路。
南朝齐代的涅槃学未断,至梁武帝又重加提倡,曾命宝亮撰《涅槃义疏》, 并为之作序,以为佛教经论不出两途,“佛性开其本有之源,涅槃明其归极
之宗”。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本与《涅槃》主张迥异的经论,也被调合起来, 像梁代弘扬《成实论》的三大师及三论学者,大部也是涅槃师。北朝《地论》学的兴起,与南朝涅槃学的盛行遥相呼应,成为南北朝后期遍及全国的强大潮流。
按《大涅槃经》前分的原本来自中印的华氏城,为婆罗门族居士写出, 天竺、罽宾和龟兹的信奉者甚少;它的后分则来自于阗,流行于高昌、敦煌。看来,此经在葱岭以西或未传播开来,汉译本最后成为今天的样子,曾屡经增删改写。在涅槃佛性方面,无疑也表现了中国佛教思想与天竺佛教思想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