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新国王札兰丁
在成吉思汗和拖雷父子扫荡敌军的时候,花剌子模算端札兰丁在他原先的封地哥疾宁,今天的阿富汗加兹尼收集军队,企图反攻。他集聚了康里、突厥等部兵马,加上他自己的军队,总计有十余万人,势力复振。
成吉思汗得悉这一情况,便从塔里寒寨派遣大断事官失吉忽秃忽,以及帖客扯克、木勒合儿率兵三万去征讨札兰丁。
帖客扯克、木勒合儿首先进围瓦里安堡,正要破堡而入的时候,札兰丁已北上进驻八鲁湾,即今天的阿富汗喀布尔之北,并从这里遣军进击围困瓦里安堡的蒙古军。
蒙古军被击败,损失了一千多人,只好撤退,与失吉忽秃忽的军队会合。
失吉忽秃忽指挥军前进,在八鲁湾与札兰丁的军队相遇,两军对垒,摆开阵势。
札兰丁分兵三路,右翼由阿明灭里指挥,左翼由赛甫丁阿黑剌黑指挥,他自己指挥中军,发动了著名的八鲁湾之战。
因为蒙古军的人数少,失吉忽秃忽连夜让每个骑兵在马背上缚一个毡子做成的假人,借以迷惑敌人。
第二天,札兰丁的军队看到敌人突然增加了许多,以为蒙古人开来了援军,便想逃跑。
札兰丁坚决地制止了自己军队可能发生的溃乱,大声命令说:“还是我们的军队人数多,让我们摆开队伍,从左右两个方向包抄过去,把他们围起来。”于是军心稳定,鼓声轰鸣,一齐向蒙古军冲过去,企图将他们包围在中央。
失吉忽秃忽指挥军队拼命抵抗,终究敌不过比他们多两三倍的札兰丁军,眼看要陷入被包围的危险,他赶紧下令撤退。
这一带的地面凸凹不平,有许多坑洞,蒙古军的马匹纷纷摔倒,人落地上,被骑着快捷好马的札兰丁军杀死很多。八鲁湾之战,是成吉思汗西征以来所遭受的一块最大的失败。
失败的消息传到成吉思汗那里,他十分痛心,但他只是沉着地说:“失吉忽秃忽以前老是打胜仗,没有受过挫折。现在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以后会聪明起来。”成吉思汗没有处罚失败的将领,只是要求他们从中吸取教训,将功补过。
成吉思汗亲自翠领大军去征讨札兰丁。当经过失吉怱秃忽和札兰丁交战战之地时,他询问道:“你们和札兰都屯驻在哪里?”部下一一指给他看。
成吉思汗严肃地说:“你们都不懂得如何选择有利的作战地形!”
批评了失吉忽秃忽等蒙古将领,随后成吉思汗围攻欣都山,即今天的兴都库什山南的范延堡。
在战斗中,弓矢弩炮漫天飞射,察合台最喜欢的儿子木阿秃干中流矢而死。
成吉思汗十分悲痛,下令加紧围攻,在攻陷城堡之后,他命令军队不赦一人,不取一物,将此地毁为荒漠,并起名为“卯危八里”,波斯语意为“歹城”。这座被彻底毁灭的城堡,百年之后尚无任何有生命之物生存。
这时,察合台、窝阔台已经将千年古都玉龙杰赤攻占,率军前来与成吉思汗会师。
察合台亲到前线,成吉思汗下令不许任何人把木阿秃干的死讯告诉他,只说己遣木阿秃干去往他处。
过了好几天,一次,在成吉思汗的儿子都在场的时候,他故意对儿子们发怒,说:“你们都不听我的话!”
察合台害怕地跪到地上说:“如果我对你的话有所违背,就让找去死!”
成吉思汗再三追问他:“真的可以照我的话去做吗”察合台坚决地予以保证。
这时成吉思汗才说:“你的儿子木阿秃干战死了,我命令你不许哭泣!”
察合台听到这个噩耗,几乎失去自制力,但他不敢违命,竭力克制痛苦而照常饮食。事后他借故独自跑到野外,暗地里哭了起来,一泄心中的郁结。待心中好受了些,才拭干眼泪回来。
成吉思汗的大军继续向札兰下屯驻的哥疾宁进军。札兰了军内部派系众多,在八鲁湾之战胜利后,他们抢到了许多战利品,在分配这些东西的时候,各派之间发生了矛盾。
阿明灭里和赛甫丁阿黑剌黑为争夺一匹阿拉伯马而争吵起来,阿明灭里竟至用鞭子抽打了赛甫丁阿黑剌黑的头。札兰丁偏向阿明灭里,赛甫丁阿黑剌黑感到委屈,一怒之下在夜里率部离去。
札兰丁的人马骤减,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成吉思汗的对手,便匆匆撤出哥疾宁,退往申河,今天的印度河,企图渡河逃奔印度。
成吉思汗抵达哥疾宁时得知扎兰丁逃跑的情况,迅速带兵追赶。申河岸边,札兰丁正在准备船只,组织渡河,蒙古军已经追上来了。
成吉思汗指挥蒙古军从四面八方将札兰丁围住,他们围成一把弓子一样的半圆形。申河像是那弓上的弦,太阳升起时,札兰丁发现自己已处于水火之中。
成吉思汗企图生擒札兰丁,所以下令不许向他射箭。札兰丁背水作战。阿明灭里的右翼军蒙古骑士的冲击下,很快被击败,他倚仗自己的快马向白沙瓦方向逃去,这里即今天的巴基斯坦西北部与阿富汗交界处的地区和城名。
左翼军也被歼灭了,最后只剩下札兰率领的中军700人坚持血战。他一次又一次组织军队向蒙古军冲击,从清晨一直战斗到中午,但由于人少势单,无论如何也无法突围。
蒙古军步步进逼,使他的活动地盘越来越小,当他看到继续抗争已完全徒劳无益的时候,便退下来换上一匹新的战马,然后奋力向蒙古军冲去,迫使他们后退,接着又突然掉转马头,背负盾牌,手握大旗,从悬崖跃入申河,游向对岸。
看到这个情景,成吉思汗吃惊地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指着渐渐远去的札兰丁对儿子们说:“生儿当如斯人:他既能从这样的战场上死里逃生,日后定能成就许多事业,惹起无数乱子。”
札兰丁为使他的妻妾子女免遭俘虏之辱,在他渡河之前全部被投入河中,随同沉入河底的还有无数金银珠宝。
为了彻底消灭对手,成吉思汗遣将渡过申河,深入印度去搜寻札兰丁的下落,但一直没有找到,只好回师。当时札兰丁确实在印度各地活动,后因不容于德里算端,不得不离开印度前往波斯。
在那里他领导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复国运动,一度颇有成效,但在1231年还是败亡于蒙古军的再次西征。
至此,成吉思汗西征花剌子模取得了完全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