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礼金

任霄峰

“Happy Birthday！”这句话本月用过了三次。第一次，是我同窗十载的好友，只一句“Happy Birthday！”我的一条漂亮丝巾成了泡影；第二次， 一套“世界名著”全都泡汤；第三次，连一个月的零用钱也完全报销。我的牙根几乎咬出血，怎奈“寿星”朋友们都是平时极要好的，不送礼物怎么能行？

如今已是囊空如洗，瞧一眼巧克力，甭提多诱人了，连平时不屑一顾的‘小姐梅’都大放异彩。然而今非昔比，只好默默吞咽口水。每天都要不断祷告几回，但愿这个月再也甭有第四个朋友生日了。

今天一早，我刚刚坐在座位上，便觉后面有人捅我：“喂！雪儿，请你明天晚上参加我的生日 Party，小 B 也要去。”是小 D 的声音。

“什么？”我差点跳起三丈高，“老兄，我实在不能去了⋯⋯” “哟！都是平时的好朋友，甭不赏脸呀！” “这⋯⋯”他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唉，到哪儿弄点钱来？下课了，我茫然地走出教室，我已摸遍了全身所有的衣袋，只抠出了两元一角零钱。父母那儿是万万不敢去要的，去卖报纸杂志吧？来不及了，明天就要用钱。怎么办呢？我绞尽脑汁，终于逼出一个字来——借！唉！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借了。

一放学便和伙伴们“热乎”上了。“喂，先生小姐们，支援支援？”谁知，朋友们除了买礼物的开支外都所剩无几。好在还不是一贫如洗，终于凑了 15 元钱⋯⋯

第二天晚上，我们提着礼品，浩浩荡荡开进了小 D 家。只见她笑容可掬， 热情地把我们让进了屋里。生日蜡烛点起来了，生日 Party 进入了高潮，大家纷纷递上自己的“心意”并奉上几句祝词。我也“含笑”捧上了那个刚买来的洋娃娃，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是酸？是苦？是涩？坐在我身边的小 B 拍了我一下，压低声音问道：“开 Party 是否有赚？”我苦笑了一下，轻轻地回答：“是，一件礼物十几、二十几元甚至几十元，只可惜都没多大用处，哪里摆得下？”说着接过了分给我的那份蛋糕。这时忽闻耳边有人叽咕： “蛋糕吃下去明天不饿该有多好。”我笑嘻嘻地凑过去问他：“是不是把早餐钱拿来买了礼物？”他一惊，连连摇头：“哪里，哪里。”哼，死要面子， 活受罪！可是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

正吃着蛋糕，不料竟来了“八级地震”——小 A 递给我一张红色请柬。“后天，××结婚。”什么？才大我 3 岁的老同学××退学不到两年，后天竟要结婚？

可事实终究是事实，也只好无精打采地对小 A 问道：“准备多少礼金？” “30 元！”小 A 答道。“什么？30 元？”蛋糕一下子噎住了喉咙。我的天呀！ 扒我的皮，抽我的筋，也生不出 30 元呀！要命的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