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德立本1.关心漂泊生涯的心灵

他的声音哽咽了

这一天，楼忠福拍拍魏队长的肩膀，对小伙子的工作表示满意。

偌大的一个江北铸造厂工地，200 多号人，从汇报的情况来看，的确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这种能够独挡一面的角色，公司是很需要的。楼忠福真想好好夸奖他几句。

魏队长的情绪当然也很高，陪着楼忠福在工地上转来转去，说的总是工程进度和质量。

他知道这是楼忠福最关心的。

可是他忽然发觉楼忠福走神了。总经理的眼光正在投向远处走来的两位工人。

工人的肩上扛着床板。

他们这是干什么？楼忠福问。

魏队长说不上来。他确实也不知道那两人为什么要扛着床板。

这时候工人走近了。时值初夏，武汉的天气已经见热，其中的一位衬衫没有扣上，风吹来，将衣衫撩开了。楼忠福朝他身上看了一眼。

你们扛床板干什么？魏队长问。

楼忠福不等对方回话，就接过那位敞怀工人肩上的床板，用力往地上一徽。

在场的人低头一看，都呆住了：从床板缝里震出的臭虫，竟密密麻麻爬了一地。魏队长呀了一声，去望楼忠福。

楼忠福脸一沉，望我于什么，他说，你望望他们身上。说着，撩起那工人的衣襟。

身上满是红点。

知不知道这是臭虫咬的？楼忠福问。

楼忠福又接着说，光知道工程的进度、质量，这当然很要紧，但进度和质量是要靠工人们来保证的。夜里臭虫咬得睡不好，他们还怎么干活？

说话的时候，楼忠福很激动。他的一向宏亮的嗓音似乎有一点哽咽了的味道。

魏队长面红耳赤，连说失职、失职。

楼忠福说，你自己也是泥水木匠出身，做苦工上来的。怎么当了队长， 就不能处处关心自己的兄弟了呢？汇报来汇报去，只拣好的说，这样要紧的事，为什么不汇报？

魏队长说，我实在不知道。

所以他们才扛了床板来，让你知道知道，楼忠福说。

魏队长很知错，想要检讨，却被楼忠福挥手制止了：你先别检讨，赶快放假一天，清理环境卫生。再检查一下，职工们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一项一项检查，一项一项考虑。我告诉你，不抓好这一点，我撤你队长的职。

魏队长赶紧派人去买药，布置大扫除。楼忠福说，我得验收合格了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