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吕伏诛

高后八年(公元前 179 年)7 月,吕后死后,吕产为相国,吕禄为大将军,诸吕操纵朝中大权。然而吕后这块招牌一倒,以丞相陈平、太尉周勃为首的大臣松了一口气,双方明争暗斗日趋激烈。诸吕准备发动政变,夺取刘家政权。

齐悼惠王刘肥的儿子刘章,娶吕禄女儿为妻。从妻子口中探听到了他们的阴谋,派人告知了他的哥哥齐襄王刘襄。同年 8 月,刘襄就起兵讨伐诸吕。吕产派颖阴侯灌婴领兵前去镇压。灌婴是刘邦的老臣,垓下之战中,把项羽赶到乌江,逼他自杀的就是这个灌婴。他带兵到达荥阳,就驻扎不前了。他想:“诸吕把持关中兵权,想篡夺刘家天下。我消灭了齐襄王刘襄,不等于助纣为虐,帮了诸吕的忙吗?”于是,他派出使者与刘襄秘密协商,劝刘襄暂且退兵,回到自己封地。同时,双方暗中联合起来,静观诸吕下一步动作, 等待时机。

虽然灌婴的意图尚不明朗,诸吕多少也看出了一些苗头。他们想发动政变,内有陈平、周勃一帮大臣反对,外有灌婴,刘襄等刘姓王的军事力量。这才发现他们的处境并不美妙。

陈平和周勃都是老谋深算的人,他们看出下手的时机到了,便当机立断, 派人劫持了郦商。因为郦商的儿子郦寄与吕禄私交很好,劫持郦商就是为了胁迫郦寄去劝说吕禄。郦寄只好硬着头皮去对吕禄说:“高祖和吕后共同平定天下,刘家封了九个主,吕家封了三个王。这都是经过大臣公议决定的, 并且布告了诸侯,诸侯也都认为合理。现在太后死了,少帝还小,您封为赵王不到自己封地上去享福,却留在长安当大将军统领军队,这必然使大臣们生疑,觉得您有更大的野心。您何不把统兵的将印归还给太尉周勃,并且劝梁王(吕产)把相印也归还给丞相陈平,都回到封地上去呢?这样,刘襄再无发兵的理由,必然会罢兵;大臣们也就安心了。您可以在自己千里封地上高枕为王,后代子孙都会受益无穷呀。”

吕禄心里自然明了,诸吕擅权,招人嫉恨。权衡双方势力,吕家并无必胜把握。郦寄的建议不失为一条缓和矛盾、消除危机的因应之道。于是派人把郦寄的话转告给吕产和吕家老辈人。吕家的人有的同意,有的反对,使得吕禄犹豫不决,不知怎样才好。

曹参的儿子曹窋(音 zhú)任御史大夫,经常与相国吕产在一起议事。有一天,他看见贾寿和吕产在一起密谋,偷偷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贾寿说: “您不早到封地去,今天想去,只怕去不成了。”接着,他把灌婴与刘襄等人合谋,伺机诛灭诸吕的事全都告诉了吕产。吕产大惊。最后他们商定,迅速占领皇宫,把少帝控制在手里,借少帝的名义镇压反对派。曹窋听得明白, 跨上快马,匆匆向陈平、周勃作出报告。

周勃当即前往北军大营,但守卫不让他进去。幸亏襄平侯纪通给他办理好进营的符节,他才进入军营。进营之后,他假传少帝口谕,奉诏统辖北军。北军官兵未见将印,半信半疑。周勃就派郦寄、刘揭二人去找吕禄,不惜一切手段把将印弄到手。郦寄、刘揭找到了吕禄,也假传少帝口谕,对他说: “少帝已经诏令太尉周勃统辖北军。现在他就在北军,已经控制住了军队。你赶快交出将印,马上回到封地去。否则,必将受到严惩。”吕禄一向把郦

寄当成兄长,以为不会骗他,又加形势紧迫,就稀里糊涂地把将印交给了刘揭。刘揭把将印送给周勃,周勃拿着将印,传令全军,宣布道:“吕家想篡夺刘家天下。愿意跟随吕家的,脱下右臂袖子;愿意跟随刘家的,脱掉左臂袖子!”全军将士都脱掉了左臂袖子,表示效忠刘家。整个北军顿时都在周勃的掌握之中。周勃派曹窋去通知皇宫卫尉,不让吕产进入皇宫。

吕产不知北军已经落入周勃手中,冒冒失失带着兵进皇宫去,卫尉不让他进去。是强行攻进皇宫还是退兵回来,一时打不定主意,于是在廷外徘徊, 思考对策。

周勃听到吕产带兵到了皇宫,急令刘章带领 1000 余人进入未央宫。中午时分,吕产军队开饭,刘章下令进攻。正赶上大风骤起,吕产军兵一阵慌忙, 不敢交锋,四散溃逃。吕产逃进一个厕所中,被刘章军队发现,一刀砍掉了他的脑袋。接着,刘章又杀了长乐宫卫尉吕更,控制了整个皇宫。随后,他驰入北军向周勃报告。周勃大喜,慌忙离座,向刘章拜道:“我最担心的就是吕产,你把他杀了,天下也就平定了。”他下令分头去逮捕吕家的人,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斩首。第二天,又派人去杀吕禄,并且把吕须抓了起来, 活活用鞭子抽死。

诸吕之乱就这样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