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种社会运动的一种纲要
倘使有人以为现在制度腐败的趋势及其不可救药的性质的证据,还是没有充分交代出来的话,那么这班希望较多证据的人,不必走得很远就可以找到了。让我们想到那里去就去罢——想看和想听什么就看和听罢———想读过去的或现在的什么就读罢———切的地方,行动,和时代,都有一番同样的故事可以告诉人。历史和经验用烈火和血泪的文字写下了现在这种社会制度,一向就是,现在也是,而且永远只能是一片黑暗和混饨的孽海,其中强权霸道不受惩罚,节操和道德不受重视,有功者不赏,而且寡妇和孤儿的眼泪,既没有人去怜惜,也没有人去注意。这样看来,现在的制度,不管是从它的性质来看,或者是从与它分不开的无可救药的祸害来看,都是不足留恋的了,虽然要想将它破坏,却是不易办得到的。
社会上经常所有的变革,多少总会发生它们的效果。人是进步的动物; 并且他之所以要注目到过去的动机,与其说是为了择善而从,还不如说是为了知害而防弊。至于我们将要采取的前进步骤,我们在上面所作有关现在的制度的好坏以及一种较好的制度的建立和展进所必需的要素的探讨,就可帮助我们决定什么是应该放弃和什么是应该保留的了。只要能够留意到这些问题,我们马上就能够约略提出怎样破坏现在的制度的方法,同时在企图改革的人们之中,并不需要改变他们的品性或他们的资本的积累——这二者,几乎就是我们所考虑过的任何一个计划所必需的成功因素。
在联合王国里边的 600 万成年人之中,约有 500 万人是参加生产和分配
工作的,并且在这 500 万人之中,只有 400 万人是属于真正可以称为工人阶级的部分。我们在上面已经指出,在现在的社会设施之下,这一绝大部分的人,只能在每年所生产的财富五亿镑之中得到 20,000 万镑,平均在这一阶级之内的男女小孩,每人约得 11 镑;并且为得这一点钱,他们平均每天要劳
役 11 小时。
我们只要对生产原则稍加考虑,就可明白无论怎样多少财富的产生,只不过是需要三种要素,即原料,劳动,与资本,同时还可了解如何运用所有力量的最好方法——通过力量的结合与工作的划分——俾得以最少资本和劳力的支出而获得最大数量的财富。股份公司的经营,就是最好的示例,证明我们在集中力量和分工的基础上所能掌握的力量。这种公司现在不管在那一方面,都在夺取从前是属于个别资本家和商人的地位和行业;并且近年以来, 这种股份经营制度,在实践上所以成为有体系的和逐步推广的情形,就已可使每一个人约略了解到股份制度的力量到底是根据那些行动原则和方法来的。这种公司的庞大势力,在数也数不清的公路,铁路和运河上以及在几乎是每一种财富的生产和分配上,都是人所共见的。我们知道这些公司的势力, 完全是从资本和劳动的巧妙运用而来的,并且这是不待言的,凡是在同样的情形之下,资本和劳动的同样运用,亦必产生同样的结果。
我们对于联合王国所有的实在资本和劳动,不管是被雇用的和未被雇用的,可以算是已经有这一番检查了。我们已经查明一笔价值总额并不在 500, 000 万镑以下的资本,在现在的社会设施之下,只雇用了大约 400 万的工人和 100 万的半雇佣的分配者———这样使得 1OO 万人的有效力量,非但没有
去用,并且还要误用,同时却又放着足以使一切的人都有工作的土地不去耕种,而且在每一工厂和工场里朗置着的机器和工具不去使用。千千万万的人, 现在不能从事生产的活动,以至坐以待毙,推其原因,就是因为资本家不能雇用他们——资本家之所以不能给他们工作的缘故,就是因为他不能替他的产品找到销路——产品之所以没有销路,就是因为需要这种产品的人们,除了劳动以外,就没有什么可从同这种产品交换——并且因为资本家不知道怎样去推动他们工作,所以他们的劳动是无法利用——这样可见现在的制度的种种祸害,都是在一个圈子里转来转去,而每一祸害不但是牵速到另一祸害, 而且这一祸害与另一祸窖是互相为害的,并且每一种祸害都是不能单独救治的。
所以谈到社会的变革,情形就是如此:在联合王国里边,无可疑议地就有充分的财富的原料,用来雇用所有可以雇用的劳动,也是能够胜任的—— 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实,千千万万半饥饿的人们。是不能从事生产的活动的—
—这也是已经证明了的事实,在贸易繁盛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工具和机器是足以供应全部工人工作的——多年的经验已经证明,在国内就有充分的粮食,足从维持全部居民很舒适地从一个收获的季节到又一个收获的季节,同时还可以用我们的产品去交换任何数量的外国粮食——这也是已经证明了的事实,一种交换的媒介或货币是可从多多的制造出来,使在国内闲着不用的劳动与工具,都能动作起来——并且我们既有这一切所需的要素和便利,为何我们不去适当利用而且获得一切由于这许多因素的综会运用而未的利益呢?现在姑且不考虑促成这种变革的可能性,我们不妨化一点时间来设想一
下,将联合王国里边全部成年的生产者 500 万人,依照地区及其他情形,组织为一些股份公司,每家约自 100 人至 1,000 人——每一单位是由同一行业的人来组成,或者专阴从事某一些商品的生产和分配——这些公司,通过租借或购买,就可使用圣国的土地和固定资本——它们就可以开始活动起来, 并且可以用银行券作为流动资本使之继续不断地进行下去,至于它的数额, 按全国属员每人合 100 镑计算,则 500 万的生产者以及有关妇女和儿童等, 约计 2,000 万人,共需 200,000 万镑的资本。假使联合王国的生产阶极, 是这样地为了财富的生产和分配而联合起来——他们以 200,000 万的流动资本一起来经营——他们的一切事务,是由他们所知道的最能干的和就事论事的人所组成的总的和地方的贸易理事会来处理——对于各公司的属员,也像现在的制度一样,按着他们的劳动,每星期发付工资一次——凡是现在股份公司或个别资本家在生产和分配方面所能做到的,难道会有什么是这佯联合起来的生产阶级所不能同样做到的么?这些股份公司在我们的网周所做出来到处都能见到的奇迹,就可以说明就是将很有限的力量结合起来也可以做点什么了,并且倘使个别的和没有联合起来的公司能够有这样多的成就,那么几千个这样公司的联合力量———大家都有共同的利益,大家都为共同的目的而努力,并且大家都从一切他们所生产的东西里边得到共同的利益——还怕有什么是做不成的么?
要完成这样的一个变革,只要有几种极其简单的设施就可以了;并且这样的一个变革,立即就可以使全部尚未雇用的劳动,在我们的帝国里边开始活耀起来——它将开始设置的机器是没有任何限度的,同时对于任何行业或任何个人,也是不会有什么损害的———并且这样庞大的劳动与机器的结合,只需要 200,000 万镑的流通媒介来维持就可以了。这一种理想,由于现
在社会制度压力的缘故,所以不能马上就实现像这样的一种变革所启示的伟大远景和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力量!
这种性质的社会运动,并不要求参加的人们对于他们的嗜好,品性,或习惯要作根本改变。他们都是不必来一套新的设想,也不必解脱老的关系, 一切只不过是像他们每年所遭受到的任何简单的政府改革一样。整个的运动,只不过需要最简单形式的合作,好像现在存在于每一行业和每一工场之中一样,里边都是品质,体力,和意见大大不同的人,却能一致协调,共同合作,达成某一定的生产目的。行动的道路已经是这样的准备好了,我们就好像是在修好了而且是熟识了的道路上一样,只要向前开步走就好了。
在这种变革里边,自由竞争是不能存在了;而且这班经济学家总以为自由竞争是生产的原动力的缘故,所从就毫不犹豫地提出警告,以为凡是消除了这种刺激的任何社会设施——这种设施会消除人们对将来的顾虑和对将来利益的希望——将要危害生产并且破坏社会的繁荣与和协。他们还举出许多实例,说明人们的将来愈是有了保证,他们的努力亦是愈形减低,甚至会疏忽劳动和疏忽财富的生产——甚至不愿自己努力去获得为大家所享受的东西,好像享受只是限于他们自己似的。他们还以为人人都要参与生产的时候, 一定是人人都不愿生产,而且各人都想在牺牲他的同伴的基础上而逃避生产。
虽然凭着经验所示,就可以证明这些反对的意见,假使用在像现在这个样子的世界上面,一般都是对的,但是我们已经指出这些意见,在面对一种社会制度,能将人类改造过了的新的品贾和种种新的社会设施相结合的时候,或者在面对现在正在讨论的合股制度的时候,那就不能发生任何效力了。竞争只不过是生产的次要原因,盖吾人之所以要争求某些东西,乃是因为他们对于这些东西有了欲望,并且因为,在现在的制度之下,他们只有通过竞争才能获得它们。可见原来使人实陈行动起来的原动力,乃是人类对于这些东西的自然欲望,并不是竞争,并且在这种欲望存在的时候,生产将一直向前迈进,无须与竞争联系在一块,也无须倚赖竞争。倘使人人都有很多的工作,我们现在就无须为工作而竞争了,同时也无须为了要有某一些商品而竞争了,倘使每一种东西都是有了充分的生产,足以供应一切人的需要的话。当然人们还是欢喜一同合作而且生产绰有余裕的物品,并且在这种情况之下享受到较高的程度,而不欢喜一半的人是无所事事,而且其他一半的人,因为竞争的缘故,不得不为了只能糊口的生存而劳动。同时也可以无须要有竞争来作进取心和发明的推动力,因为大家都知道多半的发明家和脑力劳动者,非但没有期待或得到任何报酬,而且现在却是在一种贫穷和困苦的情况之下生活和死亡,甚至比最没有脑筋的使用他们的发明的人还不如。倘使我们以为人们对于他们的同伴将不会尽其应尽的天职,除非是有了一种刺激多少与他们的私欲是有关的,倘使我们以为一切行业和职业的人,若都得到一律平等的工资,结果就会马马虎虎不复顾到生产的多少了,倘使我们以为一切的人对于将来的生活都有了保障以后,他们就不复注意到目前的努力了, 倘使这些同佯的论调,一一都提出来,作为反对我们所拟订的变革,那么它们最多也只有对于生存在现在制度下的人们,能够发生效力罢了。在合股的运动之下,凡是现在存在的一切能够刺激人类积极性的因素,都是仍将予以保留的——我们仍将有一种公论对于某些行动予以应有的奖励——我们对于将来的给养,也像现在一样,要以过去的劳动为根据。在几乎是一切的行业
之中,工人们的生产力虽备相差到很大的程度,但是他们都得到一个按周计算的一定工钱。这种工资率虽然是一律相同,但尚未使人因之而不努力。同伴的工人对于某一个人的意见,就已足以促使他老老实实地努力工作了;何况合股制度——在这种制度之下,每一个人必将得到他的劳动成果的全部—
—所带来的利益,倘与现在所享有的相比,是好得如此之多,所以一定会因此促成一种普遍的进取和积极的精神。
至于这样的一种制度,在个人和整个社会方面,将要怎样实行的问题, 也是容易决定的。我们已经拟定,要组织不限定在某一个数目的许多股份公司——它们的一切事务是由调节全般生产和分配的贸易理事会总会和地方分会来处理——它们的较小的事务,则与现在一样,概由经理和监管人办理—
—这些公司的成员是照着同样的时间工作,并且是照着同样的工资率得到工资。在现在的制度之下,劳动的时间每星期自 40 小时至 80 小时,工资每星
期自 10 先令至 50 先令:但是在事实上,几乎是看不到工资与劳动时间有任何关系,因为我们常常看到工资最低的人,其工作时数却是最多。但是在股份制度之下,因为从事生产的各种劳动和机器是这样多,所以在短期之内, 就将生产充分的财富,供一切的人来享受,而所需的劳动支出,每天却不超过 5 小时即可。就是在这个制度开始建立起来的时候,每一生产成员最多也
不过每天有 8 小时至 10 小时的劳动,并且这样轻松的努力,就可使他的所得,
等于每小时合 2 先令。生产成本当然在每一例证上,是要决定价值的,并且等值将常常与等值交换的。倘使某一个人工作了一整个星期,而另一个人只工作了半个星期,那么第一个人要获得的报酬,当然比第二个人要多一倍。但是一个人的这种超额工资,并不是建筑在别人牺牲的基础上的,同时另一个人所受的损失,也不会落到第一个人身上的。备人都会以他个人所得的工资,来交换与他的工资有相等价值的商品:并且这样就不会发生一个人或一个行业的所得就是另一个人或行业的所失的事情了。个人的劳动将成为他的所得和所失的唯一决定因素。
关于粮食生产的设施,好像在各种制造业中的设施一样,也能根据同样的平等原则予以调整。因为土地也像房屋和机器一样,亦可以视之为公共财产,所以土地的一切产品价值,赤将按着一种公平的原则估计,使社会的每一成员都能得到同等的利益。凡是从事农业的人,亦将按劳取酬,而不按其收获的多少取酬;并且丰收季节的利益或歉收季节的损失,都是由整个社会来担负。
在这种的社会合股的新制度之下,正像是在一种较完善的制度之下一样,无论青年和老弱之辈,都是无须他们的父母或亲属受到一点麻烦或忧虑了。至于就业问题,每一个公司对于那些已经由机器替代了他们的劳动的人们,都将开着大门予以容纳;并且他们,因为立即就被安插在合适的工作上面,非但不至于受到自身的损失,而且也并未予社会以任何损失。因为各种工作需要我们去做的是这样多,所以决不会有劳动过剩或劳动为机器所替代的问题发生。但是倘使有了任何一人或任何一个团体的人,因为对整个社会有利的一种改进而反受害,那就是犯了一种极不公正的罪行;因为每一个人应该各尽共力,替社会带来利益,所以社会也必须对一切社会成员谋福利。但是社会要做到这点,必须先有种种设施,一面要推行普及劳动的原则与实施,一面要经常照顾到人人必能就业。对于大腹便便的资本家来说,他会对那些工人——他们的劳动在现在的制度之下,已经是由机器所替代了的—
—脱口而出的说:“去找别的职业罢!”可是现在的世界并不能予工人以这样的就业机会,所以他只好与蒸汽和铁对敌,直到做死为止,否则就是因为疾病和饥饿而死亡。
现在我们也不必一一多淡,在一个正像我们所考虑的新的社会制度之下,到底我们能够做点什么并且应该做点什么。在每一种事情上面,我们都有了指导我们的经验,因为现在的运动并不是要采用新的原则和新的行动方式,只不过是将现在存在的原则和方式,应用到一个新的目的上去,而这个目的,就是要整个社会的利益,能够普及和平等,并不是要特殊的个人或阶级,能够高升发财。倘使好好的去搞,人们只要常常将人世间的常识作为本钱,就满可从应付一切紧急的问题了。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现在公司或个人的事务,无论它们是怎样的多和复杂,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又很准确的。通过贸易理事会的总会和地方分会以及属于各个别公司的经理人,我们就能够在一个短时期之内,很容易地替国家,正像在现在的社会设施之下替个别公司一样,作出以下的种种决定:消费所需的各种商品的数量:各种商品间每种商品的相对价值;各种行业和各项劳动所需的人数;其他有关生产和分配的事情。这佯的备种统计,势必达到高度的正确和完备,而非在现在的制度之下所能办得到的。这些简单的平等原则,就其性质而论,都是能够在一切的事务和紧急事故中付诸实践的;因为这些原则,正像航海的人的指南针一样,无论在黑暗或阳光里边,无论在狂风暴雨或平风静浪之中,都是能够作我们的向导的。
我们正在考虑的社会改革,固然立时就可产生很大和很有利的结果,乃是达到我们所讨论过了的更为完善的变革的一个前奏曲。就是胆小如鼠的人,也不会在这个运动中受到任何一点恐慌。我们并不希冀社会能够立时就变得尽善尽美,我们也并不希冀那些与我们的年龄和体力同时成长起来的不良习性和错误,能够在一分钟内就铲除干净。但是既然绝望的贫困和反常的劳役,当为更多的财富和较为安逸的生活所替代——既然比较现在更为完善的设施,要使教育普及——既然现在一切阶级间的狭隘见解和乖离的同情, 要扩大和调整,并且一切的人,必须对待他们的同伴好像一个大家庭里的自家人一样,大家都应利害相共,并且向着一个共同的目的前进——所以社会才能在不知不觉之中,一点一点进入我们所向往的境域,并且成立最高阶段的文化所必需的种种制度与习俗。
每一个全体只不过是一切支体的总和,并且一个国家总得分成许多团体或某些部分。因为在现在的制度之下,家族是由个人构成的,并且城镇是由家族构成的,所从在合股制度成立以后,恐怕仍将如此。现在城镇和乡村里边的人口分布,虽然不是很好,但不立即予以更动;同时现在的房屋,虽然是不卫生和不舒适,亦不立即毁坏和重新建造。我们对于我们的现在习惯, 工作,和行动方式,或多或少地已经沾染了一种恋恋不舍的威想。我们在精神上已经不能依照一种更完善的社会划分去做,将它分成由许多家族构成的团体,其中是一心一德,并且也只有一种生活方式。在现在的时候,我们的社会尚未具备充分的知识,充分的道德,或充分的诚意,来建立这种制度。人类的心久已为桎梏所羁束,所以对于在将来的母胎中孕育起来的伟大的和光荣的命运,尚且不是豁然就能觉悟到的。但是倘使我们不能立时就做到尽善尽美的地步,我们也必须排除一切阻碍,将未来美景的种子先种下去。
虽然社会总是要分成各部分的,但是各个部分并不一定要将这种互相冲
突和对抗的关系常常维持下去,不比在社会仍分为贫和富二个阶级时一样, 这种互相冲突和对抗的关系必得维持而且永将维持下去。人并不是自自然然就是人的敌人;同时一个人的利益,倘使不与别人冲突,他是不愿与人为敌的。在合股公司里边,这种冲突是没有的。倘使一个股东通过公司得到或失掉任何一点东西,其余的一切股东也是如此;并且这种利益的普及性和平等性,现在并不在其他的情况之下存在。所以或者在社会的股份分配之下,或者在共有共享的原则的任何其他形式之下,劳动就会普及并且报酬就会与劳动成比例,任何一人的利益就等于是大家的利益一样;并且这佯的利益互惠与平等,将从一个公司推广到一切的公司。
所以我们如果看一看现在所看得到的社会——包括它的一切不合理的习惯和成见,它的安排不妥的和便利不够的住所和生产方式,它的下流之极的嗜好以及它对生活享乐资料的瞎化瞎用——我们就知道没有任何一种社会设施,能够像共有共享的原则在合股的形式之下的社会设施一样,对于在应用上是这样宽广并且在效果上是这样巨大的力量,都能使之发生作用。这样的一种制度,在财富的生产和分配方面,自然是很简单的——它将尽量保证交换的平等,并且将使每一个人获得工人在现在的制度之下绝无所知的真正自立——它将立即减轻由于工作过少或过多的缘故所产生的贫困,犯罪,和邪恶的习惯——它将使年轻的,年老的,和有疾病的人得到温饱而不令他们受到一点麻烦或使社会受到任何损失。在这种社会设施之下,一个阶级的就业, 并不像现在一样,一定要依靠另一个阶级:同时一个人的所得,并不再是另一个人的重重捐失了。
经济学家们对于较为完善的共有制度所持的反对理由,并不适用于在合股形式之下的这一原则。现在的努力并不能视为只不过是试作一种实验罢了
——也并不能视为是在黑暗中找路——也并不能视为是普遍的无情,贫困, 和没有道德的预报。社会将在这个变革之中,自始至终,都依照我们已经熟知了的原则去做——日常的经验可以证明,这些原则在更形广泛地采用之后,就将比例地更为有效和更为有力了。我们只要将一个要完成一个一定目的的少数人的组织,变成一个为了同样目的的全国人民的组织就好了;而且因为合股公司是比个人的力量较大,所以由于一切这种公司所构成的国家的力量,也比任何一个孤独的集团的力量较大。
一个没有限量的财富的生产和分配,对于社会的福利,虽然是第一要素, 但不是唯一要素。其次一类重要的社会设施,就是有关整个教育的那些设施
——有关德育和体育的设施——有关备人的权利和义务的教育的设施——有关各人整个品格如何形成的设施。这一个伟大目的,在合股的社会制度之下, 就能够很快而且很有效地达到的。我们的时间与财物,现在这样地澄花在教育方面,非但立即就能纳入正确的途径,并且还能步步增加——那种令人堕落的情况,亦即现在或多或少包围和影响每一个人一生的情况,亦是很快就将消灭——并且每一个儿童,都可以无须父母的操心或关怀,或整个社会的任何损失,而获得最好的教养。
在合股制度之下,亦即在更为完善的社会形式之下,我们可以为妇女和儿童的生活作适当的设施,使得他们的生活所需无须依赖丈夫和父母。倘使完全凭理性来看,儿童的扶养和教育都由父母负责这一桩事情,乃是大家都这样做的社会制度的一个显而易见的极大缺点。我们可以老老实实的说,一切的父母都有一种发乎自然的心愿,要为他们的儿女打算——就是在禽兽之
中,也存在着这一种同样的刺激力量,使父母为儿女努力——所以我们可以由此推论,凡是要成立一种制度,将教养儿女的责任推到整个的社会里去的, 那就是要连反并破坏人类发乎自然的心愿的。这样的一种反对理由,是从对于这个周题的狭隘见解而来的。凡属父母所固有的情感,都是不能毁灭的, 非但人类如此,就是野兽也是如此;但是这并不就等于说:因为人类正是与野兽一样也有这种情感,所以他们也应孩这样的做,并且备人都要为儿女在幼年时候照顾一切。我们在生活方面所处的地位,与其他任何与我们同处的动物是不同的;并且我们所有的才能,确是比我们所知道的各种聪明的动物中任何一种所有的才能要高得多。我们在任何事情上面不必和他们一样;并且虽然人与野兽对于他们的儿女,都有同样的自然情感;但是野兽之所以要保养幼年的儿女,完全是由本能所指使的,而我们人类则于本能之外,尚有理智来指使的。所以本能虽然常常使人类为他们的儿女打算,惟有理智能使他们将这一桩事情按着最有效的方法去做。
千辛万苦的经验,对于一切的父母,尤其是劳动阶级里边的一切父母, 指出了现在的社会设施对于儿童的保护和福利是不完备到怎样可悲的程度了。现在人类一切的苦闷,大半是父母对于儿女的保养和幸福的焦虑。劳动人民因为为得他们的儿女着想,是怎样长时期地和低声下气地为人服役—— 他们是多少次吞声忍气地受了暴发权量的那种傲慢暴行——他们是怎样地咬紧牙齿忍受着至可痛恨的现在的社会制度所加于他们身上的每一根链条的伤痕!原来一颗不安的心,就是常常悬着似的,何况每一想起儿女的前途,就要发生恐惧和疑虑——此二者皆非为父母者的幸福的因素。由于现在社会设施的不合理,人类已经是与禽兽差不多了,而他们所自夸的理智,并未使他们在保育儿女的任务上做得比禽兽较为优越。从整个社会的艰点来看,社会在它的组成,结构,和目的上,应该只知道有整个的社会,而不应知道有这种狭隘区别,好像是父母与儿女的狭隘区别一样。每一个儿童应该是视作属于社会的儿童,并且应该受社会的保护:同时社会对于年老的父母也应该是像一个养着父母的好儿女一佯。每一个人,除了他与别的人们的自然关系之外,同时还有他与整个社会的关系;并且就是在现在的制度之下,社会对于它的成员,因为成立刑罚或保护的一切设施,就已默认这种关系了。但是在社会有了一个合理的组织之后,我们就将,同时也应该,完全根除儿女直接依赖父母的制度;并且社会对于它的一切儿女,一面将负起德、智、体三育的培养责任,一面将使他们的父母像一切的人一样,除了出乎父母之爱的抚爱以外,就不必担负任何其他职责了。
这样的照顾儿童,并不予社会以任何妨害或损失。我们已经讨论过了的关于财富的性质和源起的意见,以及我们所有的关于我们的生产力的经验, 都可以证明我们虽有充分的原料,但是我们的劳动决不会太多。在每一个儿童的身上,就已孕育了或多或少的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了;因此我们就可以在备种设施之下,实施普及劳动,同时亦注意充分的资本积累,使这一批劳动可以及时发生作用,则每一儿童将为社会带来利益,而并不带来一点损失。从出世的男孩和女孩那里得到利益的,乃是社会,而不是他们的父母个人; 所以他们应该向社会索取全套装备。在这种共有共享的社会制度之下,根本就不会存在着任何诱惑的因素,好像现在一样,使千千万万的人过着单身汉和童女的生活。结婚的便利将与结婚的愿望相适应。一切的父母,对于一切儿童的维持费用,都要用间接的方法,通过一定的社会法规,予以协助;并
且儿童们这样就不至于像现在一样,甚至为了他们的父母所犯的罪孽,而这样不讲公理地要他们来为之受罪受罚。
那些社会设施要使一切的儿童完全依赖他们的父母来教育和扶养,固然是很不好的,但是还有更不好的一桩事情——亦即我们之间此比皆是的人格堕落和品行不端之所由起的一桩事情——就是妇女的生活必须依赖男子的社会风俗。妇女在她的职业和她的生活上完全不应依赖男子,正像男子不依赖妇女或他的男同志一样。妇女并不是自然的,并且也决不能是法定的属于男子的奴隶或财产;但是论起一切有关人类生存的权利时,她与男子同立于一个最为完全平等的基础上。在现在的制度之下,妇女非但是依赖男子,而且是被视为不如男子——因此她就变成他的奴隶和他的玩物——她既无平等的社会权利,亦无参与政治的资格。因为她是受了不良和不充实的教育所贻误, 因为骤看起来,似乎她是缺乏智力,难免为人所轻视,其实她的智力是没有得到发挥和运用的机会,并且还被她的寄生地位所贬谪下去,所以妇女现在是锁在专制和虐待的圈子里面,无法可以从那里拯救出来,除非她能完全摆脱那自命为她的主人的人的管束,达到像他不受她管束那样程度。当她从这种统治仅中解放出来以后——在她可以无须顾虑到将来的需要而且是成为一个与男子平等的人以后——在她受到种种社会制度的抚养和保护,使她在德,智,体方面成为她所应该是的那样的人以后——那么她就将站到她的真正地位上来了——那么她的心脏和心里的一向还未发觉和现在还没人看重的宝藏,就将要流泄出来了,并且她对于男子将成为“与他正好相配的帮手了”。
这样的社会合股改革,将在一个短期之内,作好采用种种社会股施的准备,以期完成一切这些目的以及其他可以更代的目的——就是仁者所向往以及智者所能发觉的将为社会带来幸福的目的。我们为了哲理的探讨从及发明和实验工作的进行,就将成立各种国家机构,其中所需一切设备,凡是人类完全自由的机智和劳动所能创造出来的,都将应有尽有。凡是老弱之辈亦能得到照顾,因为已经不中用了的劳动,由于在较好的日子里曾经作了一番诚实的努力,现在亦是应该如此优待——并且这是一种权利,而不是现在的人所感到的周济和施舍。个人和公社的一切损失,不管是因为火灾,船舶遇险, 以及其他灾害的缘故,接着公正的道理来说,应该都是由整个的社会来负责的。我们的国家将成为唯一的大大的获利者或损失者:因为我们的社会将成一个庞大的保险公司似的,只是其所得的利润,是人所共知的,而其所受的损失,却是人所不党和不见的。
这种制度建立以后,我们现在所受种种社会的,政治的,和宗教的迫害, 而且也是多少世纪以来我们与之对抗而没有一点效果的一切迫害,几乎就可立即消灭。刻薄将失去它的地位,宽厚将继之而起;并且将有一种公正的, 自然的,和合理的权利和所有的平等,来继承现在的一尊一卑和一主一奴的制度——在那种制度之下,不但备人都处于敌对的地位,并且还普遍地存在着一种习从为常的伪善行为,淹没了人与人之间的发乎自然的同情心和慈爱心。在这种合股制度之下,就像现在的制度之下一样,每一个人都是听其自由尽量累积资金,并且也听其自由,无论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都是随他所愿,来享用这样的积累。每一个人的储蓄都是属于他自己所有的,并且对于他的同人们的储蓄是不会发生任何影响的;因为平等的交换以及个人的各自独立,就可以使所有的财富不能成为作恶害人的工具了。至于有关适当的社会治理,社会所有一切儿童的教育,孱弱分子的照顾,科学研究的进行,
现在存在的住屋的拆除和重建,道路的修筑,以及解决社会的各种需要和一切紧急问题的机构的建立等等的一切费用,都是可以从征收人人要纳的直接税,或在消费品上直接征税,以及从房屋等等所收的租金等等来源,得到相当大的基金以资应用。
所以,社会有了这样的一番的改革以后,虽然它的整个面貌一时尚未改变,但是它的现状和它的整个内部组织天天会去旧生新,然后不须经过多少时间就会在外部表现出来。现在存在于社会的内心之中并且是真理和正义所不能容许的种种恶形恶状的乖戾和丑态——亦即丝毫不变的道德堕落——即将为社会所未曾享有过的一种贞洁和新生的力量所击退;并且从正义的岩石里所流出来的人类幸福的滚滚清泉,将灌注到一个心又一个心的里面,直到人人都喝到甘泉的水,并且都感到心快神怡的影响为止。
那么,这一个社会运动的大纲是要让各方的人都来考虑考虑才好:要让那些从为这一社会改革是必需的人考虑,同时也要让另一些人们考虑——他们诽谤一切这类变革,乃是误人歧途的幻想家的胡思乱想,否则就是诡计多端的歹人们的狡猾欺诈。因为这个社会运动大纲,是根据已经确定了的生产原则来的,而且它是完全依照我们所熟知的和一试再试过了的实施计划去做的,所以无疑地它将推动人类,很快地就进步到苍苍生灵所能达到的幸福和完美的最高境域。这一变革将使整个的社会非但能有较多的财富,并且还能有较多的休暇时间,而且因此就可以消除现在存在着的贫困与愚昧的现象—
—它将消除现在阶级和等级的划分以及起源于这种划分的横行霸道,不管是在社会方面的或是在政治方面的——并且它将使一切的人,由于采用有利于这一目的的详细规则,都能获得德,智,体三育的改进,达到那佯优越的程度,决非在现在的制度之下所能及得到的。
这样的一种变革,就同我们已经考虑过了的更为完善的变革一样,必须有它的先决条件:就是除了个人的动产以外,一个国家所有的一切实在资本, 包括土地,房屋,机器,船舶,以及其他任何可以再生产的财富,都须是整个社会所有和管理的;现在的资本家和雇主的职务及其权力,是要从此立即停止的;社会好像是一个大合股公司一样,由无数的较小的合股公司构成, 个个都进行劳动,生产,并且在最平等的条件上互相交换。这桩事情的道理是可以想得通的,并且将这个概念付诸实践,非但是能够想得通的,而且是能够做得到的。
我们对于这个社会运动,一向就只看作是我们所举行的一种变革,并未考虑到如何完成这种变革的手段从及如何将一国的实在资本都归生产阶级所有。我们已经指出在现在的制度之下,我们要得到财富,总不外乎这两个方法:第一是通过劳动,第二是通过贸易。第一是靠我们自己的努力来的,第二是凭着不平等的交换从别人的努力来的。金银币和银行券都是财富的代表;并且一个人,不管用什么方法,倘使得到了这些东西,他就能看到许许多多的人,情愿拿土地,房屋,或另外任何东西来与他的钱币和银行券交换。我们也已指出钱币与钞券所以能有价值,只不过是因为能在社会里通用之故:并且这种价值是靠着实在资本的存在,而钱常与钞券只不过是实在资本的代表罢了。
我们可以用实例证明一个国家的贫富,并不以人民所有的金银数额为标准,而是以国家里边的房屋,船舶,机器和商品为标准;并且我们现在倘使没有这些东西,同时又与其他国家断绝往来,那么我们中间每一个人,虽有
百万金镑,亦是耍像这许多即将饿死的乞丐一样,因为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维持生命的东西可以互相交易。但是在现在的社会设施之下,一个人将拿出他的实在资本——他的房屋,机器和粮食——去换取毫无实在价值的代表, 即金子和银行券;并且他之所以这样做的理由,只不过是因为根据社会习俗而来的经验,他就相信他能在任何时候,可以用他的金子和钞券换得某一数 额的实在财富正与它们的面值相等。他知道这种货币会依着数量的大小, 替他换得将来的二十年至四十年所需的衣食住或其他生活所需的东西。至于在他得到这种货币保证——保证他能得到实在的财富——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一点这些东西有在,那是无须去考虑的:他知道在某些地方总会有一些实在资本正会他所有的货币的数额,并且他也知道一切的人都会替他服役或拿备种足额的实在财富来向他交换这种金币或纸币。我们所以都用货币来买卖并且都拿出实在的东西来换它的代表,就是因为我们都有了这些想法的缘故:所以根据同样的原则和同佯的手段,劳动阶极也可以从资本家那里,购得那些由于现在的不平等交换制度使他们获得的巨大积累。
我国的实在资本的价值,我们已经估计为 500,O00 万镑了,并且我们也已指出每年在联合王国里边所产生的财富约值 50,000 万镑,其中由劳动阶级所得到和所用去的尚不到 20,000 万镑。倘使劳动阶级只不过是照着现在的标准来维特他们自己的生活,同时他们即使只能每年生产 50,000 万金镑的财富,那么他们在 17 年内所能生产的财富,满可以购得这个帝国现在所有的全部固定资本了。但是我们已经指出在现在的制度之下,他们的地位和他们所负的重担,就不许他们累积相当可观数额的资金:所以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消灭这种制度,恐怕只能是经过许多世纪以后所能想望得到的一桩事情, 而大多数的劳动人民还须在这一个长时期内受到现仍存在的社会情况所带给他们的一切祸害,其严重程度并不显得稍稍减轻。但是因为任何社会变革的成功,必须将圣国的实在资本都为生产阶级所拥有才可——可是因为他们必须用收购的方法得到这种资本,同时因为在现在的情况之下,甚至于在许多年代之内,他们也无法累积足够的财富来收购这种资本——所以生产阶级的人们,不言而喻地仍旧必须做资本家的鱼肉和奴隶,除非他们能够采用一种计划与以往所用过的完圣不同。
这种计划的发现和采用,并不是一桩难事。为得要达到所欲达到的目的, 让我们用一点儿功夫来想一想生产阶极的人们对于这一种社会变革的欲望, 几乎是普遍存在的——每一行业就在它的内部成立一个将来的公司的基础—
—成立并召集一个由各公司代表组成的临时政府——发行定名为一定数额劳动和金镑的纸币和瓷币来替代现在的交换媒介,并进行将来在社会里的交易
——并且这样联合起来的生产者要与资本家协商,而且将所有固定资本由资方转移到其他一方。
在这些推想之中,没有一条——甚至包括最后一条——是办不到的。这一运动的成功,并不需要全体资本家与生产者,对于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 能够双方立时同意。这个变革所能完成的程度,就不妨限于资本家与生产者所能同意的事情上好了。但是,假使双方都情愿依照所提出的条件成交—— 资本家得到付款凭单并交出他们的产业——大量没有就业的劳动和现在存在的机器开始工作——新的发明和新的用具在生产事业中予以采用——生产阶级所汇合起来的劳动与力量都集中起来,并且都向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进行一200,000 万镑的全部值务不难于 20 年内付清,同时资本家们可从安心地随
共所好来享用这笔巨款,并且对于这个包围着他们的忙乱世界可以不闻不问。
什么是有碍这样的一番事业的真正困难呢?茬一方面,我们只要能够团结和努力就可克服一切困难:在另一方面,我们只要能有信心就好了。至于圣国的实在资本的收购办法,正像我们所考虑的一样,当然是耍依照合乎法律和合乎情理的购买手续,完全像卖主和买主间现在所进行的任何交易一样。这个合同虽然是其大无比,但是它的性质却不因此而更改。倘使劳动阶级对于所要的东西都可用黄金预先付款,那么许许多多的资本家就能甘心情愿来做这桩买卖了。况且同样的产业出卖给熟悉的资本家时,即使没有黄金也是不会遇到一点困难的,因为只要出了一概凭单,作为在将来某一时候付款的保证就好了①。倘使一个劳动人民用黄金来向一个资本家付款,或者这一个资本家对那一个资本家用黄金付款,他只不过是用劳动所产生了的东西的代表来支付——倘使他是用一纸债券订明在将来某时付款,他只不过是答应用劳动将生产的东西来支付。可见无论是过去的,现在的,和将来的关于资 本的交易都是靠着劳动来履行的。事实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用劳动本身来购买东西呢?为什么劳动债券——亦就是在将来的一个时候用劳动本身所生产的东西付债的——和资本债券——亦就是现在用同样的劳动所生产的东西付债的——二者不能有同样的价值呢?② 倘使我们对于资本家的机器和房屋是能立即用黄金付款的,这些金子也不过是一种凭据,保证他一定能够得到其他财富,其价值将与他所交出的东西完全相等。倘使给以债券,这也是一种凭据,保证我们必须按照合同切实履行。资本家现在情愿用他的商品来换取黄金和票据,就是因黄金和票据是通用的流通媒介;而且在我们所计拟的变革之中,生产阶级所发行的钞券,既然是同样的流通媒介,当然它们无论在那一方面,都会像黄金一样地有价值。倘使资本家对于合同的履行义务耍有所保证的话,试问全国人民的保证难道会不如个人的保证么?个人失信的例是数也数不尽的——历史的每一页都是满载政府欺诈的纪录——但是全国人民违背合同的例证,就是一个也找不到。
我们所谈到关于劳动阶级在现在的制度之下所必须受到种种迫害的探讨,就已对我们指出这些迫害是导源于不平等的交换以及因此前来的社会划分,就是将它分成雇主与雇佣者或富者与贫者;并且每一社会变革的目的, 就是要消灭在这些阶级间存在着的关系和不平等。因为这是我们所怀抱的目的,所以我们不能希望尚未脱胎换骨的资本家,甚至都肯答应,为了这个目的,出售他们的产业。作为一个阶级而论,他们现在是厌恶任何一种交涉, 无论是在怎样遥远的将来,势必从他们身上捺掉统治的权力,毁灭掉阶级和等级的联络和情感,并且要将现在社会上的高低不平之处完全轧平。但是关于财富的性质,源起,和转移的研究,就已在理论上证明资本家对于他们现在所占有的土地,是没有合乎正义的所有权的,同时他们对于他们所已获得了的大量资本积累,也是没有合乎正义的所有权的。资本家占有这些东西所依据的产仅,不过是一种习俗上的权利——就是一般的社会习俗所授与和承认的一种并不受时间所限制的权利。就是一般习俗,在个人的财产与公共团
① 这种凭单就是金融界所称的本票。——译者
② 资本债券以现在的劳动付债,劳动债券以将来的劳动付债。前者指以现金付债的凭单,后者指延期付债的凭单。——译者
体的利益冲突时,无论是在公路,铁路,运河以及其他的财产上,也都是不管业主的意见,即进行估计这种时产的公平价值。并按所估定的价值对业主付款以后,就即征用这种财产。产权的永远维持,既不管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又不受任何外来的约束,乃是一桩怪事,就是在现在的时候,也是做梦也做不到的。所以这种能使资本家们占有他们的财富的传统权利,虽然在正义的眼里,是像这种使生产者获得他们的一点微薄酬劳的传统权利一样,可是整个的社会,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改变它的现存设施的权利。无须考虑某一个人或某一阶级是否同意。但是对于资本家现在所有财富的收购,接着我们所考虑过了的方法去做,决不至于使和平中断,也不至于破坏任何一个人的幸福。
至于将许多的生产者联合起来,准备在现在的制度之下,实施一种变革这一桩事情,恐怕它就是在我们的运动中最易办到和最初的一个步骤。就是在此刻罢,联合在各色各样的会社里的生产者们,亦不下于二百万人。几乎每一个工人现在是或者曾经是各业联合工会或同业工会的成员;并且在这一阶极之中,加入互助会的人数,据最近报告,并不下于一百五十万人。现加入会社的人,约有八九百万的妇女和儿童是赖以为生的——总会起来约占人口 1/3。这里就是我们立时可得的充分人力,满可以用来达成任何社会变革或政府变革——这里就是或多或少地结合起来的,组织起来的,并且是有智力的和众多人数的材料——这里就是从现在的社会情况遭受到共同迫害的材料,并且现在就已团结起来为着消除或中和这种迫害的目的而奋斗了。但是在他们发觉现在制度的不可能改善的本质以后——在他们醒悟到他们的命运的固定性和单纯政府改革是毫无一点用处之后——无疑地整个的劳动阶极将团结得好像一个人一样地要求一种社会变革,并且在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以后,世界上就没有一种力量敢说禁止这种要求了。单是这一个受压迫阶级的人们,即使只拿出一部分的力量结合在一块儿,并且将这样分出来的一部分力量,现在都灌注到一个目的里也,就能立即拯救他们的阶极和他们的国家, 也能凭着一次的运动,就推翻了全部社会组织,并且能够成立各种社会设施, 俾得尽量纳福去祸,正像最热心的慈善家所祷祝的一样。
所以这就是完成社会变革的一种方式——这就是社会所拥有的手段,借此就可以达成我们所希冀的目的——这就是社会变革完成从后的结果。这个目的是公正的,这些手段是简单的,这个结局是可以令人满意的。这一变革, 因为它的新奇,可以使某一些人一时惊骇万状,或者可以吓倒另一些通过成见的歪曲媒介来看事的人们;但是这个题目一经细心研究之后——就是在好处和坏处以及耗费和享受一经衡量之后——一切这些不乐意和不信任的感想,就将不知不党地自行消灭了,同时整个的运动亦将稳步迈进,并且会使我们只感到这是司空见惯的常事。在我们所考虑的行动的原则和方式上,真理和正义并没有受到蹂躏——每一个人的德,智,体力量,只会因为这一变革得到改善,而不会变坏——我们也不留下任何途径让暴政带着无情的铁链以及长长的军事的和司法的屠杀队伍,混进人民里面,但是我们要永远去净而且毁尽每一个政府祸害的来源。在这个运动里边,既没有任何东西会导向社会的无政府状态,亦没有任何东西会导向种种跟着政变而来的祸害。那么, 社会与个人要怕点什么呢?生产阶级只要放心前进就好了,因为真理是与他们一道——正义是与他们一道——一切的成功要素是与他们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