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一代风骚的草书家怀素

怀素（725年～785年），俗姓钱，字藏真，僧名怀素。生于唐大永州零陵，即今湖南省永州。

他是书法史上领一代风骚的草书家，他的草书称为“狂草”，用笔圆劲有力，使转如环，奔放流畅，一气呵成，与唐代另一草书家张旭齐名，人称“张颠素狂”或“颠张醉素”。代表作品有《自叙帖》、《苦笋帖》、《食鱼帖》等。

怀素自幼聪明好学，他幼年出家时，最初修习佛经、历律书，后来留意于书法。他在参禅的时候，也喜欢笔墨，曾经西游长安，后迁至京兆，遍访唐朝名家，并且寻访前朝遗书，融会贯通，书法技艺大进。

怀素自言得草书三昧，早年即以草书驰名乡里，初学欧阳询，得以“五云体”著名的吏部侍郎韦陟赏识。后师从邬彤。

嗜酒，酒酣兴发，寺壁屏障、衣裳器物，无不书之。他的草书冲破传统书法体系，同一个字，其形状、大小、笔顺都不相同，往往兴之所至，一气呵成，毫不留滞，枉不矫作，一任自然。

怀素留传下来的作品比较多。他的草书有《自叙帖》、《苦笋帖》、《食鱼帖》、《圣母帖》、《四十二章经》、《千字文》、《藏真帖》、《七帖》、《北亭草笔》等。其中以《自叙帖》、《苦笋帖》、《食鱼帖》最为著名。

《自叙帖》是怀素草书的巨制，活泼飞动，笔下生风，是一篇情愫奔腾激荡的抒情之作。前半段叙述怀素本人的学书经历以及受到的评价，舒缓飘逸，从容不迫；写到后半段他人的赞词时则狂态毕具，进入高潮。

此文用细笔劲毫写大字，笔画圆转遒逸，如曲折盘绕的钢索，收笔出锋，锐利如钩斫，正所谓“铁画银钩”。全卷强调连绵草势，运笔上下翻转，忽左忽右，起伏摆荡，其中有疾有速，有轻有重，像是节奏分明的音乐旋律，极富动感。

此外也有点画分散者，则强调笔断意连，生生不息的笔势，笔锋回护钩挑，一字、一行，以至数行之间，点画互相呼应。

《自叙帖》通幅于规矩法度中，奇踪变化，神采动荡。其线条之凝练精准，体势之宽博开张，实为草书艺术的极致表现，决非常人可以企及。

《苦笋帖》用笔速度较快，挥洒自如，而且增加了提按对比。

比如“笋”与“常”，两字反差鲜明，但无论其速度变化还是轻重变化，都基本上控制在中锋运行的状态上，故其线条细处轻盈而不弱，重处厚实而不拙。字形上也相应增加了外形轮廓大小对比和内部空间疏密对比。

从整体上观照，此帖全文上疏下紧、上轻下重、上放下收，形成一种“两段式”的视觉感受，这种章法形式颇具特色，极显个性。

同时，点画粗细浓淡，结字大小正斜，线条柔中寓刚，神采飞动。挥写时的动作犹清晰可见，如“茗”字，草头逆势起笔，取险成势，“茗”字下部偏旁“名”字果敢铺毫，尤其“口”字写为两个点，神完气足，可闻金石之声。

此外，《苦笋帖》多用枯墨瘦笔。尽管笔画粗细变化不多，但有单纯明朗的特色，增强了结体疏放的感觉，与其奔流直下、一气呵成的狂草势书相得益彰。

《苦笋帖》于不经意中，体现了书家深厚的功力。寥寥14字，在勾连拗铁、简洁捷速和惊绝的笔画中，给人感受到的不仅是跳动流淌的旋律，非凡的气势。

《食鱼帖》也称《食鱼肉帖》。作为著名的草书家，怀素的草书有“奔蛇走虺”、“骤雨旋风”之势的称誉。此卷《食鱼帖》放逸流畅而不怪狂，结字和他的《自叙帖》相近，保持了怀素书法的真面目。

《食鱼帖》书法高华圆润，放逸而不狂怪，笔墨精彩动人，使转灵活，提按得当。用笔极为瘦削，骨力强健，谨严沉着。是现存怀素传世作品中的佳作，弥足珍贵，堪称国宝。

怀素圆寂后，有人在零陵为他建了塔。据清修《零陵县志·古迹》记载，此塔在零陵县城东门外，后人又将他的草书刻碑，置以小亭。现在永州的绿天庵、浯溪碑林、高山寺都留有怀素的遗迹。永州现存怀素的作品有《干字文碑》、《瑞石帖》、《秋兴八首》等，属我国书法珍品。

怀素是继张旭之后，唐代最受欢迎的一位草书大家，其狂放的书风和“醉里绝叫”的挥洒魅力，震撼过众多文士名流以诗文盛赞之，据《明一统志·永州》的记载，当世赠歌称赞他的书草者有39人之多。

从《全唐诗》和《全唐诗外编》中能见到，怀素的当世及后来唐代诗也不在少数。怀素狂草作品，其魅力永恒！

[旁注]

线条　原指绘画时勾勒轮廓的曲线、直线等，统称“线条”。书法作为一门独特的艺术，以笔墨线条为形式，通过用笔、用墨完成的线条，表达书写者的喜怒哀乐，体现书法家的匠心追求，再现文学作品的风格情趣，反映社会时代的精神风尚。

提按　指笔毫在纸上作上下运动。笔提线条细，笔按线粗，行草书中的线可多次提按，让残无规则地进行粗细变化，以达线“拙美”的目的。此外，转笔之前应先“提笔”收毫，蓄藏笔力，为下一笔做准备，这样的转笔才写得成功。

中锋　又称正锋，我国画技法之一。执笔较端正，笔锋保持在线条中间，不能过于偏侧。笔锋圆健、力度均匀，画出线条挺拔圆浑、匀整厚重、含蓄而有弹性，是书画中最重要的笔法。中锋常用勾结构严谨、劲健、丰实的物象。

势书　书法中的大字作品中的一种。指的是怀素狂草的动感、惯性，有势，有生命。与大字作品中“势书”有别。准确说应该指怀素的书势，即书法气势。

书风　指书法的风格、风貌、风尚。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书写方式，不同的书家，都会形成不同的书风。包括个人书风、社会书风、时代书风、流行书风等。

邬彤　钱塘，即今浙江省杭州人。唐中期书家。师从于张旭，与颜真卿是同学，当时具有重要的影响。怀素的老师，曾对怀素说草书古势，怀素连叫数十声“得之矣！”但是史书关于他的事迹记载不详，至今又无片字传世，已经逐渐为人所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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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勤学苦练书法技艺的精神是十分惊人的。因为买不起纸张，怀素在寺院附近的一块荒地，种植了许多芭蕉树。芭蕉长大后，他摘下芭叶铺在桌上，临帖挥毫。

由于他没日没夜地练字，老芭蕉叶剥光了，小叶又舍不得摘，于是，他干脆带了笔墨站在芭蕉树前，对着鲜叶书写，就算太阳照得他如煎似熬，刺骨的北风冻得他手肤迸裂，他还是不顾及，坚持不懈地练字。他写完一处，再写另一处，从未间断。

这就是有名的“怀素芭蕉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