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路大军同时进攻
1219年春,成吉思汗召开丁忽里台,做西征花剌子模前的各种准备。他令小弟弟斡赤斤留守蒙古草原,对将要随他出征的诸子及万户长、千户长、百户长进行了任命和分派。这一年,成吉思汗已经58岁了。
出征的军队约有二十万人,由于成吉思汗此时已经取得对金朝战争的初步胜利,所以在西征军队中吸收了一大批汉人、契丹入、女真人,他们中有不少炮军和军匠,这对于蒙古军的装备、技艺方面的提高,都有根重要的作用。
此外,军队里也有一些中亚的回回商人,他们熟知中亚的交通地理和花剌子模的内部情况,有利于成吉思汗的正确的军事指挥。
征讨花剌子模的蒙古大军继续西行,一路上,先已归附的畏兀儿、哈剌鲁等部首领都带兵加入了西征军队。
在经过天池穿越阴山时,凿石架设了48座桥。接着行经阿力麻里,西辽旧都,秋天抵达花剌子模边境城市讹答剌。
在讹答剌城下,成吉思汗将兵分为四路:一路由察合台、窝阔台进攻讹答剌。一路由术赤指挥扑向毡的今哈萨克斯坦克孜尔奥尔达东南。一路以阿剌黑为统帅取别纳客芯今乌兹别克斯坦塔什干南、忽毡今塔吉克斯坦列宁纳巴德。一路是成吉思汗和拖雷率领的蒙古军主力,直趋不花剌今乌兹别克斯坦布哈拉。
花剌子模方面,拥有四十万军队,经济力时也相当雄厚。因此,蒙古军队虽然剽悍善战。但在数量上毕竟处于劣势,况且是远程奔袭,各种供给难以保障。但花剌子模据地迎战,以逸待劳,也自有他们的优势。摩诃末知道讹答剌是蒙古军首先重点进攻的目标,特意加强了那里的守卫力量。
铁木真拨给亦纳勒出黑海儿汗五万人,另派哈剌察率领一万骑兵进行援助,同时加固了讹答剌的城池,储备了大量军用物资。
正当亦纳勒出黑决心固守的时候,蒙古军杀到了讹答剌城下。
战斗进行了五个月,当讹答剌人抵挡不住蒙古军的凶猛进攻,处于绝境之中时,哈剌察向亦纳勒出黑提议投降。
但亦纳勒出黑无法指望蒙古人饶他不死,因此拒绝了这个提议。哈剌察劝说不动亦纳勒出黑,就乘着夜色私自出城突围,结果被蒙古军俘获。
蒙古军把哈剌察连同他手下的将官带到察合台和窝阔台处。哈剌察表示愿意归顺成吉思汗,察合台和窝阔台说:“你们不忠于自己的主子,因此我们也不指望你们的效忠。”于是他们下令将这些花剌子模将士全都处死。
随后蒙古军攻下了讹答城,把城里的百姓像绵羊一般全部赶到城外,进行了洗劫。讹答的内堡和外城都被夷为平地,刀下余生的工匠和百姓被掳走,充当蒙古军的“哈沙儿”队,参加进攻其他城市。
按照已定分兵计划,术赤率领第二路军循锡尔河下游的毡的进军。蒙古军一路上攻城夺堡,首先抵达昔格纳黑城今哈萨克斯坦契伊利东南。术赤先派遣哈散哈只带领使团入城,去告诫城内居民不要抵抗以保全性命。
哈散哈只原为回回商人,在到蒙古地方进行贸易时,曾与处在艰难境地的成吉思汗在班朱尼湖相遇,以后便加入了成吉思汗争霸的行列里来。
因为哈散哈只是花剌子模人的同胞,与当地居民相熟,所以被术赤委以这项重任。
哈散哈只进入城后,还没有来得及向居民们传达使命,一群流氓恶棍就以为国君立功为由,喧嚷起来,他们高呼“安拉万岁”,一拥而上,把他杀死。
术赤大怒,下令军队昼夜不停地轮番进攻。七天之后,昔格纳黑陷落,蒙古人为了给哈撒哈只复仇关闭了赦免、宽容的大门,将所有的人全部杀死。
术赤率军继续向毡的前进,途中分别占领了讹迹邗、巴耳赤邗城,那里的百姓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抵抗,因而免于蒙古军的大屠杀。
蒙古军逼近了毡的,毡的守将忽都鲁汗被蒙古军攻无不克的威势吓得魂飞丧胆,在晚上转身就跑,登上旅途,渡河后横越沙漠,赴花剌子模去了。
术赤得知忽都鲁汗及其军队逃跑的消息后,就派一个叫成帖木儿的人带领使团入城劝降。成帖木儿平安返回驻地,向术赤报告了此行的遭遇及城内的情况,他认为城内居民软弱无能,意见分歧,可以轻易地攻占这座城市。
于是,术赤下令做攻城的准备,军士紧张地填塞城壕,架设撞城器、投石机和云梯。
蒙古军做好准备,将云梯架上城头开始进攻了。这时城中的居民才投入战斗,毫无战斗经验的居民发动了一架投石机,将一块巨石射出,可是巨石并没有飞向敌人,而是垂直地飞入云霄,最后落回发射它的地方,将投石机上的铁环砸得粉碎。
转眼间蒙古军已从四面八方爬上了城墙,打开城门,占领了这座城市。因为城内居民还是没有反抗,所以在战斗中双方无一人伤亡。
进攻锡尔河上游地区的第三路蒙古军5000人,由阿剌黑率领来到别纳客忒。
该城守将亦勒格秃灭里指挥突厥、康里军队同蒙古军激战了三天,尽管他们使蒙古军的进攻毫无进展,不过还是感到抵抗极其困难。不待城破,在第四天头上城民们便走出城来投降。
接着,阿剌黑的蒙古军挺进到忽毡。然而在这里,他们遇到该城守将、花剌子模的民族英雄帖木儿灭里的英勇抵抗。当他们兵临城下的时候,居民们躲进了内堡,希望免遭残害,帖木儿灭里则在城北的锡尔河中间,修筑了一座高大坚固的城堡,率领一千多骁勇的武士在那里据守。
针对蒙古军填河筑坝的行动,帖木儿灭里造了12只战船,船上覆盖湿毡,上面再涂以浸过醋的粘土,只留下一些窗口以为窥视和放矢之用。每天早晨,帖木儿灭里向各个方向派出六只战船,与蒙古军展开激战。
蒙古军向战船射箭,投掷火和石油,然而都不起作用,他们填入河中的石头,也都被帖木儿灭里的士兵抛回到岸上。帖木儿灭里还常常施行夜袭,令蒙古军疲惫不堪。
蒙古军下决心攻取这座屹立于河中的城堡,准备了更多的战械,发动更猛烈的进攻。帖木儿灭里毕竟人少势单,渐渐感到无法支撑,于是决定撤离城堡。
术赤得知帖木儿灭里顽强抵抗并准备突围的情况之后,立即下令在锡尔河下游架设浮桥,备好弩炮,设置重兵以待船队到来。
最后帖木儿灭里身边仅存的几名随从也都战死了,他手中的武器也失掉了,只剩下三支箭,其中有一支还是无镞的断箭。
这时三个蒙古人追了上来,他用那只无镞的断箭射瞎了一个人的眼睛,然后对另外两个人说:“我还剩两支箭,刚够你们两人消受。但我舍不得用,你们最好还是逃命去吧!”蒙古人非常害怕他的箭法,不敢上前,只好退走。
帖木儿灭里脱身来到玉龙杰赤,重新准备投入战斗。他从那里率领一支人马进攻养吉干,杀死了蒙古派驻养吉干的长官。之后他又投奔到花剌子模算端摩诃末处,继续在疆场驰骋,英勇杀敌。
只是在摩诃末死后,他才放下手中的武器,成为一名伊斯兰教派教徒,前往叙利亚。
成吉思汗也在行动。当他的三个儿子和其他几位将领在锡尔河一线一个接一个地攻陷城池要塞的时候,他和他的幼子拖雷率领中军主力从讹答剌向古代河中地区的中心泽拉夫尚河谷进发。1220年2月,成吉思汗率军抵达不花剌。
成吉思汗大军到来时,守备不花剌的兵力全部是骑兵,不花剌守卫部队由两万到三万突厥雇佣军组成。
成吉思汗指挥军队把不花剌城团团围住,然后下令攻城,连续攻了三天。
蒙古军施展其惯伎,把从当地抓来的老百姓赶在前面,发起冲锋。第三天,守城的雇佣军将领失去了固守的信心,商定夜间率部突围出城逃走。他们这一突围计划差一点儿获得成功。夜里他们开始行动,冲出了包围圈。
蒙古军很快冷静地判明了情况,便整队追击,最后在锡尔河畔追上了这些逃跑的雇佣军,将他们消灭殆尽。
1220年2月10日至16日,蒙古人陆续开进不花剌城。但是,城堡仍有四百名骑兵把守。
蒙古人宣布,不花剌城内全体持有武器的居民都必须自首,违者格杀毋论,尸体将被填入城堡周围的壕沟。
接着蒙古军队在城堡周围架起投石器,瞬时巨石纷纷飞向城堡,打开了一些缺口,蒙古军从这些缺口冲了进去。
第四天天刚亮,成吉思汗亲自上马,挥师包围城池。城里、城外的将士都集合来,紧束战袍,决心拼死冲杀。射石机和弓弩争先射击,矢石横飞。
城内的军队多次发起冲击,希望能冲开一条血路,城外的军队一批接一批地补充,宁愿战死也不肯后退一步。蒙古军堵住了各个城门,阻止花剌子模的军队冲到战场上。双方在交战的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花剌子模那些英勇的骑士们冲不出城门,不能纵马驰骋于原野了。这时,他们让大象投入战斗。
面对着凶猛的大象,蒙古士兵并没有逃跑,而是在各级将领的率领下压住阵脚,用他们百发百中的利箭,解脱了那些遭大象进攻的人们,打乱了对方步兵的队形。
一阵阵箭雨落到大象身上,大象终于支持不住了,纷纷扭头往回跑,再也不听从象夫的指挥,踩死了许多花剌子模士兵。
第六天早晨,蒙古军大队大队地开进城内,城里的男女居民,以100人为一群,由蒙古人监视,被赶到城外。
只有那些去晋见成吉思汗的伊斯兰教首领以及受他们庇护的人们,才免于出城。获得这种保护的大概有五万人,大多数为工匠。随后,蒙古人通过传令官宣布了一道命令:“藏匿不出者,格杀勿论。”
直到天黑以后,阿勒巴儿汗才率领1000名不怕死的勇士冲出内堡,从蒙古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前去与花剌子模算端会合。天亮以后,蒙古军包围了内堡。放满水的蓄水池遭到了破坏。
那天晚上,1000名英勇无畏的战士在内堡被攻破后,退守大清真寺,用火油筒和方镞箭进行激战。蒙古军也使用火油筒还击,将礼拜五清真寺焚烧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