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苦中坚定信念

这年春天,铁木真曾祖合不勒汗之弟俺巴孩的夫人斡儿伯和莎合台两人一起去祭祖,诃额仑夫人去得迟了些。

按道理,祭祀祖先,祭肉是要大家分享的,但这次却没有诃额仑的份儿。诃额仑母子达到的时候,发现祭祀已经结束了,桌子上的供品空空如也。

诃额仑知道迟早都要有这么一天了,据《蒙古秘史》里面的记载,面对这奇耻大辱,她质问道:

也速该虽然死了,但是我的儿子不能长大了吗?难道我的儿子们就不能长大成人了吗?祭祖的供品人人有份儿,凭什么不分给我们?你是不是已经不把我们算作是乞颜部的人了呢?

诃额仑继续质问道:

今天不分给我们供品,不给茶饭,他日转移营地,是不是也想抛弃我们啊?

斡儿伯不等诃额仑母子,进行提前祭祀的时候,就已经是对捏昆太石兄弟进行了一种试探。

见捏昆太石和答里台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斡儿伯知道了捏昆太石兄弟没有胆量去对抗有野心的泰亦赤兀剔家族,于是更加有恃无恐:“你们母子遇饭便吃,遇水便饮,我们亏待过你们吗?可祭祀祖先这样大的事情,你们却迟迟不到。既然你们眼里没有祖先,还有什么资格分享祭祖的供品呢?”

此时,捏昆太石和答里台也没有站出来替诃额仑母子讲话。

斡儿伯看着孛儿只斤家的和主儿乞家的,干脆把话说绝:“俺巴孩汗死了,诃额仑才敢这样横行无忌,说了这些不讲理的话。她既然污蔑我们要抛弃她,我们干脆把他们母子撇在营地里,换一个营地,不要和她们在一起了。

第二天一早,泰赤乌人部的两个头目就率众拔营顺斡难河而去。

现在,诃额仑夫人和铁木真母子俩眼看着自己族里的人,都在搬迁帐幕,离开他们,心里非常难过。不过,到底还有一个叫作脱延朵的叔祖父留在他们这一边,多少还壮了他们母子的声势。

诃额仑夫人和铁木真母子俩眼看着自己族里的人,都在搬迁帐幕,离开他们,心里非常难过。不过,到底还有一个叫作脱延朵的叔祖父留在他们这一边,多少还壮了他们母子的声势。

可是过了没多久,脱延朵的帐幕也开始拆迁了。铁木真看了,不由得大吃一惊,跟诃额仑夫人商量了一下,他就跑去哀求脱延朵:“叔祖父,别人可以走,您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的。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向来很尊敬您的,同时,您也受到了全体族人的尊敬。您这样一走,恐怕大家就都要走光了!”

脱延朵理也不理,闷声不响地只管拆他的帐幕。铁木真急了,就去请求察刺哈老人家出来劝阻。

察刺哈老人一听到铁木真的话,也认为这事情太严重了,立刻三脚两步赶到了脱延朵的帐幕那边去劝阻:“脱延朵老人,看在死去的也这该面上,请暂时留下来,给这孤儿寡妇壮壮声势吧!”

察刺哈老人这样一说,脱延朵就竖起两道浓眉,瞪着察刺哈,把手里刚拆下来的柱子往地上一丢,说道:“水已经干了,石头也已碎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也速该在世的时候,你跟他那样好!现在,也速该留下了那一大群孩子,你总不能硬着心肠,丢开他们就走啊!”

察刺哈老人才说完,脱延朵就伸手抓起一根长矛,向他老人家乱刺。察刺哈老人急忙躲避,可是背上已挨到了一刺,差一点儿就倒下去。察刺哈老人忍着痛,踉跄地奔回家。

铁木真知道了这件不幸的事故,急忙赶到察刺哈老人家里去慰问。他跨进帐幕一看,察刺哈老人侧着身子,躺在毡毯上,合着眼睛在那里喘气。

“老公公,为了我们一家,害得您吃上这一场大亏!想不到脱延朵竟这样不讲情理。我妈妈一知道了这个消息,哭个不停,叫我来告诉您老人家,我们一家人永远不会忘记您的,希望您安心静养!我相信很快就会好的。”铁木真跪在察刺哈老人枕头边,泪流满面,向老人道谢。

“铁木真,”察刺哈老人勉强睁开了眼睛说,“你父亲死了没多久,可是大家就叛离了你们,投到别的部族里去,我实在不忍心你们吃苦,去劝脱延朵留下来……”老人家停下,喘了几口气。

“想不到,那个蛮不讲理的脱延朵,不但不听我的劝告,反而动手伤害了我,唉!”说着,眼泪就从老人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死了倒没什么,可是你们母子这样孤单,怎么活下去呢?”

铁木真大哭了一场后,又安慰了老人家几句,才有气无力地走回家来,把察刺哈老人的话,连哭带诉地向他母亲说了一遍。

“别这样懦弱,擦干了你的眼泪,跟我来!”诃额仑夫人倒竖两道柳眉,一把拉着铁木真,走出帐幕外。

“妈,我们到哪里去?”铁木真不明白他母亲的意思,一面跟着妈妈走,一面这样问。

“那些人欺侮我们太厉害了,”诃额仑夫人放开铁木真的手,跨着大步说“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难道真的一点儿用也没有吗?我倒要跟他们拼上一拼!”

母子俩在周围一带的帐幕堆里绕了一圈,叫帐幕里的每个男人都带着武器出来,到她的帐幕前集合。

诃额仑夫人不管人数多寡,把一枝代表“蒙古汗”的“飞旗”,从帐幕里拿了出来。

“大家看到了这面旗子,”诃额仑夫人挥了挥那面旗说,“总会想起,大家跟也速该一起过日子的那段岁月不能算不好吧?前一段时间,有些人受了别人的煽动,投奔到别的部族去了,现在,又有一批人要走了,大家看在死了的也这该汗面上,跟我把他们追回来!”

诃额仑夫人说完,也不等大家说话,就跳上马去,叫大家跟着她立刻出发,她举着那面旌旗带着铁木真,在后面压队。

大家一看到那面旗子,就觉得再不能不听这女人的话,因为,过去大家曾在也速该汗的领导下,建立过不少光荣的战绩。所以,诃额仑夫人把这旗子一举起来,大家就身不由己地听从她的指挥,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这一个在草原上奔驰的队伍,不到半个时辰,就赶上了另一个更大的搬迁队伍,那就是由脱延朵带领着,要搬到别的部族里去的一群叛徒。

脱延朵正得意洋洋地赶着路,突然,从后面传来了一阵喧嚷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寡妇诃额仑带着一群人马,从后面赶来了。

“大家听我说几句话!”诃额仑夫人勒住马头,这样大喊了一声。前面队伍里的人都转过头来。

脱延朵仔细一看,诃额仑脸上竟然充满着杀气,不禁惊愕起来。

“你是我家的长辈!”诃额仑夫人直指着脱延朵说,“为什么丢下我们溜走?我丈夫也速该待你不错,我们母子还要靠你扶助,别人可以随便走,你走了,对得起我丈夫吗?

脱延朵一听,羞得满脸通红,想不出话来答,只有调转马头,不声不响地走了。

跟在他后面的那伙人,看见首领一走,也想拉转马头跟上去。诃额仑夫人一看,火气更大了。“大家围上来,我看今天不流血,是不能收场的!”

诃额仑夫人带着铁木真,不顾死活,往人堆里冲去。

跟诃额仑夫人来的那群族人,被诃额仑夫人这一吼,也就不顾一切,围奔上去。

前面那伙人,一时也没了主意,有的一心还要前去,就舞着手里的矛杆,只管横冲直撞,拨开周围的抢丛,冲出了包围圈,没命地跟着脱延朵走去。一部分人见了诃额仑夫人的面,到底软了手脚,并没有举起矛来还手,只是摆出一副要走的态势。

诃额仑夫人一看,这些人还能留得下来,便改变口气,向大家说好话:“大家不向我还手,我非常感激。你们不要像脱延朵见识那样短浅,要知道,瓦片也有翻身的日子呢!你们肯留下来的话,只要铁木真这孩子将来有了成就,绝不会忘记你们的。”

铁木真等他母亲说完话,一看大家的脸色都缓和下来,他就跳下了马,跪在地下,哭着向大家叩头哀求。

那一群要走而还没有走的人,到底被这母子给感动了。于是,大家一起向铁木真回拜,说:“好,不走了,我们一起苦撑下去!”

就这样,一小部分的族人总算被诃额仑夫人追了回来。

诃额仑艰难的带着孩子们在不尔罕山下生活着,极度困难时候,铁木真一家靠着的是草根,野果,野韭,野葱度日。

当时流行一首蒙古人的诗歌这样写道:

生性贤明的诃额仑母亲,

抚育着年幼的儿子们,

头戴固姑冠,

腰束带子。

来往于斡难河畔,

采摘树梨野果,

谋度艰苦的日子。

生而有胆识的诃额仑母亲,

抚育着聪明的孩子们,

手持桧木橛子,

来往于察把赤木地万,

掘取红篙草根,

谋度艰苦的日子。

生而俊美的诃额仑母亲,

手持木钩棍子,

来往于斡难河滨,

采摘野韭野葱,

抚育着有福的儿子们。

生而贤明的诃额仑母亲,

以草根养育的儿子们,

都有治国的才干,

生而俊美的诃额仑母亲,

以野葱野韭养育的儿子们,

都有福禄气象,

诃额仑母亲抚育的儿子们,

都有英勇气概,

为报答母亲的恩情,

往有鱼的河上去,

坐在斡难河畔,

钓取水中的游鱼,

奉养母亲!

艰苦的环境,磨炼了孩子们的意志,形成了他们坚韧不屈的气质。

铁木真渐渐的长大,开始带领弟弟结网打鱼,弯弓捕猎,帮助母亲,担负着作为家里长子的责任。

铁木真用针制成鱼钩,到斡难河边去钓鱼,有时可以钓到大鱼,但有时却只能钓到类似鲑鱼的茴鱼以及其他小鱼。他把钓来的鱼奉献给母亲。

※铁木真开始懂得报答母亲的教养之恩了。我们要孝敬父母、尊老爱幼、尊重师长,这是一种社会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