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联合王国劳动阶级对政府的负担

在一个万事都在前进而永无止境的狂流之中,一个人虽然仍可作种种坚持不动的企图,但是这一种的努力,一定是枉然的。凡是他今天以为是完善的,到了明天,他就情愿稍梢的修改一下了。这一无所不在的运动精神,老 是如胶如漆的与人同在的;并且好像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也和其他一切事物一块儿在运动着。人们虽然永不止息地在演变和改变着,可是他们在初尝变革风味的时候,总是不肯高高兴兴接受的。我们一生做人,真像小脚女人赶路一样,凡是要加速我们的步伐或者要使我们的旅途更轻松愉快的事情, 在开始的时候,总是我们所不乐意的。然而到了后来,在我们已经过惯了新秩序而又将前进的时候,我们对于最后这一变革,却又坚持不改,其顽固程度正像当初所表示的坚决反对一样。应知穿旧鞋虽然比穿新鞋来得舒适,可是我们仍须弃旧换新;因为任何事物——一种制度也像一种衣着一样——必须是先新而后能旧。

在各个时代里边,人们一直是高喊反对任何样儿的变革。倘使一切的变革,都被视为阻碍世事演进的不祥之兆的悲惨占卜的话,那么我们现在恐将与赤身露体而且半饥饿的野蛮人还是一样的了;因为野蛮的人,也像文明的人一样,亦可能有最好的社会制度,最好的政府形式,和最合理性的宗教信仰,或者是由人制定的,或者是由上苍命定的。现在因为我们已经获得这样大的进步了,为何我们不再向前多走一步,并使我们的世界正像诗人们所常梦想的一样,或者是像善人们所常希望的一样呢?为何我们不制定互相有关的一种行动制度,完全根据唯一能使人得到快乐和力量的那些千古不移的公正的和平等的原则呢?我们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苍苍众生,由于现在的社会结构的缘故,都是命运往定不能抬头了的阶级——由于他们与资本和资本家所处相对地位的缘故,他们的情况是不能改善了的,他们所受的迫害是无法伸雪了的——而且虽然他们是生产了 100 万金镑价值的财富来替代他们现在所生产的每 1,000 金镑,他们,作为一个阶级来说,仍将受到压迫并且仍将一贫如洗。这种不公正制度的破坏以及根据人的本性和其他属性的新制度的成立,并不是一伴困难的事;并且倘使眼看成功就在边缘了的时候,我们是义不容辞地要试图实现这个改革的。

倘使生产阶级要有一种刺激,使他们能够为了他们的解放的崇高事业而努力,那么让他们一同看看他们的政府的责任和他们的社会的责任罢——有的责任是属于君主政体的,并且有的责任是属于从君主政体为代表的不平等的制度的——并且谁都可以看见联合王国的劳动阶级,每年为不平等的交换所劫夺去的劳动成果,几乎多到难从计算的程度;并且只要这一不平等的交换制度许其多存在一天,这些生产者就将多一天是这样的穷困,无知和工作沉重,几乎像他们在现在的时候一样,即使每一种对政府的担负都一扫而光, 并且一切租税都全部撤消。

单是现在的社会制度,就这样地使许许多多身体健全的人,只是过着毫无所用的生活,并且对于所受的利益,也不必拿出任何等价的东西去变换。这一件事,就足以对生产者证明了现在这种制度是不好的。有闲阶级的所得, 就必须是劳动阶级之所失:虽然前者获得他们所有的财富的方法,可以称为

合法的,但是这种交易,简直就是对劳动人民的盗劫。只是这些懒汉,都不肯承认他们对生产者的抢劫。这班资本家与业主们,当然不敢说他们是无须吃喝而能生活的,但是他们却敢郑重申明,以为他们是有正当的权利,来向工人索取生活所需物品的——他们完全有权来作生活的享受而却不必工作。他们的权利就是根据他们自己所说:土地是属于他们的,房子是属于他们的, 机器和货币是属于他们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属于他们的。他们还要告诉我们说,在资本家与劳动人民之间的关系,完全是根据互利原则的:并且前老是公公平平的应在后者的产品里得到一份,因为工人所用的资本,都是由现在的制度使之成为资本家所有的财产了。

我们已经看到这些资本家与业主,一直就没有并且也决不能以个人资格享有任何权利,来独占土地和积累的资本;他们所占的土地并不是上苍所特赐的,也不是上苍所卖给他们的,也不是上苍所赐与有权将土地出卖或转赠的人的;但它是上苍赠与全人类的共同礼物。况且现在所有的积累,一直都是由劳动所产生出来的,当然它们也只能属于劳动的,因为资本家从未拿出等值的代价与之交换。即使一切的土地,机器,和房屋,都是属于资本家的, 而且劳动人民是不存在的话,那么这些资本家们也仍不能逃避这个大原则: “必须要有劳动”。他们的财富就将使他们在工作或饿死的二条去路之间, 必须选择其一。他们不能拿土地和房屋来吃;并且,倘使没有施用人力,土地就不能自己产生食物,机器也不能自己制造衣服。所以在资本家和业主们提到劳动人民必须供养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就毫不客气地说,这班生产者是同他的房屋和土地一样,都是属于他们的——上苍创造劳动人民,就是专门给财主使用的!倘使某些特殊阶级是从无所不能的主宰的手里,已经得到一种特许的执照,可以将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来并据为己有,而且还可使劳动人民永远受其奴役的话,那么请他们拿出字据来让我们看一看,然后我们对于劳动人民所受的种种迫害,就将闭口不联合王国的每一个工人,都知道并觉得,他是被人劫夺和贬黜以及被轻视的阶级的一分子,但是他却不知道他替别人肩着的一半担负。他看不见他的担负的一大半,并且就是因为这种情形他才一直不言不语地忍受着这条苦命。他们这一阶级的人,大多数只相信他们所担负的,不过是他们对政府的担负,亦那他们所纳的苛捐杂税罢了。他们以为通过普选的途径获得一份参政权之后就可去掉这些捐税了,否则他们以为改变政府的形式,去掉不负责的国王或女王,换个他们自己所推选出来的首长就好了。然而在劳动阶级看清他们所受的社会迫害和政府迫害之后

——在他们比较了这一个榨取和那一个榨取之后——在他们感觉到现在的制度使社会中的某一些阶级能从他们身上剥取巨额财富之后——他们就将动动脑筋,想起什么变革都是不能完全消灭现在的制度的,而且必须成立一种制度完全根据我们所考虑的公正和平等的广大原则才好。

人一直是别人的财产;并且,倘使仍在现在的社会制度之下,单靠政府的变革,对他是无济于事的。虽然我们早已就丢弃掉奴隶的称号及其所穿的号服了,但是劳动人民,仍旧是同他们的祖宗在过去的时候一样,还是别人的财产。他们只是在劳作着,别人却是无所事事——他们只是在生产着,别人却只知消费——这一阶级只是在发号施令着,别一阶级只知唯命是听—— 所以事实上这班从事生产的人,仍旧还是像奴隶一样,并且苍苍众生,无论是在君主政体的欧洲受奴役的,或者是在民主的美洲凭空追求理想的,现在他们所受的苦痛,并不下于他们的祖先,且其所担负的劳役也并不下于他们

的祖先。别的事都是可以做得到的,只有蓄奴一事,无论在原则上或在实践上,在劳动尚未普及和交换尚未平等的时候,总是不能消除的,同时人就因此不能得到真的自由了。

今年,耶稣纪元 1838 年,在大不列颠与爱尔兰的联合王国里边,就已有25,000,000 个居民——包括男人,女人,和小孩子们。为得要维持国家的一般行政,要支付所谓“国家公债”的利息和无数的由统治我们的人所享有的抚恤金和薪金,每年就要有 50,000,000 金镑的收入和支出。在这一笔巨款——恐怕是现在世界各国中最大的了——之中,约有 28,000,000 镑是必须作国债付“息”之用的——7,000,000 是用作一支 100,000 人的陆军的维持费用的——海军和炮队需要 5,000,000 镑——其余的款项完全都是用于抚恤金,薪金,以及其他有关所谓君主政府的机构。除了中央政府这样滥用了的 50,000,000 以外,还要加上每年必须筹集的许许多多的数百万镑的地方特捐,以为维持州郡,城市,和教区地方政府之用。

国家公债”——其应付的利息在我们的支出中形成这样显著的一项—

—从前达到了 100,000 万金镑以上,现在已经减到 80,000 万以下了。这一巨款的一部分是由一个不负责和专制的政府从我们自己国家里边的某一些人那里借来的,而且有一部分是名为借来的,都是为得对于世界上几乎每一国家,进行流血和毁灭的战争用的。未来的后代将要徒劳无益地向过去了的前代发问,到底我们从这些战争里得到了什么利益;但是为得这些战争所举的债,虽然说是仍旧存在,实陈上由于所谓“利息”和通货改革的媒介,已经是由生产阶级付出二三倍的代价了。

在 1688 年公债总额为

664,263 镑

在 1702 年公债总额为

16,394,702 镑

在 1714 年公债总额为

54,145,363 镑

在 1775 年公债总额为

128,583,635 镑

在 1793 年公债总额为

239,350,148 镑

在 1815 年公债总额为

1,050,000,000 镑

(拿破仑战争结束)

我们常常听见有人说起过去时代的人是怎样无知和残忍,而且真正的宗教在近代是怎样传播开来了。一个徒有其表的而且是自封的教会政权,每一星期就宣布我们的精神的革命,已由国内和国外教士和传教师的壮大队伍, 使之发生效力了,并且天天向人一再反复申说的,就是为得进行神圣的工作而应即献纳的号召。但是单就国债如此迅速增加这一桩事来说,就可证明这些妄自夸扬的教会把戏,简直就是欺骗;并且这一桩事,就像一种能使教士在讲台上的说法失色的呼声一样,宣布一切的信条与教条虽然可以改变,使之适合时代的精神,但是真正的宗教,在现在这一世纪里边,正像在用烈火于柴去烧死人的教庭迫害时代一样,尚未有所知闻。这一笔债以及与此有关的大屠杀总是与现代的艺术,科学,和宗教稳步齐进未尝落后的;并且凡是天才所能创造出来的毁灭性工具已经被近代相信基督教的教会领袖和教会的拥护者,在他们,像古代君王一样,以杀人为消遣娱乐的时候,一一都用上了。全部历史所告诉我们的,只是同样的一个故事,就是王者的权术和教士的权术。既然有了这两种权术和现在的社会制度,所以真正的宗教就无法展开了。

已经减到 800,000,000 镑的公债,按全国的范围而论,据说是大约由

社会各阶层中的 279,751 个人所担负的,并且这些人们每年就得到无须支出任何劳动的利息 28,000,000 镑。

近年以来,公债数字所以这样大大增加,并不是因为要从凶暴的侵略者的巨掌里解脱出来,俾得免受打击——也并不是因为要促进文化和消除粗俗

——也不是因为要驾御大自然的力量使之为人类的幸福服务——但是因为一个专制愚昧的不列颠政府的种种疯狂企图,要使人的思想不得前进,灵魂不得上升,以及自由的精神不得发扬光大。这个政府固然是邪恶极了,并且腐败极了,可是它是自发地从我们的现在社会制度——我们的利害冲突的阶级制度——里产生出来的。政府的种种暴行是由它的固有性质所产生出来的, 就是从组成社会的人们的习惯,见解,和地位来的。并且这种令人憎恨的罪恶和这种放荡不羁的浪费金钱,一直都是而且一直还将由每一个这样组成的政府照样产生出来,就是从每一个只由一部分人组成而非由全体人民组成的政府产生出来,或从每一个只由有钱的人形成和组成的政府产生出来。

合众国的人民的政府,迄今尚未对全世界各国作了那样的罪恶——他们也尚没有公债,前且他们还自命为共和主义者——可是他的现状,却不能否定上面这句话的真实性。他们的地位和他们的缺人和缺钱的情形,一直到现在都是拯救了他们的因素。但是事实已经指示出来,接着事物的本质来说, 他们决不能成立一个真正的共和国:因为在现在的社会制度之下,他们决不可能有平等的权利和平等的法律。这种制度的本身——不管在任何一定的时候所制定的政府形式是怎么样的——总有一种不可更改和不可避免的趋势, 要使财富分配的不平等孳生孳长,并且接踵而来的就是其他种种形式的不平等。况且一切的共和政体,迟早都必与君主政体合流,否则就像全部人类历史所证实了的一样,就必演变为这一种或那一种的专制政体。这一力量庞大的害人原则——财富的不平等以及由此而生的阶级等别——几乎渗透到已经成立的每一个国家和每一种形式的政府了;并且,无论在共和政体或主君主政体之下,同样的迫害与苦痛毕竟要落到劳动人民身上的。合众国的政府, 不管是怎样的称呼,亦像不列颠的政府一样,同是一个阶级的政府,就是有钱的人的政府;而且那个政府,对于国内尚未完全形成的贵族们,任其公开地妄作妄为,对于共和国里受奴役的二百万生灵,做尽了一切目无法纪违背公理和横行无道侵犯个人权利的罪行。甚至欧洲人的任何侵略战争,亦即头戴皇冠的暴君要骑在人头上的任何企图所表演出来的一切无理横暴的精彩节目,完全亦都在合众国对于美洲土人的侵夺和毁灭战争中看到了。除了大量的金钱已经是从联合王国的人民那里榨取出来,并且是为得这样毁灭人类的生命和奴役其身心的可憎恶目的而浪费掉的之外,我们还要考虑到当这长长可怕的悲剧,一直在进行着的时候所溅的血,所流的泪,和所碎的心。这些就是君主暴政的账本上最为惨酷的项目。在前一世纪或两世纪的期间,就已有了 24 次的英法战争,12 次的英格兰和苏格兰战争,8 次的英国和西班牙的战争,和 7 次的英国与其他几个国家的战争———共是 51 次战争!在最后的

6 次战争之中,不列颠所他的钱数,确如下表所示:——

1.1697 年终止的战争化去 21,500,000 镑

2.1712 年终止的战争化去 43,000,000 镑

3.1737 年终止的战争化去 46,000,000 镑

4.1756 年终止的战争化去 111,000,000 镑

5.1775 年终止的美国战争化去 139,000,000 镑

6.1793—1815 年的战争化去 850,000,000 镑

这些数目,无疑地是比实在所化掉的总数少得多,因为实在的战争费用是难以知道和估计的。除了这样牺牲掉的金钱以外,还有死于其中 4 次战争的人数,约计如下:——

1697年终止的战争100,000杀死人数

1756 年终止的战争 250,000 杀死人数

1775 年终止的战争 200,000 杀死人数

1793—1815 年的战争 2,000,000 杀死人数!

但是这些战争,使其他各国,也像联合王国的人民一样,耗费了许多金钱。只就最后一个从 1793 年起,到 1815 年止的长长的战争来说,除了不列颠所担负的 850,000,000 镑以外,还耗费了:——

法国⋯⋯⋯⋯⋯⋯⋯⋯⋯⋯⋯690,000.000 镑奥国⋯⋯⋯⋯⋯⋯⋯⋯⋯⋯⋯220,000,000 镑

其他欧洲国家⋯⋯⋯⋯⋯⋯⋯1,012,000,000 镑美国⋯⋯⋯⋯⋯⋯⋯⋯⋯⋯⋯27,000,000 镑

总计共 2,699,000,000 金镑——一切都是浪费——甚至此浪费更坏—

—都是由自命为基督徒们,为得抢劫和毁灭其他的基督徒们所干出来的!这些大数目的被杀死的人和这一大数额的捐失了的金钱,仅仅包括实际参加战斗的人数和实际参加的几个政府所化掉的钱数。还有更多的无辜良民牺牲于不平等的恶魔势力之下的——父亲,母亲,和小孩子们,在这些国的人民中, 死于与战争分不开的暴戾,苦难,和贫乏的——尚未计算在内。一个专制政权,在估计它的损失的时候,那里能够将他们的被毁掉的家,他们的被劫掉的财,和他们所失掉的幸福,也计算在内呢!

虽然大多数的战争,罪恶,和损失,都可从归罪于不负责的和建立于“神权”学说上的君主政体的存在,可是我们在枚举我们所受的迫害而且寻求救治的方法时,切不可忘掉君主政体,乃是现在的社会制度所当然的和自发的结果:所以除非我们能够去掉致病之母和致病之因,亦即社会制度的本身, 这一种政体是永不能改的,并且由它产生出来的人类灾难和迫害,简直是无法避免的。即使整个欧洲明天都起了革命,并且都建立了共和政体,同时也在这些国家的人民之中单是建立了政权的绝对平等,恐怕不到 20 年的功夫, 这种平等就将完全消灭了啊。社会的每一角落是彻头彻尾的沾染着猖獗于世的不平等和排斥异己的风气——无论在世态上,在教育上,和在等级上的不平等和排斥异己——并且这种不平等和排斥异己,很快就会产生投其所好的制度,并且破坏已经成立了的任何政治平等。关于不平等制度毕竟要破坏一切公正的政治制度的内在腐败性,历史就给我们以上万的罪证了。

资本家与经济学家们说,为得要维持我们的政府所需的大得惊人的赋税,乃是一律分摊在社会所有一切阶级身上的——分摊到富有的白相人身上,也分摊到勤劳的生产者身上——并且富有的资本家所付出的款,实在比劳动人民多得多。倘使我们只能看到备个阶级直接所付的税款——并未考虑到这些税款是从那里来的,并且是那些人产生出来的——那就的确好像大部分的担负,是落在富人的肩上似的;但是劳动人民一定不可依照这种方法, 来估计他的担负的。我们就只能考虑生产的首要条件——一切财富的创造者和一切赋税的维持者——“必须要有劳动”。这样我们就能立即看清这些资

本家和业主们,不但没有付出最大的税额,而且事实上是没有付出任何一点东西!我们发现生产阶级并且只有生产阶级来担负全部税款。倘使一个人并未在生产上有这一点帮助。他就不能拿出什么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来交纳税款,所以这班别无所为而仅能充当资本家与财主的人们,虽然可以对收税人付出某些数目的税款,其实他们只不过在名义上付出了一些款。这样的款项, 只不过是经过他们的手付出去的罢了;因为他们既不是生产者,这一笔款就不应属于他们的了。他们既然没有生产什么,而且也没有给了任何等价物作为代价,但却要说他们是交纳赋税的人,这真是完完全全颠倒是非的说法, 也是荒唐之极的谬见。

在现在的社会制度之下,资本家所处的地位刚刚是任何一种的赋税,不管是大的或小的,直接的或间接的,都是与他不相干的。他是处在赋税网以外的人,并且他之所以如此的理由,就是因为他是处在生产圈从外的人。只要他是继续维持着不生产者的地位,一切的财产税与所得税他就可以完圣豁免。现在这种征税方式,只能使资本家将他从劳动人民那里,凭着不平等交换得来的财富,不得不吐出一部就是了。由于这样吐出来的一点东西和用这种方法所征得的税收,到底能够替劳动人民带来什么好处,恐怕只是表面文章罢了;因为费本家的实在地位,不管是土地的独占者,或是全国积累的唯一所有者,或是人民劳动的垄断者,都能使他凭着提高利润或减低工资的方法,收回他在纳税方面所受到的损失。无论是所得税或财产税,实际上都不会使资本家损失分文,也不会使劳动人民得到分立,二者都是依然故我,毫无一点改变。有钱的人们仍将保持着他们的财富,并且仍要骑在别人的头上, 同时还像他们现在所作所为一样,在迫害劳动人民的基础上日益昌盛起来。我们对于如何对付资本家和如何铲除他的暴戾毒根的可能方法,从来就未找到而且永难找到,除非我们能够将普及劳动和平等交换的伟大原则都树立起来。这是唯一的烙铁,能使九头蛇的头永远不能再长出来!①

可见我们如找到资本家的财富根源,并且揭露他与劳动人民之间的交易真相,大家就会清清楚楚看到联合王国的全部巨额税收——中央政府所化的5,000 万镑从及为得各个地方政府所需而征收的许许多多的几百万镑的捐税

——完全都压在生产阶级的身上!——压在从工人为基础和靠山的人们的身上!一向就是不列颠政府所特著的一切滥支滥用及其超过世界任何其他一国的荒淫无耻的浪费,都是从生产阶级的口袋里来的——都是通过他们的头脑,骨头,和筋肉来的。可是还有人告诉他们说,他们并未受人抢劫——赋税的负担也并未压在他们的身上!生产者曾经相信这一荒谬的欺骗是真的—

—他曾经对于他的阶级创造一切财富一事,完全是不知道——并且他曾是这样愚昧,以为资本家在表面上所出的税款真是他所付的。但是这一后愚昧的黑幕现在已经从劳动者面前拉开了——他已经发觉怎样会使有些人成为富翁和有些人成为贫民,有些人成为雇主和有些人成为雇佣老——他已发现不平等的交换,怎佯使前者之所得就是后者之所失。他现在,在理性的阳光照耀之下,看到了一切的财富,都是从他那里来的——一切的赋税都是由他付的

——一切压迫他,侮辱他,和轻视他的种种行状——懒惰,炫耀,和自尊自大——都是要建筑在他的牺牲的基础上面,然后才能保持其势力和效力!

所以对于说过他们自己没有劫夺生产阶级的人们,这里就有一个答复。

① 按希腊神话,该蛇在斩去一头之后,如不立即在伤处用火烤烙,则每斩一头即生二头。——译者

这里也有 5,000 万镑的总数,就是劳动阶极的敌人们自己亲口承认,他们每年收进来维持他们所称的“政府”的。可是根据无可置议的原则来说,实在没有分文的钱是从不事生产的资本家和业主那里来的。这里就约有一个大国的每年劳动总值的六分之一,完全为政府所独吞!在保护勤劳人民免受盗劫的借口之下,每年这一个政府就拿走五千万金镑!——在为得人民可以平安无事而且和睦相处的借口之下,他们之中就要有成千成万的人被杀!——在信教和道德的借口之下,每一自然的和正义的法则就都被蹂躏!

在联合王国的生产阶级之中,有着成千成万的人,仰望他们的救星在于政府形式的改革——他们固然可从羡慕合众国的经济制度,而且对于一个共和政体在望洋兴叹着。倘使我们没有另一个更好的目标在我们眼前,那么劳动阶级所忍受已久了的压迫和逐步增高的苦难,势必很快就引起革命,并且一个同样的共和国亦将在联合王国里边成立起来。不列颠政府在形式上的这样改变——从世袭的和不负责的皇朝改为选举的和代议形式的所谓共和政体

——当然会使劳动阶级每年节省几百万镑。但是在他们的掌握之中的,还有一个比完成单纯的政府改革更伟大的目的;因为经验已经教训他们,在现有的社会制度之下,没有一种政府形式能够一直不变地对人民利益发生效力的。

现在并不是被统治者与统治者之间的问题了——已经不单是多少金镑, 多少先令,和多少辨士的小事了。现在是人与人间的严重事情了——这是公理与强权,平等与不平等,上升与下降的问题了——这是劳动人民的生死问题!在联合王国的大众人民之中,势必发生一个运动——这一运动的结果, 将要决定它在手段方面的成功和在目的方面的价值。在一国的人民已经下了决心之后,我们就可看到一个社会制度的破坏,就像一个政府的倾复一样, 并不是一件难事。生产阶级的人,既然看见了真的弊害和真的救治方法,一定不会半途中止,将从他们身上脱下的链条再套在自己身上,同时也不愿永远忍受他们的阶级,自人类文明开始以来,一直就忍受下来一切累积累增的虐待和迫害。倘使不是一个彻底的社会改革,这班劳累已极的人们的血泪, 就将被黄金色的“资本,祭坛上飘来的焦火烈焰烤得一点不留了。这样可见资方将是毫不顾惜的——劳方的苦痛,那就无药可救了。

历代以来一切自命为聪明能干的人,总是一味反对他们的浅见所不能及的,或者超出他们自己和他们的阶级的小圈子以外的任何改革。这些人似乎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以后还能发生任何变更而有所异于正是他们生存时候的那种情形的。对于他们来说,过去好像是一张白纸,所以将来也好像是一本不许开卷的禁书。对于这一班人,凡是离开他们的眼睛远到他们自己的鼻尖以外的,就都是“幻影”了——凡是他们自己不去做的,别人一定是做不成的。在现在的时候,这种心目糊涂的人,着实还是不少哩。现在这样的人——胆敢希望劳动人民的儿子决不永受压迫和奴役的人——胆敢希望人们不会永受客观情况所迫而必须自相憎恶与残害的人——胆敢希望战争必须消灭而且人类要和睦共处的人——凡是胆敢这样的希望更光明和更好的日子就将降临的人,恐怕要算是幻想者中的最幻想者了!凡是爱,慈,德等字——倘使接着这些嘴巴又大和肋骨又狭的反革新的叫喊者的行为来解析——都是指那些不能感觉,实施和享受的东西,而且是虚无和莫明其妙的东西,只是为得启迪贫困和受压迫者时,才能搬上宣教师的讲台和对众演讲的台上去宣扬。

我们看到这些专门藐视善人和良工的坏蛋,既然是由现在的制度产生

的,并且还要在制度腐败的温床上滋长的,从来就不知贫困为何物——从来就没有规规矩矩和孜孜兀兀地从事财富的生产——但是好像开水锅上的沸泡一样,他们在社会的上层飞舞——他们在世上老是万事顺利——经常着眼在“利润”身上。这些人的唯一职业就是贱买贵卖——凭着不公正和不平等的交换来积聚财富——专靠工人劳动成果将他们养肥。这些假仁假义的人,只知高唱积德行善;但他们虽然亲眼看见整个的世界,是被罪恶与苦难所笼罩, 并且任何道德戒律,都已置之度外无人奉行了,他们却是像自称正直的法利赛人一样,自己总不肯动一动手来完成他们嘴巴所常说的事情。相反的,他们常常从他们的嘴巴里喷出带着涎沫的胡说八道对抗一切革新人物和一切改革。世界必须听他们的吩咐才能向前移动,否则他们就咝咝作声,以至大声在号,像受惊的鹅一样。

宗教和道德的戒令和教训,原来是指导世人的规则,但也不是尽然的。倘使原来的用意并不是如此的,而只不过是一些狂热的幻想家的骚动狂言, 我们就可随时置之不理。但是倘使原来的用意是要我们去实行和遵守的,并且我们觉得现在的社会制度根本就不许我们这样去实行的了,那么我们就必须改革现在的制度,并且建立一种能使我们最充分地发挥这些原则的种种社会设施。让那些主张维持现在的社会制度的人指出理由罢,倘使他们是能够的话,为何人类不能比现在更和睦地共处——倘使我们能够建立一种制度, 将以义务平等的实施来保证权利的平等,那么将来怎样会有同样的引诱,好像现在所有的一样,使人为非作歹并且想入非非。我们对于不愿听到社会改革的人,却是能够指出——历史就将对他们证明——人类的社会制度,一直就是与平等权利,慈善,道德,或真诚团结等美德都不能相容的。倘使这些美德是幸福所必需的,那么我们有理智的人类,为得要有人类幸福所必需的这些东西,就必须摒弃一切要破坏这些东西的制度和行动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