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真是有点意思

到达纽约的时间是 1993 年的圣诞节前夕。

迎候在机场的接待人员告诉他们，美国方面的公司老板去西班牙度假了，并将直接从那里回到设在康州的公司总部。

虽然不太巧，但也算不上什么意外。楼忠福对吴小伟说，我们自己活动吧。

这一回，广厦是通过省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公司的刘卫星和泛美公司挂上钩的。

刘卫星原先的邻居陈震州已赴美多年。陈震州是杭州人。这在国外就算是关系很近的老乡了。陈震州自愿陪同他们，并担任他们的翻译。

这期间楼忠福一行去了华盛顿、旧金山、圣地亚哥和洛杉矶。他们在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自由地走动，考察房地产业、餐饮业，了解投资信息、公司注册等情况。他们忙忙碌碌地日复一日，和美国人的生活节奏倒很相称。

楼忠福观察美国，观察得很仔细。他说：这个国家，真是有点意思。几天后，陈震州送他们去康州。

楼忠福到美国，建筑业的考察自然是诸考察中最首要的，他很想看看建筑工地。

谁知在纽约、华盛顿、旧金山、洛杉矾，几乎处处都看不到脚手架，也听不到建筑打桩的噪音。比起中国正处于发展中的各地城市，那种脚手架林立，泥沙车奔驰，打桩机轰响的景象，美国让人感觉已经没有了建筑施工。

这当然不可能。

不过，即使处身于城市建设已基本定型的美国，一时看不到工地，楼忠福还是从另一个角度非常仔细地考察了美国的建筑业。

他们在曼哈顿的世界贸易中心看了高 110 层、总高度 400 多米的摩天大楼，也到郊外看了一些别墅式的单体建筑。那是一些木结构的一般为 2～3 层、每幢 300～500 平方米的住宅，从建筑面积上与楼忠福在东阳的新楼相比，似乎还不如，但是这些房屋的外装饰一般都采用防火保温材料或彩色玻璃，与中国大陆建房偏重结构相比，美国人看来更注重建筑的内部品质。

他们进入了一些美国人的家庭。

这些房子都采用全空调，四季恒温，内装供热供气设备。自动除尘，特大屏幕遥控彩电和隔音墙。客厅豪华气派，卧室舒适温馨。

此时，楼忠福便再次感到自己建造那两幢四层住宅的必要，若是请美国客商进入家里，作为中国的一个瞄向世界建筑水平的建筑企业家，他还是会感到内心的不平衡。确实，在住宅内部设施和装修上，距离还是很明显的。

看与不看，确实大不一样。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他问吴小伟。

吴小伟说，美国的民用建筑业正在经历着一场室内革命。不光是民用建筑业，楼忠福说。

他理解吴小伟所说的建筑业的室内革命，它所要达到的目标，是人的自身生活的高质量。而这种高质量，自然也包括他们所无法分离的各类公共建筑。

楼忠福沉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