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邑之谋

文景之治后,汉朝国力强盛。但北方的匈奴连年侵扰边境,屠戮边民, 抢掠财物,汉武帝再也不能容忍了。

早在汉高祖刘邦立国之初,匈奴在马邑(今山西朔县)包围了韩王信。韩王信一向不满刘邦,心怀异志,便降了匈奴。那时匈奴兵强马壮,它的单于叫冒顿(音 mòdú),骁勇善战,乘着秦末中原战乱,大肆扩张势力。在东边他消灭了东胡族,占据了现在内蒙古东部地区;在西边他把月氏国(音yuèzhī)赶到西域,占领了现在新疆和吉尔吉斯大片土地;北边他征服了乌孙等国,控制了西伯利亚和中亚东部;在南边他囊括了中国河套地带,深入到了陕西、山西境内。公元前 200 年,汉高祖刘邦亲率 32 万大军讨伐韩王信。韩王信大败,带领残兵败将逃到匈奴去了。

汉高祖乘胜挺进,在晋阳连胜匈奴军队。匈奴军队纷纷溃败,他自领精锐骑兵,快速奔袭,结果造成孤军深入,中了埋伏,在平城向登山(今山西大同市东南)被冒顿大军层层包围。匈奴军队在城下耀武扬威。它的骑兵西方一律骑白马,东方一律骑黑马,北方骑深黑色马,南方则骑红马,旌旗蔽空,鼓角连天。

汉高祖处境十分危险,他的谋士陈平派人去游说冒顿的阏氏,阏氏相当于中国的皇后或皇妃。这个人带去了许多金银财富和一幅美女画像,对阏氏说:“汉朝皇帝被困,准备把这位美女献给冒顿单于,以结和亲。”阏氏担心被人夺去宠幸,答应劝说冒顿网开一面,放过汉主。其实当时冒顿也心存顾忌,满腹狐疑。汉朝皇帝被他围困了七天七夜,久攻不下;汉朝大军已经陆续到达平城一带,拼死进攻,战斗分外惨烈。尤其令他担心的是韩王信的动向。他曾与韩王信约定,合攻平城。但韩王信的军队迟迟不到。他疑心韩王信与汉高祖早有预谋:故意诈降,设下陷阱,使他腹背受敌,兼以中间开花,一举全歼他的军队。这样,他听从了阏氏的劝告,主动开放包围圈一角, 汉高祖才得以突围而出。

从此之后,汉朝对匈奴实行和亲政策。把宗室王公的女儿嫁与单于,每年送给匈奴许多绸缎、美酒和食物。汉朝皇帝与单于称兄道弟,求得两国和平友好。

汉武帝即位之后,一边委曲求全奉行和亲政策,一边积极策划,准备对匈奴用兵。元光二年(公元前 133 年)春天,他在御前会议上说:“我把义女许配给单于,还送给他许多金币和绵绣衣物,单于照收不误,态度却十分傲慢,还在边境上骚扰了一番才走了。边境时常受到侵害,我的心情十分难过。我想举兵讨伐,诸位以为如何?”

有个叫王恢的大臣献了一个计策,历史上称为“马邑之谋”。

马邑有个商人叫聂翁壹。他常常把货物偷运出关与匈奴人交易。他的货

物又多又好,绫罗绸缎,珠宝玉器,应有尽有。还扬言他有“奇货”出卖, 人家问他什么奇货,他常常莫测高深,笑而不答。一来二去,传进单于耳里。单于召见了他,问他有什么奇货出卖。他说他要把马邑“卖”给匈奴。单于贪图马邑的财物,居然相信了他,率领 10 万骑兵通过武州要塞(今山西左云县内),离马邑还有一百余里,看见满山遍野有许多牛羊,却没有一个放牧的人,才产生了怀疑。于是派几名武士去攻占附近一个亭子。

汉朝在军事要塞周围,每百里设三名尉吏,担任传令、通讯等联络工作。这时恰巧有一名尉吏路过,便去保卫这座亭子,双方厮杀起来。单于带领大批人马赶到,尉吏退到亭楼之上。匈奴兵要用长矛、铁戟刺他。他害怕了, 下楼投降,把汉军的计谋告诉了单于。

原来,聂翁壹受了朝廷的指派前去诈降的。他以出卖马邑城为名,实际上是想把匈奴军队诱入伏击圈,一举聚歼。这时,汉朝五员大将:韩安国、李广、公孙贺、王恢、李息统领 30 万兵马埋伏在马邑周围,严阵以待呢。

单于当机立断,引兵自退。匈奴军队没有进入伏击圈,汉军也无功而返。王恢的部队原本可以从代郡(今山西大同市北)攻击匈奴辎重,听到匈奴退兵,将士都不敢出击。汉武帝大怒,以为马邑之谋是王恢出的,又畏敌如虎, 坐失战机,杀了王恢的头。

马邑之谋败露,匈奴拒绝和亲。于是拉开了汉武帝征讨匈奴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