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 章 昂首世界的中国女兵建国后的女兵（1949— ）

14 谁持彩练当空舞——空军中的女兵

1949 年 10 月 1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1951 年，年轻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招收了新中国第一批女飞行员。这

批女飞行员共 14 名。当时，有人嘀咕道：“女人要上天了！”

战争中的女兵用她们的生命和鲜血嬴得了和平与胜利，实现了她们梦寐以求的目标：中国妇女从旧社会的附地位变成了国家、社会和家庭的主人。祖祖辈辈在家庭中劳作的中国女人们，开始扬眉吐气。“中国女人可以当兵、打仗，而且打胜仗，为什么不能上天呢！”这就是当时女人们的理论。

1952 年 3 月 8 日，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全国妇联副主席邓颖超等党、政、

军领导人亲临西郊机场，与 7000 多名首都各界妇女代表一起，为中国第一批女飞行员举行了隆重的起飞典礼。

下午 1 点整，飞机以单机跟进的队形飞越天安门上空，接受祖国人民的检阅。这时，正在中南海办公室开会的毛泽东走出来，抬头望天，以平缓幽默的语气说：“第一批女飞行员从我们上飞过了！”

从那时起至今，已经有六批、290 名女飞行员上了天。她们不仅掌握了习行、领舫、通讯、机械、跳伞、滑翔等复杂技术，有的还当了试飞员、机长，被评为特级飞行员。

30 年前，山东泰安一中的一位女学生被选为中国第三批女飞行员。离开家时，当矿工的父亲和母亲把他们心爱的女儿送了一程又一程，千叮咛万嘱咐：“到了部队好好干，早日飞上蓝天，为俺劳动人民争气，为祖国争光！” 年轻的姑娘没有忘记父母的嘱托，她当了特级飞行员，又晋升为空军航空兵某部飞行副师长，她就是岳喜翠。她先后飞过五种机型，安全飞行 5300 多小

时，航程近 200 多万公里，伴随着她的是紧急空运、军事演习、科学实验、抢险救灾和人工降雨等一串常人无法体验地紧张和艰辛。1978 年担任机长的岳喜翠，成功执行了首次飞机大面积人工降雪的任务，填补了我们航空气象史的空白。1993 年 5 月，她又率领三个机组飞赴上海，完成了中国首次人工消雨试验。

134.1952 年 3 月 8 日朱德总司令亲自主持第一批女飞行员上天仪式后与她们合影

135.1953 年 3 月 24 日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在中南海接见第一批女飞行员。

几乎每个女飞行员的身后，都有一个常人无法比拟的记录。而她们付出的代价也是一般人所不能想象的。与蓝天的浩瀚相比，人是渺小和孤独的。她们大多数不爱讲话。“说什么？你们想知道什么？”她们这样询问每个来访者。你只有和她们聊天，聊得投机时，才能从她们的“唠叨”中略知有关空中生活的一二。刘华凤、李友娥说，她们飞的“安-26”上没有厕所，男的可以用水桶对付，女的就难了，所以，每次飞行之前都不敢喝水。伍东征、刘晓莲说，作为女人，孩子从小不在身边，不是不爱，是没有机会爱，偶尔和孩子见一面，孩子连妈都不喊，心里真难过。王春、程晓健说，例假按规定不飞，但她们自己很少执行规定。不仅如此，有的姐妹怀孕了，也照样执

行任务。

“为什么” “你问蓝天吧。”

她们热爱蓝天，热爱飞行。不让飞了，心里还很难过。最早的飞行员这样说。

她们贡献给蓝天的有仅是青春和家庭的幸福，有的甚至献出了生命。让我们记住她们的名字：陈志英、韩淑琴、潘隽茹、杨艳彩。

女飞行员们一批批地向高空挑战，把一个个成功的记录写在自己的履历表上，写在令人畏惧的高度上。

1. 担任空军某航校副参谋长的第一批女飞行员武秀梅（谭先德摄于

1984 年）

1. 第一位女试飞员张玉梅（谭先德摄于 1994 年）

2. 女飞行员在训练中（谭先德摄）

3. 航空兵某师副师长岳喜翠与八届全国人大代表女飞行员程晓健（谭先德摄于

   1988 年）

4. 空军功勋飞行员、某师副政委、七届全国人大代表刘晓莲与空军蓝天幼儿园的小演员在一起（谭先德摄）

5. 第六批女飞行员（谭先德摄）

在第六批女飞行员中，有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叫刘宇环。她这样向别人介绍自己：“我爸妈都是飞行员，他们给我取名‘宇环’，就是要继承他们的飞行事业。我知道，当飞行员就意味着艰难困苦，意味着奉献青春，甚至意味着牺牲。我既然接过爸妈的驾驶杆，就打算接过这一切。”

无法考证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母女飞行员，但中国可以肯定只有她们母女俩—董锁箴、刘宇环。让我们从母女的通信中，听听她们关于翱翔蓝天的情话吧。

亲爱的妈妈：

今天，10 月 21 日，此刻您一定在祝福女儿 20 岁的生日吧！但我要告诉您的是：今天，我驾驶银鹰首批单飞了！

清晨，当您还在甜梦中，我已坐进机舱，我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快跳出胸膛的心。“109（我的飞行代号）起飞”，口令终于从耳机里传来，我松开刹车，加大油门，飞机风驰电掣般冲出跑道，只觉机翼一振，身体一沉， 飞机离陆了！此刻，一股浓浓的甜蜜和自豪顿涌心间。

妈妈，女儿在 20 岁生日这天，接过了您手中的驾驶杆。看到这里，您一定笑了。飞在云中，我感觉女儿的心与您贴得那么近，是那样深深地理解您。妈妈，您还记得那个怕妈妈去飞行、悄悄地藏起她的飞行包的小姑娘吗？她今天也疯爽英姿飞在蓝天了。妈妈，写到这，我禁不住落泪，这是幸福的泪⋯⋯

宇环，我可爱的女儿：

看到你的信，妈妈真的笑了，和你一样也落下了幸福的眼泪，仿佛我又像当年那样翱翔蓝天。身为 50 年代我国第二批女飞行员的妈妈，绝没想到

35 年后，她唯一的女儿在 20 岁生日的时候，也会和她一样飞在蓝天。

可这时妈妈作为一个老飞行员要告诉你：千万不要沉迷在自豪里。你要牢记，女飞行员不是一朵供自己或别人欣赏的花，而是一名空中战斗员。国家花很多钱，才培养出一名飞行员，你一定要比妈妈飞得更好⋯⋯

1. 第一批女飞行员秦桂芳（左四）向第五批女飞行员讲传统（谭先德摄于 1981

   年）

2. 又一批女飞行员飞上了蓝天（谭先德摄）

3. 出舱（张连富摄）

中国古来就有“嫦娥飞天”的故事。那是受压迫的中国妇女寻求解脱的美丽传说。当今的中国，在蓝天持“彩练”的不仅有女飞行员，还有女伞兵。

1987 年 8 月 16 日，空降兵某新兵教导旅女战士首次成建制野战跳伞获

得成功。上午 8 时 30 分，随着一颗绿色信号弹的升起，第一架运载女伞兵的飞机不住地颠簸。跳伞预备铃响了，只见姑娘们迅速起立，有条不紊地做着各种准备动作。随着一声“嘀——”的长铃，她们一个一个，沉着果敢地瞄准舱门，飞跃而出。这些女伞兵来自全国 8 个省市，在家时，有的是纺织女工、宾馆招待员、商占售货员；有的是刚走出校门的学生。她们每天早晨练5 公里越野跑。炎炎仲夏，她们顶着烈日的高温练习离机和着陆。有个叫王

琳的姑娘，入伍前晚上都不敢出门。现在从 800 米高空路下，第一次就达到

了规定的要求。此后，她们在完成了 7 种不同科目的野战跳伞训练后，又奔赴野战部队，投入整体训练和野战生存训练。

1. 训练间隙的女伞兵（张连富摄）

2. 空中开花（张连富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