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0—1884 年从联合王国的平均进口表
不列颠和爱尔兰的产品 外国和殖民地的产品
法国 16,500,000 镑 11,900,000 镑比 、 荷 、 德 34,000,000 镑 25,600,000 镑
这种复出口的大部分都是溯泰晤士河而抵达伦敦,再顺流而转往各狭
海。
早期铁路时代已经在一次人的出口贸易大扩张时期告终了——人大多数是自行出口到这样一些地方,在那里,如他们所希望的,自然条件和社会除去会给他以其他的和更高的价值外,还会大大地提高他们的生产价值。整个欧洲都受到了影响,因为欧洲的饥荒虽比不列颠群岛少,它的革命却比不列颠群岛多。加利福尼亚的黄金不偏不倚地吸引着它们,接着则是澳洲的黄金。但是在那时和后来很多年,不列颠群岛却是人的出口价值的主要供应来源。在采掘黄金的冒险家纷纷前往加利福尼亚的那一年①,从联合王国各口启程的有三十万人——其中有二十二万前往美国。在随后五年之中,即 1850
年初至 1854 年底,平均在三十二万五千人以上,而美国则每年继续吸纳二
十三万多人。这次移民浪潮是以爱尔兰为主。在 1852 年这第一个有准确数字存在的完整年份,单单从爱尔兰各口移出的就有十九万名爱尔兰人,从不列颠各口移出的无疑还有成千上万。往美国的移民以爱尔兰人占压倒多数; 往大洋洲的移民则以不列颠人占压倒多数;而 1852 年,连同八万九千名旅行家,仍然是往大洋洲移民的极峰年。根据随后八年的数字来判断(在那八年之中,前往那里的移民共三十六万五千人,其中英国人约占四分之三),
① 参阅本卷,第 21、289 页。
① 按即 1849 年。——译者
不列颠在极峰年的移民中所占的份额殆不少于六万五千人。②
在 1853 年和 1880 年之间,不列颠人民从不列颠外流的总数据报为二百
四十六万六千人。永久性的外流则比较少。直到 1876 年,报表上不是没有开列回国移民的数字,就是没有令人满意的数字。在早期这类人恐怕很少。大多数移民都非常贫苦。在当时和旧贩奴船的“中间航路”有不少共同之点的出国航程,是令人不忍回顾的。① 但是随着旅行工具的改善,随着其优点“怎么说也不为过分的”②舒适轮船的逐渐取代令人望而却步的移民船,移民有往有来了。要把真正移民同一个新兴国家中的长住或短住试试看的人区别开来,是很困难的。在 1876 年和 1880 年之间,当按民族进行的移民分析已编制得相当完善的时候③,不列颠人民外移的毛数和净数之间的差距已经变得很大了。在 1881—1885 年大量外流已重新开始但内流也很迅速的这五年期间,必须从毛数中减去四分之一以上。即使如此,在那段短短期间从不列颠外移的净数也不会比六十七万五千人少得太多,毛数是八十九万三千人
④。
欧洲移民这一项重要转口业务已经发展起来,主要是沿着赫尔至利物浦的这条航线。甚至在五十年代,每年经由不列颠往西去的外国移民就有三万五千名左右,在七十年代则有五万五千名。在 1881—1885 年,年度平均数已经达到九万五千名。随着世界开放和这些困难年头的社会不安,整个欧洲揭开了一个新纪元。
移民并不总能,甚或不常常能看作是一种单纯灾害的产物。当 1846—
1847 年欧洲有灾荒而爱尔兰和西群岛有更严重的灾荒时,它是灾害的产物。当黄金把热中于此的人吸引到本迪戈和巴拉腊特去的时候,它并不是。在1869 年这个有大量移民和贸易萧条的年份中,它在某种程度上是。在 1872
—1873 年这两个有更大量的移民的年份中,则肯定不是。贸易和农业在不列颠都相当活跃,但是在美洲和澳洲更加活跃,从而在百分比中占一正常比数的不幸者以外,把有才干、有抱负和有相当成就的人也吸引去了。移民确有随资本输出的起伏而起伏的某种倾向,而很多资本又是以英国资本货的形式
② 最详尽的统计资料,见《移民文件汇编》(Papers relating to Emigration)(1899 年)(第 107 卷,第 1 号)。参阅约翰逊:《联合王国往北美移民的历史》(Johnson,S. C.,A Hist.of Emigration from the U. K. to North America)(1913 年版);卡罗瑟斯:《不列颠群岛的出境移民》(Carrothers,W. A.,Emigration from the British Isles)(1929 年版)。
① 参阅沃颇耳:《纠正移民船弊恶 的运动 》(Walpole,K.A.,The…movement…to remedy abuses on emigrant vessels),《皇家历史学会会刊》(T.R.H.S.),1932 年,《殖民地和出境移民调查委员会一般报告书》(Gen. Rep. Of the Colonial Land and Emigration Commission),1842 年,(第 25 卷,第 55 号)。
② 《出境移民调查委员会报告书》,1870 年(第 17 卷,第 111 号),第 3 页。
③ 以便将不列颠和爱尔兰的出境移民同取道英格兰的大陆上的出境移民区别开来。
④ 联合王国出境移民的净数是九十三万四千人。
输出的,所以它同工业的活动也相一致。在 1876—1878 年,净移民的数字很低。那时资本输出正陷于停滞。出入相抵,恐怕还有一笔净输入。①
移出的广大群众都是个体的,无组织的,虽则促进其事的公私机构一直在发挥着作用,尤其是在萧条时期。慈善人士可能帮助考文垂失业的缎带织工和埃尔郡的手织机织工出国。职工会也常常设置一笔移民基金,但是没有理由认为它们对移民有很大的资助。1850 年的伦敦妇女移民协会,1861 年的妇女中等阶级移民协会和后来一些类似的私人机构在有限的范围内作出了具有混合价值的工作。济贫当局受权帮助赤贫外移。它们帮助了一些,但是所帮助的人数在 1864—1865 年缩减到了三十六名,在 1871—1875 年上升
到数百名之后,在 1878 年重又降到二十三名。②唯一大规模的和真正重要的
官方活动就是殖民地和移民调查委员在 1847 年和 1872 年之间所进行的活动。当调查委员在后一个年份把他们未了的职责移交贸易部时,他们解释说,自 1847 年以来,他们选择和帮助了三十四万名“官费移民”,其中大概有二十四万名是不列颠人。③
在调查委员会结束以前的十四年间,它一直是从容地进行工作的。它有四分之三的工作是在 1847 年 11 月和 1858 年年底之间办竣的。这项工作几
乎完全是澳洲工作,连同为好望角和福克兰群岛所作的一些工作。在 1854 年它最最活跃的那一年中,调查委员会订雇了一百二十七艘船,送往澳洲的男女老少共四万一千名。①它的基金是根据吉本·威克菲尔德的原则得自出售澳洲土地的价款。在 1847 年和 1870 年之间花费的四百八十六万四千镑之中,除移民自筹的五十二万三千镑外,全部得自这一来源。在六十年代后期, 殖民地的自治既越来越完全,自觉也越来越高,它们就不再从它们的土地收入中拨款了,甚或,一如南澳洲的情形,把原拟资助移民的款项也改作他用。这完全是澳洲联邦史上的问题了。②
不列颠史学家却必须记下这样一笔:到了 1870 年,资助的移民出境已经过时了。调查委员们不胜敏感地自省到,果真有政府基金可供利用,移民和他们的朋友就绝对筹措不到迄已用于远渡重洋的移民身上的一千五百万镑左右那样一笔款项了。③撤销调查委员的时机已渐成熟,但是他们在任期
① 参阅霍布森:《资本的输出》(1914 年版),第 204 页中的讨论。霍布森赞成这样一种看法:近三年每年有六百六十六万六千镑的一笔净输入,因为由出售对外投资而寄回国的款项比新投资于海外的多。参阅本卷,第 303 页。
② 约翰逊:前引书,第 59、72、81、89-90、255、257 页。
① 《报告书》,1854—1855 年(第 17 卷,第 1 号),《报告书》,1873 年,第 81 页和约翰逊:前引书, 第 234 页。
② 参阅尚恩:《澳洲经济史》,尤其是第 9 章,《自由殖民和帮助下的出境移民》。参阅《报告书》,1870 年(第 17 卷,第 111 号),第 3 页中对殖民政策的批评。
③ 《报告书》,1870 年,第 3 页。
内已经作出了良好的成绩,并且一直是抱有信心的。④
人的输出始终是以错综复杂和多种多样的方式同不列颠资本的输出相联系的。资本的输出转过来又同资本货的输出结合在一起,但远不是互相一致的。有一些移民随身带去资本,但照例不是以货物的形式。尽管私人的携带一般为数很小,但总额却一定可观。当十九世纪之初不列颠制造家在欧洲传播新工业运动的时候,他们也常常把他们的技术人员和现款一并携去。在托马斯·布腊西和摩顿·佩托的伟大时代(1840—1870 年),欧洲大陆上的铁路建造,需大量的资本输出以及起初为数很大、随即逐渐缩减的劳工和领导人员的外移,但永久性的移民却很少。①印度的铁路建造也需要技术人员的外移和少数永久性的移民。虽然有一些子承父业服务于东印度铁路的人员
②,但是印度早已充满了能办理事务工作和能学习机器的人员。所以带同人,
偕同人和追随人的资本输出,主要是在美国和加拿大——虽则逃荒的移民是很少携带资本的。就所知道的来说,资本的输出以 1872 年数量最大。那一
年的估计数是八千三百五十万镑。在那十年之中, 1872 年和 1873 年移民
最多,但在 1867—1869 年资本输出很低的贸易疲滞年份中移民数就已开始
上升。在 1876—1878 年,净移民数很低;并且,如上文所述,在那几年中在资本输出的报表上出现了不利的贸易平衡。这项估计令人体会到:在七十年代后期的歉收以及战争、外国工业的成长、关税和白银贬值所造成的出口渠道的阻塞把贸易平衡打破之后已经采取必要步骤予以调整时,不列颠不仅仅是无力进行海外投资而已。①事实上,它还必须出售少许海外投资来偿付它的负担。当 1847—1848 年饥荒需要非常的进口而革命又将欧洲市场封闭
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情况,虽则事实是更加暖昧的。到 1914 年以后,这
种情况没有再发生。在 1879 年和 1880 年又恢复了人的大量流动。这可以称之为不幸的流动,虽则还不是旧悲剧式的。他们在美国每年修筑着一万英里的铁路,他们需要工人。在这期间,资本的情况正在重新调整。从 1881 年起,这个国家至少可以把它在海外的对外投资的大部分收益留作新投资之用了。②这时它所能作的也止此而已。在这期间,出境移民在 1883 年又达到了
④ 约翰·斯图亚特·穆勒就一直是这样的。他在《政治经济学原理》所有各版中始终保留赞扬威克菲尔德和殖民运动力“民族事业”的那一段文字;第 5 编,第 11 章,第 14 节。
① 布腊西的企业〔根据黑耳普斯爵士:《托马斯·布腊西传》(SirA. Helps,Life of Thomas Brassey)〕表列于詹克斯:《1875 年以前英国资本的外移》(1927 年版),附录,第 419 页。
② 参阅吉卜林,腊德亚德:《在办铁路的人们当中》(Kipling, Rudyard,Among the Railway Folk)。
① 估计数是霍布森:前引书中的数字。参阅詹克斯:前引书,据该书论证,逆差一直继续到 1880 年(第
414 页)。关于关税和白银,参阅本卷,第 320—321、432 页。
② 对于情况的一种单纯统计报告:自 1881 年至 1911 年,据估计海外新投资抵不上现有对外投资的收益。事实上很多收益自然是由个人携带回国了,而在数量上略少于旧投资收益的新投资是由另一些人进行的。
另一个高峰,但是随着 1884 年 5 月美国的倒风重又徐徐下降。
资本输出和资本货输出之间的联系并不总是牢固和直接的。1856—1885 年这三十年中输出的价值一亿六千三百万镑的各种铁路用铁和很多机车,无疑大部分是同海外铁路投资有关的。在一种情况下,即在有关印度铁路的情况下,据知直到八十年代为止,为它们筹措的全部资本的三分之一是用于英国轨条及其东运的路费方面。③但是在对外贸易的三角运行上,轨条和其他资本货会运往英国投资人所不感兴趣的国家。而这类货物,连同纺织品之类的消费品,大部分是以通常的贸易方法,甚至在没有进行新投资的时候,运往世界各国去支付食品和原料的。
对外投资总是至少有一半投放在公债方面。如果这类投资是直接以英国货进行(并且三角贸易会很容易运行得使美洲的一笔贷款在报表上表现为对东方的一项额外棉布出口),它们就会以阿姆斯特朗厂的大炮、鞍具、制服呢或供外国权贵用的奢侈品的形式,总之,以消费品和破坏性物品的形式进行。埃及债务的一部分无疑是由根据剑桥大学斯累德美术讲座教授的设计装修的镀金机车体现出来的,这部机车是罗伯特·斯蒂芬逊公司在 1862 年为
埃及大封建主建造的。他们在 1868 年为丹麦国营铁路建造的一部更加精巧的机车,足可代表 1864 年英国对丹麦投资的 5%①;因为各国政府往往用他们借得的款项购买真正的资本货。我们所能十分准确地说的只是这样两句经济上的老生常谈:英国的对外投资有一段时期是用英国货的出口以及船舶和商业的各种服务支付的;货物虽有时同投资有直接联系,但没有直接联系的却更多;既然很多的服务都是由船舶、银行和英国侨商在海外提供的,所以他们所得的报酬可能在那里进行再投资而不会影响英国贸易报表,除非和直到它所得的利润开始以进口货的形式输送回国。
在五十年代初期和八十年代中期之间英国海外投资的资本总额的净增加为十亿镑。到后一个年代,随着统计资料和方法的改善,所作估计已不致再有很严重的错误,如果是由熟手掌握的话。在 1885 年,罗伯特·吉芬爵士估计联合王国在海外投资的总额是十三亿零二百万镑。(为比较起见,可以注意的是他把国内投资估计为七倍之多)。五十年代初期的数量是多少, 不得而知。有自二亿镑至四亿多镑的种种不同估计。调查既然一直倾向于把数字减少,我们以三亿镑为揣测的最高额也许是明智的。不论所接受的是哪一个数字,它都是代表随着 1854 年进口货旧“官方”价值的废止,相当准确的贸易统计开始前夕的那种投资的价值。①
③ 据詹克斯:前引书,第 227 页的计算。
① 关于这些机车,参阅沃伦:《一百年来的火车头建造》(1923 年版),第 411、413 页。
① 事实和讨论,见赛德的论文,《工艺学会会刊》,第 24 卷,第 309 页(1875 年);纳希:《我国投资的获利性质简论》(Nash,R.L.,A Short inquiry into the profitable nature of our investments)(1880 年版); 吉芬爵士:《资本的成长》(Giffen,SirR.,The Growth of Capital)(1885 年版),《入超》(《财政论
到那时,早期铁路时代之末所发生的资本外流的停顿状态已成过去。加利福尼亚和澳洲的黄金正源源而来。欧洲风平浪静。在英格兰,将使 1856
—1870 年平均水平超过 1849—1851 年平均水平达 25%的那次批发价格的猛
烈上涨,正方兴未艾。②在 1885 年,托马斯·布腊西承接了二百六十四英里法国铁路的合同。在稍晚一些时候,在十九个不同的法国公司的董事会中至少有一个英国董事。③承造商,大的承造商不再应各公司的聘请了。他们正在为欧洲设计铁路方案并为即将诞生的公司安排供应资金的方法。但是投资人却把他们的钱直接投入了美洲铁路。布腊西并没有在美国工作,虽则他同佩托和伯茨都致力于加拿大大干线这一多灾多难的企业;但是据信在 1857 年已有八千万镑的美国铁路证券掌握在英国手里了。④以往在美洲的不幸已经遗忘。除美国铁路证券和联邦证券外,在伦敦经常挂牌的还有各州的十二种证券,连同巴西、布宜诺斯艾利斯、古巴、智利、格腊纳达、厄瓜多尔、墨西哥、秘鲁、委内瑞拉和危地马拉的证券。①在这期间,在帝国范围内以及在欧洲证券上,特别是在法国和西班牙证券上,投资仍继续进行。在 1855
年和 1865 年之间,又出现了像大陆上的各式各样的煤气公司以及阿姆斯特丹和柏林的自来水厂这类企业来传播工业文明。② 到处都有了各式各样的矿场。
1857 年的泛世界商业危机③在美国特别具有毁灭性。在投资人完全恢复信心以前,美国南北战争的爆发导致了抛售美国证券的风潮。投资的英国不信任北部;在投资的法国帮助下,为南部筹募了三百万镑——而损失得一干二净。自 1857 年以来,英国的储蓄已愈来愈转向印度方面,尤其是转向达尔浩希的印度铁路。铁路正在政府对公司的利息保证下进行修筑,证券从各
文集》,第 1 集)〔The Excess of Imports〕(Essaysin Finance,First Series);博利:《英国的对外贸易》; 斯坦普爵士:《英国的收入和财产》(Stamp,Sir J. C.,British Incomes and Property)(连同吉芬的评论); 霍布森:前引书;詹克斯:前引书。所有这些计算都有赖于贸易统计的准确性。在 1854 年放弃了进口货的
官方价值之后,根据詹姆斯·威尔逊介绍的一项方案计算的价值一直使用到 1870 年。自 1870 年起,进口货的价值即商人申报的价值,像出口货价值长期以来的情形那样。(参阅鲍恩的论文,《统计学报》,1871 年;吉芬的论文,《统计学报》,1882 年)。所以以高度准确性为目标的估计不能远溯到 1870 年以前。
② 参阅本卷,第 480 页,价格曲线图。
③ 詹克斯:前引书,第 165 页。
④ 霍布森:前引书,第 128 页。
① 姑以《经济学家周刊》中所开列的证券作为买卖真正流行的证券。年份是 1853—1857 年。危地马拉出现于 1857 年 1 月号中。
② 赫伯特·斯宾塞在同马修·阿诺德的争论中所引据的企业足证英国在思想上并不是贫乏的。参阅桑巴特:
《商人和英雄》(Sombart,W.,H(andler und Helden)(1915 年版),第 10 页,那里引证了这个案例作为英国的 Kr(amergeist〔摊贩思想〕的一个例解。
③ 本卷,第 468 页及以下。
种观点看都是有吸引力的;它既是帝国的,又是促进贸易的和安全的。到 1870 年,原开列的殖民地证券本身已达四千五百万镑以上④,它几乎全部是联合王国持有的。十年之后,主要掌握在联合王国手里的殖民地政府证券计九千八百万镑;其所掌握的印度政府证券和铁路证券共计一亿九千六百万镑。⑤
在 1865 年之后不久对美国的信任恢复了。各州的证券已不再投时好⑥,
但是联邦证券和新铁路网的证券却取代它们而有余。到了 1869 年,据信外国人(就这件事情而论大多数是英国人)在这个国家的投资已将近三亿镑①: 那一年运往那里的铁路用铁即达三十万吨。
在截至 1873 年第二次泛世界危机为止的那十年之中,政府的借贷和为铁路进行的借贷,仅举最突出的借款人集团来说,是既经常而又闹忙的。每一笔借贷都有贪婪的盲目资本可供通融。法国在第二帝国之下变成了一个大债权国。到 1870 年,它在海外大概已有五亿镑同英国的八亿镑相抗衡了。② 作为债券发行地,巴黎已成为伦敦的劲敌。不太著名的借贷国可以嗾使两地相争以收渔人之利,并在两处同时发行债券。土耳其的债务和埃及的债务, 尽管管理不善和前途莫测,在这些年也采取了现代的形式。布腊西在 1864
年为中央阿根廷铁路签订了一项合同,在 1870 年又为加洛船坞签订了另一
项合同。在 1868 年,外国债券持有人协会成立,目的在监视不可靠的外国政府并使本国政府保持对债券持有人意见的敏感性。③
在普法战争之后出现了高潮。借助于伦敦、阿姆斯特丹和它的五亿镑海外投资一部分的出售,法国很容易地偿付了俾士麦的赔款。英国买下了法国所不能不出售的不少证券。美国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修建着铁路。既奏凯而又致富了的新兴德意志,充满了在有秩序之中又稍带一点紊乱的活动。运河已经通航。海底电线正在敷设中。印度和各殖民地大量地举债。作为一个领
④ 《经济学家周刊》,1870 年 1 月 8 日号。
⑤ 纳希:前引书,第 2、3 章。
⑥ 在 1870 年,宾夕法尼亚、弗吉尼亚和马萨诸塞各州的证券仍然是经常开列的。
① 威尔斯:《财政收入专门调查委员会报告书》(Wells,D. A.,Report of the Special Commissioner of Revenue),1869 年,第 27 页。转引于霍布森:前引书,第 133 页。
② 关于法国,参阅萨伊:《战债赔偿 报告书》(Say,J.B.L.,Rapport…sur lepaiement de l’indemnitéde guerre)[重刊于他的《法国的财政》(Finances de la France)。第 1 卷〕;吉芬:《普法战争的战费》(Giffen, The Cost of the Franco-German War)(《财政论文集》,第 1 集);奥费腊耳:《普法战争的赔款》(O’Farrell , H.H.,The Franco-German War Indemnity)(1913 年版)。不列颠的约略估计数是以吉芬的《资本的增长》为依据的。
③ 一般参阅《对外贷款审查委员会》,1875 年,第 11 号。关于外债持有人联合会及其理事会,参阅它的秘书海德·克拉克的证词,询问案第 607 号及以下。参阅法斯:《作为世界银行家的欧洲》(Feis,H., Europe the World's Banker)(1930 年版),第 113—114 页。
地,加拿大借贷的款项远比它在分裂时期为多。① 大多数借款人是健全而又信誉昭著的。不列颠经过了 1873 年的财政风暴之后,变得比它的任何邻国
都更加富足:它对这类事情已经富有经验了。但是当它在 1874—1875 年检查折桅断帆的时候,据说除开“这个国家”在靠不住的一亿六千五百万镑西班牙公债之中所握有的三分之一外,到期未还的外债还有六千七百万镑。② 最糟的是洪都拉斯、圣多明各、哥斯达黎加和巴拉圭顺着迂回而泥泞的渠道所募集的票面一千万镑的那一系列公债;还有这些,除开一项不重要的例外,没有发付过分文息金,除非是从原有资本中支付的。③
在 1875 年以后的十年之中,如上文所述,资本的输出是滞缓的。除 1876
—1878 年以外,海外投资稳步增加,但是 1876—1886 年的投资恐怕不如 1872
—1873 年的投资多,而 1876—1878 年的这项投资则肯定比那段时期得自海外资本的总收入要少得多。④
在七十年代后期,普通英国人正为他们很多代以来不曾烦心过的贸易平衡而烦心。他们惊于“逆”差的逐步增加;惊于进口货按数学级数超过出口货;而且统计上荒谬的错误还不在少数。很少人像二十年后来自地球彼端的政治家那样简单,认为这项差额是用“金镑”支付的①;但是设想它一定是靠大量出售证券去弥补的,却大有人在。以发现它的“专门研究是那样毫无进步可言”而狼狈不堪的罗伯特·吉芬为代表的统计科学,在 1882 年断然声称,“近年来这个国家根本没有调运资本回国的问题”②,并进而给贸易平衡的种种事实以尽可能的统计准确性;证明如何——撇开算术上的错误不谈——入超主要是代表投资的收益和航运的收益,连同一般银行、保险和商业服务的收益。③吉芬并没有指出在 1876—1878 年事实上曾经有过一次突然
① 关于加拿大在 1867 年以前比较小额的贷款,参阅詹克斯:前引书,第 205—206 页。
② 《对外贷款审查委员会》,询问案第 5950 号。
③ 《对外贷款审查委员会》,询问案第 5950 号。第 45 页。詹克斯对于这类难堪而又生动的贷款的故事,
未免过分予以注意。它们并不真正是这一时期有代表性的对外投资,而且为数甚微。参阅本卷,第 413 页注 4。
④ 据霍布森的前引书第 204 页的计算,比四分之一还少得多。
① 1903 年新西兰总理塞登。
② 《进出口统计数字的利用》(The Use of Import and Export Statistics),《统计学报》,1882 年,重刊于
《财政论文集》(第 2 集),引语见第 135、195 页。
③ 吉芬不过给予本卷第 10 页所引 1851 年的《经济学家周刊》中的论证以准确性而已。他是批判例如《每
季评论》1881 年 7 月号和《十九世纪》杂志 1881 年 8 月号〔沙利文爵士的论文〕中的半通俗的议论。关于比较认真的讨论,参阅鲍恩:《进口货愈益增长的优势》(Bourne,S.,The growing preponderance of imports),《统计学报》,1877 年;纽马奇:《联合王国对外贸易的进展》(Newmarch, On the Progress of the Foreign Trade of the United Kingdom),《统计学报》,1878 年;塞德:《繁荣的衰退》(Seyd,E., The Decline of Prosperity)(1879 年版)。
的和十分不寻常的入超。这样一种入超在 1891—1893 年以前也从没存再接近过。④如果他所说的“近年来”是指前三年的话,像想来的那样,虽则的确没有每年调回大量资本的问题,但是,如上文所述,却未必没有少量资本调回;而且他对“近年来”海外投资量所作的估计,如果是打算作为一项净估计的话,几乎肯定是过于乐观的。尽管笨拙、无知并带有许多误解,贸易平衡的争论者却指出了英国国际地位的一个真正变化。“剩余资本的输出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它今后二、三十年内的新投资将是来自过去投资所累积的利润。”①
当代经济学家约翰·斯图亚特·穆勒在 1873 年逝世。他的《政治经济学原理》通过他生前的七版和死后的另几版,对于“至少在我们自己国家里”,现在简直不需多加论证就可以说明“国内工业保护原则”的错误一事, 一再表示欣慰。②“在普通交易过程中,除非就经济方面来说对国家有利的时候,外国商品的进口是绝不会发生的。”即使从政治方面来说,并且兼顾到战争的危险,结论也是一样:一个国家吸取民食的来源愈多,它就愈安全。“把一般政策体系建立在同时和世界上的所有国家作战这样不大可能的一种危险上,或者设想整个国家,纵使在海上处于劣势,会象一个城市一样地被封锁起来,都是不值一笑的。”(应该注意的是,这“一个国家”是一个岛国,不论穆勒怎样以世界主义者自命。)他提出了一个例外,即后来有名的那种幼稚工业的案例,所谓幼稚工业,即政府,“尤其是一个年轻的新兴国家”的政府“有理由”暂时予以保护的一种工业,如果那种工业“本来就完全适合于那一国家的环境的话”。李斯特和他的那种同交换价值对立的生产力的国民政治经济学,穆勒总是不加闻问的。显然他没有认清他对于错误的和不太错误的国民经济学作了多大的让步。很多国家都常常感到年轻,因而要求年轻国家的特权。
但是在 1850—1886 年,没有人认为大不列颠是“年轻的,新兴的”。它是古老、兴盛和蒸蒸日上的。这个例外自不适用。这不过是学校中的一个辩论的问题而已。当我们日益扩大的税收和用款部门的节约,使他们放弃这些税收毫不费事的时候,历任财政大臣——格拉德斯通、又是格拉德斯通以及象诺思科特之类的格拉德斯通的影子——裁废外国商品进口的残存关税,倒是一桩简便的工作了。既然在 1850—1852 年残存的很多关税已经不能产生任何税收,那就很可以一种冠冕堂皇的自由贸易的姿态予以废除了。
④ 1876—1878 年,每年平均入超是一亿二千八百万镑;1874—1875 年曾经是八千一百万镑:1879—1888 年是一亿零一百万镑。
① 詹克斯:前引书,第 333 页。参阅本卷,第 304 页注 1。
② 第 5 编,第 10 章,第 1 节。
在 1853 年,国产“绳带”、靴墨、“双刃小刀”①和其他很多东西的生产者就这样被格拉德斯通委诸不太凛烈的竞争风暴之中。
在 1852 年依旧征收关税的仅有的一些重要原料,就是木材、铜、铅和锡。这时这四种原料的关税都是微乎其微的。②木材关税合计为 2%强。只有木材税被 1853 年预算保留了下来,税率虽低,但很复杂。麻栗木、铲柄和大多数的大木钉都自由进口了,但是在整个表中不列颠木材都享有优惠待遇。这种优惠待遇一直保留到 1860 年,关税则如上文所述,保留到 1866 年。
③如果不是木材的大量进口使甚至一先令或二先令一罗德的税率都产生了财
政大臣所不能轻易放弃的一笔税收,无疑这项关税也早会取消。
经过饥馑年代的争辩和一再停止实施之后,谷物税已决定自 1849 年 2
月 1 日起订为一先令一夸特,面粉税订为四又二分之一便士一英担。④这类
所谓的登记税,格拉德斯通无论在 1853 年还是 1860 年都概未触及:这些都是他的伟大上司的遗物。但是二十年后他却允许当时在他手下任财政大臣的罗伯特·娄以维多利亚,第 32、33 年,第 14 章,即 1869 年的预算条例予以废除了。①大米、西米、参茨和通心粉的关税都随谷物关税本身一并裁废。所有各项进口都年有增加,税收失去了一个日益扩大的便于筹款的税源,直接的损失是九十万镑。那一年娄正在胡乱地牺牲税收,这唯一的一项“最纯粹原料”上残存的关税在经济上的不相称,使他深感不快。但是英格兰的谷物集散贸易并没有因关税的裁废而增加,一如他所指望的那样;因而一位至少毫不眷恋保护政策的政治思想家在 1888 年写道,“十分肯定的是,如果关税仍然存在,现在就会保留下去。”②
谷物税以外的少数几种食品税在 1853 年逃过了格拉德斯通的斧钺。他裁去了使人回想到在渔业方面同荷兰人的古老竞争的外国进口鱼的关税,也因为国内制造的苹果酒不征国产税而裁去了苹果酒的关税,另外还裁撤了蜜税,但是他保留下鲜果品和蛋品的少量关税,以及牛油、干酪、饼干和面包等农业制造品的关税。③食糖的复杂优惠税,他并未触及。经过 1848 年乔治·本廷克和辉格党的一番斗争之后,决定为了西印度群岛的利益,六年不予更动。④但是当翌年资助克里米亚战争时,他实行了辉格党拟定的外国糖和殖民地糖的划一关税;而因为需要税收,他是用提高殖民地糖的关税而不是降
① 例如供小提琴用的肠线。
② 《1800 年至 1897 年联合王国海关税则》,1845—1846 年至 1852—1853 年部分。
③ 本卷,第 285 页。
④ 参阅上卷,第 612 页。
① 在 1864 年(根据维多利亚,第 27、28 年,第 18 章),一先令一夸脱已经变为差不多三便士一英担。
② 巴克斯顿:《财政和政治的历史研究》。第 2 卷,第 93 页。
③ 他也保留下忽布实的关税,因为国产忽布实有一项不太相等的国产税。
④ 见上卷,第 613—614 页。
低外国糖的关税的方法实行划一的。⑤当此后二十年,主要是在 1860 年,几乎所有残存的零星食品关税都已裁废的时候,食糖和所有各种糖食品依然是一个重要的税源。虽然为了消费者的利益,遇有机会就减低这类的关税,但始终未予简单化。废除糖税的主张不一而足。终于在 1874 年,紧跟着他的上司狄斯累利表示了有一些税源已经小到了不智的程度这种意见之后,斯塔福德·诺思科特予以裁废了。①联合王国消费无税食品有二十五年之久。
1853 年保留下来的制造品关税大部分都没有显著的保护税性质。外国磁器、陶器、燧石玻璃或黄铜制品绝不会因每英担十先令的一笔征课而被排除;一便士一打的纱手套,三镑一架的大钢琴和“一百个音键”一先令的“通称为中国货的手风琴”也都不会被排除。②普通的棉布、呢绒以及诸如纱之类的一切“半制成品”一律免税进口。机器、刀具和钢铁制造品每英担征收二先令六便士。贸易上的这样一种障碍间或也会把一笔订货转入国内渠道, 但并不常常如此。比较严重的是花边、洋纱、手帕、地毯(六便士一方码) 和围巾之类的奢侈品的关税。纸张的二又二分之一便士一磅的关税对各种普通纸张是肯定无疑有保护作用的。一长串未触及的丝织品关税也是如此,或无异是如此——诸如头巾每件三先令,女服每件三十先令,素缎带每磅六便士,连同许多从量税率,以及一切未列举的丝织品 15%的从价税。
就五十年代世界贸易路线而论,受到英国保护关税或可能有保护性质的关税妨害的,几乎仅仅是从巴黎到伦敦的那一段。1860 年的英法条约,即“科伯登”条约,以及那一年的预算政策之所以重要,正在于此。究竟这项条约在怎样的程度上造成了这项政策,或者这项政策在怎样的程度上造成了这项条约,或者哪一方面或哪一些人对于这项协议应居大功,这里无须讨论。① 在这项政策于 1861 年预算圆满完成时②,由条约和政策共同把联合王国置于自从国王最初接受客商的礼品或向队商索贿以来,任何王国不曾据有的一种地位。自 1861 年 10 月 1 日取消纸张关税时起,除开面粉、酒、香烟、糖、金银箔、纸牌和骰子外,在英国税率表上就看不见任何外国制造品了。固然“木船连同船上的一切滑车⋯⋯”每吨征收进口登记税一先令,但这的确是一种手续费,而且是对殖民地船和外国船一律征收的。在 1869 年以后,面
⑤ 关税是复杂的:参阅《联合王国海关税则》,第 219—220 页和巴克斯顿,前引书,第 1 卷,第 152 页。
① 1874 年 2 月 4 日在帕格奈耳,纽波特的演讲,转引于巴克斯顿,前引书,第 2 卷,第 187 页注。
② 《联合王国海关税则》,第 826 页。
① 这个问题在登纳姆的《1860 年的英法商约》(Dunham,A. L.,The Anglo French Treaty of Commerceof1860)
(密执安大学,1830 年版)中有详尽的讨论。参阅摩莱:《理查德·科布登传》,第 11—14 章和《格拉德斯通传》,第 2 卷,第 18 页及以下。
② 它取消了纸张的关税(维多利亚,第 24 年,第 20 章)。1860 年的伟大预算条例是维多利亚,第 23、24 年,第 110 章。关于纸张的关税和国产税,参阅巴克斯顿:前引书,第 1 卷,第 259—268 页。根据当代用语,这些都是“知识税”。充其量也只有轻微的保护性质。
粉不再征税,在 1874 年以后糖也不再征税。船舶登记费则于 1866 年取消。
金银箔直到 1890 年还不是免税进口的。除开这些之外,诸如紫色细麻布、伊斯巴汉的地毯、锦缎“以及成大捆的图案复杂的刺绣和印花帷幔”之类的一切历来著名的奢侈品,都可以免税进口了。骰子,那些害人的骰子,曾经一付课征一基尼。当德尔比任首相时,也就是给予工匠以选举权的第二次选举改革法产生的那一年,骰子也由维多利亚,第 30、31 年,第 82 章予以免税了。剩下来的只有纸牌一项。
一项英法商约意味着葡萄酒和烧酒关税的降减和改组。在 1786 年就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这是不列颠真正让与的东西,即税收;另外还有一项不禁止煤炭出口或课征关税的诺言。如果没有任何交涉,当时它多半不会修改它的葡萄酒关税,或完全按照所行的办法修改,也不会就煤炭作出任何诺言。某几种奢侈品的关税也未始不会保留下来,但是这些关税的废除是同它已经奉行的政策一脉相承的。煤炭的自由出口亦复如此①。但是不干涉出口的保证有一种政治的而不是经济的牵连,即在志愿军运动以后的那一年某些政党所厌恶的那种牵连。②
法国让与了比它的保护贸易主义者所允许的更多的东西以为酬答。它放弃了妨害英国多种精制品的历史悠久的禁止进口政策,并保证对其中任何一种——不论精粗——的课征一律不超过价格的 30%。在最后采行的税则上, 平均数还少得多;但是税率之高至少还同不列颠已经完全废除的丝绸保护关税不相上下。既然工业运动自 1848 年以来在法国已有长足进展,既然在很多种精细制造品方面已经赶上或超过了不列颠,条约的效果也就不如某些人所指望和另一些人所暗示的那样显著了。③贸易虽有令人满意的扩大,但是其中一部分——究竟多大一部分是无法断言的——是无论如何总会出现的。不列颠呢绒方面的大量迅速增加抵消了法国丝绸和巴黎货进口方面的相应增加。恰好在这个时候,英国细布的大量出口已经发展起来;但是在 1868
—1869 年对法国的棉布出口虽然比对荷兰的出口价值略大,却低于对叙利亚和巴勒斯坦的出口。尽管有更多的葡萄酒和白兰地酒进口,英国人并没有变成红葡萄酒的大酒客。多少年来作为铁路工人的嗜好的威士忌酒现正蔚然成风,像苏格兰舞一样。法国也很难提高它对英国钢铁的消费量。总之,两国
① 1860 年任贸易部助理秘书,嗣于 1865 年—1886 年任秘书的法拉尔爵士(后封法拉尔勋爵)始终认为“我们所作的,除开一项可疑的例外,正是我们本来会做和应该做的,即使法国不放宽它的关税。”〔《自由贸易和公平贸易》(Sir T. H. Farrer,Free Trade versus Fair Trade),第 278 页。〕那个例外就是酒税。酒税给了“法国酒以其他各国酒所享受不到的一些优待”,导致了西班牙的报复,这一办法终于修改成为准许西班牙比较强烈的酒按照法国酒同样的税率进口——但是直到 1886 年才根据维多利亚,第 49、50 年, 第 41 章予以修订。
② 其中有维多利亚女王的配偶,他认为英国人正以“煤炭孝敬法皇”,《传》,第 5 卷,第 13、23 页。
③ 例如巴克斯顿:前引书,第 1 卷,第 236 页。
间的直接贸易并没有革命化。在 1855—1859 年,英国产品的出口平均为六百万镑。在 1860 年平均为五百万镑。1861—1864 年平均八百七十万镑,1866 年—1870 年平均一千一百万镑。在这项直接贸易之外还必须加上对法国的复出口贸易,而复出口易贸,因为法国大量收购殖民地羊毛,在六十年代后期事实上比直接贸易为大。羊毛和煤炭抵补不了不列颠为量至巨的法国进口货的一重要部分。①
当 1872 年法国既经陷入了保护政策的非经济论据总是最占上风的那种战后精神状态之后②,正渐渐回到那个一脉相承的,藕断丝连的十足关税制度时,“科伯登”条约遭到了攻击。“科伯登”条约是以自由贸易精神议定的一系列著名商约的第一项,其中照例列有最惠国条款。在六十年代,单单不列颠就缔结了八项这种形式的重要条约。③在欧洲各国之间则更多,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条约网。这一条款所起的作用是把任何协议的关税让与权适用于整个“最惠”国集团。①在条约规定的让与权以外,还有很多像不列颠那样的自动的关税降低,虽则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这样一套完整的自由贸易的逻辑。战争使法国停止下来了。在 1879 年,日益下跌的物价,来自海外的有增无已的农业竞争以及税收的需要也使俾斯麦停止下来了。普通人的经济保护主义和按战争风险考虑问题的政治家的政治保护主义到处都得逞了,俾斯麦当然是一清二楚的!纵然是由于像战时食品保险费之类的农业原因而开始的,关税的提高也从没有漏掉过制造品。1881 年,贸易本来不很自由的俄国开始提高关税,法国则开始于 1882 年。意大利和奥匈等国也正着手提高。
但是在降低关税和缔订商约那段短短时期在欧洲所完成的工作到 1885—
1886 年还没有完全被抵消。作为一种习惯的禁止进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关
税,据一位谨慎的评论家写道,“大体比 1860 年以前低一些”。②
这是欧洲的情况。美国带同一部既高又无系统的战时税则走出了他们的内战。在自由贸易年代,他们的政策领导人对于美国已经由蓄奴的农业南方人——“叛逆”——在原则上承认的一项纲领是不表同情的。历经在主要问题上并没有什么变动的种种摇摆不定的政策之后,到了八十年代,他们已经
① 1866—1870 年,联合王国来自法国的进口每年平均为三千五百万镑;英国产品对法国的出口为一千一百万镑;外国和殖民地产品的出口(主要是羊毛)是一千二百万镑。进口包括运费在内,出口却不包括。但是运费远不能作为这项差额的说明。在三角贸易中,不列颠是以对第三国的出口支付法国的。
② 战时民族主义的精神状态,使人确信“一切国际经济关系都是一种不可免的弊害,应尽可能加以缩小”。桑巴特:《商人和英雄》(1915 年版),第 133 页。
③ 参阅利魏:《英国商业史》,第 511 页的一览表。最惠国条款有它本身的大量文献,例如施劳特:《贸易合同和最惠国制度》(Schraut,System der Handel-vertr(ge uud der Meistbegü nstigung)(1886 年版);格莱尔:《最惠国条款》(Glier,Die Meistbegü nstigungsklausel )(1905 年版)。
① 参阅摩莱的《科伯登》,第 2 卷,第 342—345 页中那段雄辩的文字。
② 法勒尔:前引书(1886 年版),第 61 页。
建立起欧洲向无所闻的关税壁垒。③ 欧洲人还不曾想到得据以对棉纱征收五便士一磅和 20%的从价关税,对烟煤征收三先令一又二分之一便士一吨的关税的这样一种制度。由于对精细制造品的疯狂课征,连同这些财政上的浪费,贸易比例减少是不待言的。整个说来,关税是自从阶 35%至 100%不等。但是有很多精粗制造品仍然是壁垒所挡不住的。
在美洲和其他各洲,作为英国领地的那些“年轻的新兴国家”正做着穆勒差不多鼓励他们去做的事情,也就是照顾自己的幼稚工业。隔着一道不设防的边界,加拿大有它的南邻作为榜样。加拿大的 1879 年税则无疑比法国或意大利的税则高,比德国的高得多,比比利时或荷兰的则高得很多。一如美国,加拿大对烟煤也课征重税。不同于美国,它对无烟煤课税更重。对钢轨、棉布和呢绒之类的英国典型产品,它课征合计自 15%至 30%的关税。大洋洲的税则在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的初期也逐渐提高,而以南威尔士为唯一的例外。①
在这期间,整个文明世界的蒸蒸日上的工业运动,连同外国货毫无阻碍地进入英国市场,正产生着它的自然结果。制造品和半制造品在英国进口货中所占的百分比已多少有了增加。在这种情况下,二十五年来百分比的增加是非常之慢的。兹表列如下②:
完全制造品进出 口 |
价值百万镑 |
完全制造品和 半制造品的百分比 |
价值百万镑 |
|
---|---|---|---|---|
1855—1859 年 |
6 |
10 |
14 |
24 |
1865—1869 年 |
9 |
27 |
17 |
48 |
1875—1879 年 |
13 |
48 |
20 |
75 |
1880—1884 年 |
13 |
55 |
20 |
83 |
六十年代有急剧上升。制造品已占全部进口的半数以上。在公开的领域中总可以进行竞争③的外国旧有精细奢侈品上面的关税已经绝迹。在稍晚一些时候,国内市场开始感到了现代冶金术的直接产品的竞争。甚至在五十年代, 在西班牙的轨条合同就已经丧失给比利时了。①到 1867 年,铁匠师傅已有比利时人“到处都取代我们”的哀叹。他们一直往美国运铁,甚至从圣托马斯医院取得了“所谓桁梁”的订货单。②这是工会的过错,他这样说;但这是
③ 参阅陶西格:《美国关税史》(Taussig,F.W.,The tariff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① 所有这段时期的关税都很方便地撮述于法勒尔:前引书。
② 以《贸易萧条皇家调查委员会》,第 1 卷,第 130 号所编制的价值数字为依据。
③ 本卷,第 32—34 页。
① 詹克斯:《英国资本的外移》,第 192 页。
② 《工会皇家调查委员会》(1868—1869 年,第 39 卷),询问案第 10696 号:来自北斯塔福德郡的一位
可能有的过错。翌年,进口报表上第一次为“制铁和制钢”分列一个项目。在 1868—1869 年,数量平均是四十万镑。在 1875—1879 年,平均一百万镑,
1880—1884 年,二百六十万镑。在整个这段期间,丝织品和细毛织品,主要是法国的,按价值计约占全部进口制造品的五分之三至五分之二不等。法国也运进各式各样未列举的奢侈品和价值一百万至二百万镑的手套。到这段时期之末,有来自德国的品种最为繁多的日益增加的进口货——一些丝绸、很多钢、包括差不多所有幼儿园的小铅兵在内的大量玩具、所有最好的化学药品和实验室仪器、所有合用的铅笔,连同价廉但往往质劣的英国刀具等货的仿制品,这类仿制品加重了八十年代中期对“德国制”商品并非无因的轻视。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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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自然不过的是,在七十年代早期的贸易瓦解之后,以及在随之而来的继续令人不解的工商业艰难时期中,普通人不禁要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对于关闭着自己市场的那些国家保持市场开放难道“公平”吗?有些普通人着重于进口货中不太相宜的因素,事实上这些是无足轻重的。另一些人提出了另一些同商业政策问题有各种深浅程度不同的关系的问题。把自由进口叫作“自由贸易”是不是适当呢?事实证明科伯登和皮尔是先知先觉吗?把我们的税则订得不容帝国优惠待遇存在是健全政策吗?各式各样的国家难道不是在各式各样的保护政策之下繁荣起来的吗?俾斯麦是一个愚人吗?是只有我们聪明吗?所有这些问题都很适合作为小册子、讲坛和晚报上的主题, 其中很多都是值得发问的。它们是同七十年代使公共事务家懊恼的那些有关贸易平衡的疑虑交织在一起的。①“公平贸易”的争论和贸易平衡的争论“往往是互相交错的”。②
在 1881 年,抱怀疑态度的人组成了一个公平贸易同盟。③他们的方案起初并没有完全制订出来,他们也从来不需加以应用。在这个时候它并没有扭转英国政策的方向。为了“公平”起见,它要求先制订外国制造品的适度的进口税,哪一国允准英国制造品自由进口,就豁免哪一国货物的进口税。为
证人。
③ 领事报告书和为贸易萧条调查委员会准备的报告书都扼述于法勒尔:前引书,第 161—166 页。最重要的是 1885 年斯拉莱彻的《德国关税影响报告书》(Strachey’s Re-port on the effect of the German Tariff )(敕令第 4530 号)。根据 1887 年商标条例(维多利亚,第 50、51 年,第 28 章),“德国制”或其他任何地
方制的商品,须一律照实标明。这个标签在 1896 年成为一本通俗读物的书名(威廉斯著)。
① 本卷,第 309—310 页。
② 吉芬:《进出口统计数字的利用》(《财政论文集》,第 2 集),第 132 页。
③ 这个运动一般是从 1879 年《自助政策》(The Policy of Self-Help)发行时起算。《为加强帝国团结和工商保护的建议。 两封信》(Suggestions towards the Consolidation of the Empire and the Defence of its Industries and Commerce. Two letters by……)〔法勒尔·埃克罗伊德撰〕。
了帝国起见,它要求降低或取消帝国茶、咖啡、水果、烟草和酒的关税,并要求,虽然不是那么坚决地要求,降低或取消来自外国的一切食品的一般轻微关税。对于领地所实施的英国制造品税则究应如何处理,未经宣布。对于所拟议的简陋的报复手段的种种牵连也未加以研究。但是,依照公认的政治传统,若干年来英国一直是由笃信不渝的公平贸易主义者和这样的一些政治家所代表的,那些政治家认为公平贸易之所以奄奄待毙正是因为缺乏他们如在适当时候应诊就会开出的那个处方。“你们的铁工业死气沉沉,全无一点生气;你们的煤炭工业⋯⋯有气无力。你们的丝织业已经断送,被外国人扼杀了。你们的呢绒工业已经窒息无声,攥紧双手,力图挣扎。你们的棉纺织业已病入膏肓。”在 1884 年,伦道夫·邱吉尔就是抱这种看法。①他力请由一个调查委员会对这样绘影绘形的真正商业萧条进行调查。这个调查委员会的少数报告书提出了下述形式的公平贸易的建议——“对一切外国进口货” 课以 10%至 15%的关税,对“印度和各殖民地所可生产的各项食品”在由外国进口时也课以同样的一笔关税。制造品关税现在必须看作是半永久性的,因为我们“无法改变其他国家的保护政策”。②
在对少数报告书和多数报告书加以权衡之后,伦道夫·邱吉尔不再以公平贸易进行投机了。运动看上去已奄奄一息。由贸易部武装起来的约瑟夫·张伯伦对它的射击颇中要害。他帮同把联盟和这个名称一并消灭了。但是几年之后,他却承受了这种精神。因为它的力量基于它的经济学方面的少,虽则这一方面也不是无足轻重的③,而基于它在一个变化多端的世界中的意义和它的民族主义方面的为多。当它的国会领袖桑普森·劳埃德翻译并初次以英文刊行弗里德里克·李斯特的《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一书时,他是了解这一点的。那是 1885 年。①
① 邱吉尔:《伦道夫·邱吉尔勋爵传》(1906 年版),第 1 卷,第 291 页:1884 年 1 月 24 日在布拉克浦的演讲。
② 《贸易萧条皇家调查委员会。最后报告书》,第 65 页及以下。法勒尔·埃克罗伊德、芒茨和尼维尔·拉伯克签署的少数报告书。登雷文勋爵也签了字,但是附有一项“反对保护政策”的保留。
③ 1886 年的少数报告书很科学地谈到,例如,如何在实行保护政策的国家中创造了过剩的生产力,从而造成在中立和开放的市场中的竞争和“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