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经学

王莽篡汉之前,虽然包藏祸心,表面上却礼贤下士,克己让人,谦谦有君子之风,迷惑了很多人,刘歆就是其中的一个。

刘歆是刘向的儿子,沛县人。汉高祖刘邦的弟弟楚元王刘交是他的五世祖先。父子两人都是著称于世的大学问家。尤其是刘歆领导群儒校勘古代秘籍,讲授六艺(诗、书、礼、乐、御、射),对历代传记、诸子百家、诗歌辞赋、天文地理、以至数学、方技、无所不究,是汉代的经学家、目录学家、文学家、天文学家、数学家,对中国文化建树颇多。

汉武帝末年,鲁暴王建造宫殿,毁坏了孔子旧宅,从墙壁中发现了一批用“古文”书写的竹简。孔子的后人孔安国把它献了出来。这些竹简是用先秦文字书写的,与汉朝当时通用的隶书文字不同。不仅古字难以辨识,意义也很古奥。经过刘歆的整理,确认为《周礼》(当时称《逸礼》)、《左传》、

《毛诗》、《古文尚书》,通称为“古文经”。

刘歆广泛收集了流传在民间的“古文经”,并了解它们历代相传的情况, 与这些竹简进行比较、对照。他用《左传》解释《春秋》,又用这些新见解

解释经文,辗转印证,互相发明,于是古字的读音、古文的含意,以及章句义理都明确起来,形成一套自成体系的“古文经”。

这套“古文经”与汉朝当时流行的儒家经典多有不同。不仅字体不同, 章句义理也不同,以致影响到对古代某些制度和人物的评价发生分歧。由此, 儒家学说出现两大学派,以古文经为研究基础的称为“古文经学派”,以今文经(汉代隶书经典)为研究基础的称为“今文经学派”。刘歆就是古文经学派的创始人。

然而,汉朝当时的儒家学者以及朝中大臣都不大相信这种古文经学。刘歆建议设立专门学官讲授古文经学,遭到了普遍的抵制。刘歆多次力争,言辞颇为激烈,触怒了许多大臣,以致大司空师丹上奏汉哀帝,说他:“改乱旧章,否定、诋毁先帝所立的学术。”要求给予严惩。刘歆见势不妙,恐遭不测,主动请求到河内(今河南武陟县西南)去做太守。

早在青年时代,他与王莽同为黄门郎,私交甚厚。王莽一向敬重他的才能和学问,两人结为姻亲。他把女儿刘愔嫁给王莽的儿子王临为妻。随着王莽步步高升,他们的关系也就越拉越紧了。王莽篡汉后,他成为了新朝的国师。在他的推动下,设立了古文经博士。古文经学成为了新朝官方认同的学术。

王莽是以玩弄“符命”登上皇帝宝座的。他的亲信也就玩弄符命来为自己谋取私利。甄丰的儿子甄寻指使人制造了一道符命。说新朝应该以陕州(今河南陕县)为界,把国土一分为二。像周成王那样,让周公管理陕州之东的土地,让召公管理陕州之西的土地。王莽心里明白其中的阴谋,却“遵从” 了这道符命。封甄丰为右伯,平晏为左伯,让他们分管他的国土。

甄寻自以为得计,又制造了一道更加荒唐的符命,说已故汉平帝的皇后应该做甄寻的妻子。汉平帝的皇后就是王莽的女儿。篡汉之后,他的女儿称为“黄皇室主”。这次,他再也不能忍受了,大怒道:“黄皇室主乃天下之母,这是什么话!”下令逮捕甄寻。甄寻逃跑了,甄丰吓得自杀。过了一年时间,甄寻落网,供出了几百个同谋,牵连到了刘歆的儿子刘东、刘棻和刘泳。

甄寻学过方技,手臂上能够显现“天子”字样。王莽说:“‘天子’两个字,拆开来就是‘一六子’。六(音 lù)与戮同音,应该统统杀了!”因为“一六子”也算一道符命,自然也属于上天旨意。刘歆的三个儿子就这样死了。不久,他那个嫁给王莽儿子的女儿刘愔,由于牵连到了王家一件丑闻, 也自杀了。这些惨祸,使得刘歆对王莽怀恨在心。

新莽政权建立不久,天下大乱。绿林、赤眉两支起义军声势浩大。刘玄自称刘氏宗族,自立为更始皇帝。这时,卫将军王陟、大司马董忠与刘歆合谋,准备劫持王莽,投降刘玄。刘歆说:“等到太白星出现的时候,事情才能成功。”正在他们积极准备起义的时候,被人告了密。结果董忠遇害、刘歆、王陟自杀身亡。

刘歆著有《三经历谱》,对天文历法颇多贡献。他曾经制造成圆柱形的标准量器,计算出圆周率为 3.1547,世称“刘歆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