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之死

昆阳之战,敲响了新莽王朝的丧钟。高层统治集团分崩离析。王莽的老友刘歆、他的宗室成员王陟以及他的亲信大将董忠预谋反叛,准备劫持他投降更始皇帝刘玄。刘歆预言,只有在太白星出现的时候,他们的计划才能成功。可是由于走露了消息,三个人都丧了命。

刘歆是位天文学家,果然,太白星在秋天出现,而且异乎寻常地明亮,照射地面如同月光。就在这时,隗崔等人推举隗嚣为大将军,在陇西举起义旗,劫持了地方官员,攻杀了雍州(今西安市西北)太守陈庆,直逼长安。同月,邓晔、于匡百余人在南乡起兵,劝说析县县令道:“汉朝刘氏皇

帝已经即位,您怎么还不知道天命呢?”这位县令统率数千名士兵,一起投了降。邓晔自称辅汉左将军,于匡自称辅汉右将军,进攻武关(今陕西丹凤县东南)。武关守将不战而降。邓晔、于匡直接向长安进军,势如破竹,很快便抵达京兆地区。

王莽更加忧愁,不知怎么办才好。有个叫崔发的人对他说:“《周礼》

和《春秋》,《左传》上都有记载:国家有了大灾大难,可以用哭来压制它。所以《易》经上说:先号陶而后笑。应该嗟告上天,祈求解救。”

《周礼》上确实有巫师这样说过:“国家有大难,可以歌哭向上天请求。哭就是把自己的悲哀告诉上天,争取它的同情和帮助。”

王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居然听信了他的话,带领群臣到南郊祭祀。他首先陈述了“符命”的始末,接着仰天说道:“我是受皇天的旨命才做皇帝的。皇天既然授命于我,为什么不消灭这些乱臣贼子呢?如果我说的是假话,就请皇天下雷霆劈死我吧!”说罢就大哭起来,哭得差点断气。他伏在地上不停叩头,最后,又陈述自己的上千条功劳,祈求皇天垂怜开恩。他动员城中的百姓跟他一齐大哭。一时间,长安街头日夜大哭。他特别

设立粥棚,让他们吃饱了,有劲再哭。整个长安城哭得个天昏地暗。他在这些人中,挑选粗通文墨的年轻人为侍卫官,多达 5000 余人,让他们带兵到前线作战。又封了九名将军,都以虎为号,称为九虎。把他们的妻子搬进宫中, 作为人质,让他们统率数万精兵去抵御郑晔、于匡的军队。

九虎到达华阴一带,在险要关隘防守。于匡带兵在正面挑战,邓晔带兵抄了他们的后路。双方一交战,六虎就被打得抛盔卸甲。两虎自杀,四虎溜走,剩下三虎带领残兵败将退回京师。

这时,更始皇帝刘玄的先头部队 2000 余人,由李松带领已经抵达京郊, 与邓晔、于匡的部队合在一起,猛攻长安。陇西举兵的隗嚣军队也到达长安城下。各部都想抢得头功,攻击更加猛烈。

王莽无计可施,把监狱的囚犯放了出来,编入军队。让他们喝猪血酒对天发誓:不效忠新朝皇室,鬼神会记下他们的罪孽。然而,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哪有什么战斗力,常常一触即溃,一哄而散。

10 月,长安城中百姓暴动。朱弟、张鱼两个年轻人放火焚烧皇宫。大火很快烧到王莽女儿住的宫殿。王莽跑到宣室避火,大火很快烧到宣室。四周百姓高号:“反贼王莽,何不快快出来投降?”宫中的女人吓得发抖,不断地说:“怎么办啊?”王莽却强作镇定说:“皇天授命于我,汉军能把我怎么样!”但是,城中百姓以及汉军很快攻进皇宫,人们不断高呼:“反贼王莽躲到哪儿去了?”宫中有个女人说:“躲到渐台去了。”人们涌向渐台, 商人杜吴一刀砍死了王莽。许多人割下他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吃了下去。王莽一生虚伪透顶,最后落得这样可悲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