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出山

曹操灭了袁绍,又把刘备从汝南赶走,接着平定了乌桓和辽东,终于统一了北方。他用汉献帝的名义任命自己为冀州牧,将河北作为根据地,而邺城则成为他的“霸府”之所在。因为邺城是魏郡太守的治所,所以后来曹操就又以汉献帝名义封自己为魏公、进爵为魏王了。

曹操在许都,一面分兵屯田、蓄精养锐;一面密切注视着南方。这时, 江东孙策已故,其弟孙权掌握大权,基业日见雄厚;荆州则是刘表的天下, 统治已久,不易动摇。

刘备在汝南立足不住,到荆州投奔刘表,刘表亲自出来迎接,以上宾之礼厚待刘备,并拨给他一部分兵马,让他驻扎在新野(今河南新野县)。

刘备在新野驻扎了好几年。有一次到襄阳(今湖北襄樊市)去见刘表, 两人谈话之间,刘备忽觉腹中不适,去了趟厕所,回来坐下后,刘表见刘备好像流过眼泪似的,非常奇怪,就问道:“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刘备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来荆州前,颠沛流离,常在马上,双腿硬朗。不想久居于此,安享岁月,如厕之时忽见腿上松松胖胖,一时感慨不已,竟至泪流,不想被您看出,甚感羞愧。”刘表道:“此乃人之常情,何足伤悲?”刘备叹了一口气道:“日月飞逝,老之将至,而功业未建,因此悲伤。”刘表明白了刘备的心思,便劝道:“来日方长,你德才俱优,何愁功业不成!” 从此以后,刘表更加关心刘备了。

不久,刘表发现荆州许多豪杰之士都喜欢往刘备那儿跑,他们的关系相当亲密。刘表不由得警惕起来,心想:“刘备和这些人老在一起,究竟想干什么?莫不是有什么野心不成?”有了这个疑心,又联想到刘备功业心极重, 便越发不放心了。这样,对刘备的态度也渐渐变冷,随时注意对他加以控制, 以免危及自身地位和利益。

尽管如此,刘备与荆州豪杰仍然往来频繁,座上常有高朋。一天来了个人,自言名叫单(音 shàn)福,好行侠仗义,因为犯法逃在江湖上,改名徐庶,胸怀韬略,闻刘备纳贤,特来投奔。刘备热情相迎,恭听高论,并安排他住下,请他当了谋士。

就在徐庶来后不久,曹操派夏侯惇领兵到了博望(今河南南阳市东北), 这自然对荆州构成威胁,刘表就令刘备去对付夏侯停。刘备领命,马上请众将和谋士一起商量对策,徐庶献计道:“可以派兵巡逻,加强警戒,只要夏侯惇不进犯,便不要理他。过一段时间,再悄悄设下伏兵,然后点起一把火, 将营帐烧着,众军则假装遭人偷袭,慌忙逃遁,把夏侯惇引诱到埋伏圈内, 便可一举而克了。”刘备深以为然,依计而行,果然如徐庶所料,夏侯惇中了埋伏,曹兵大败。

从此,刘备对徐庶敬佩有加,视为神人。徐庶告诉刘备,若论神人,唯孔明可以当得。刘备恳请徐庶讲具体点,徐庶这才说道:“孔明是此人的字, 他复姓诸葛,单名亮,琅琊阳都(今山东沂南县南)人氏,父母早亡,随叔父生活,因叔父投奔刘表,来到荆州。叔父死后,他不求功名,隐居隆中(今湖北襄樊市内),耕种为生,常自比于春秋贤人管仲、乐毅,有经天纬地之奇才,因为结庐在卧龙岗上,人称卧龙先生。”

刘备听到这里,想起他曾访见司马德操之事,那时就闻:“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地自有伏龙、凤雏。”忙问徐庶道:“人说伏龙、凤雏,这伏龙

可就是卧龙先生?那凤雏又是谁人?”徐庶点头道:“伏龙正是卧龙先生, 凤雏则是庞统。将军您可愿见此人一面?”刘备大喜道:“岂有不愿之理, 还望先生费心引来相见。”徐庶道:“此人非比寻常,只可枉驾求见,不可屈他来见。”刘备连忙表示乐意求见,徐庶给他讲明路径,任他自去。

次日,刘备带了关、张二人来到卧龙岗上,只见那里疏竹、红梅交相映衬,隐着数间草庐,外面篱门半合,极其清雅。刘备上前敲门,一个小童应声而出,刘备请他通报求见。小童答道:“先生云游去了,不在舍里。”刘备深感遗憾,又问:“何时可回?”小童答以“时日无定,少则几日,多则半月。”刘备还想说什么,关、张二人都说:“既然不在,回去算了。”刘备托小童转告卧龙先生,就说刘备特来拜访。

时隔数日,刘备估计卧龙已归,便与关、张再度来寻,不料又未见着。张飞便生疑心,对刘备说:“莫非此人徒有虚名,故意躲避,依小弟之见, 就此作罢吧!”刘备瞪了张飞一眼,对小童说:“请务必转告先生,刘备择日再来拜望。”这才依依不舍而去。

又过了几天,刘备第三次来到卧龙岗,终于得见孔明,只见他神情飘逸, 有仙风道骨之姿;目光炯炯,又显露青春勃发之态,的确非同凡响。刘备上前致意,并叙渴慕之情,孔明含笑将刘备请入草堂。刘备说道:“如今朝廷软弱,奸臣逞凶。我不自量力,想在天下推行大义,可惜缺少智谋,见识浅短,至今仍无成就,只是壮志未消,还想努力一番,特请先生指教。”诸葛亮道:“自从董卓入京、弄得天下大乱以后,各路英雄豪杰纷纷起事,占据州郡,自立为王。曹操和袁绍相比,名望既低,兵力也小,却能战胜强敌, 由弱至强,这不仅有赖天时,也是和他善于谋划分不开的。如今曹操已拥有百万大军,挟天子以令诸侯,暂时没人敢与他争锋。孙权占据江东,已有三代,地势险要,百姓依附,人才多受重用,是可以为盟友而不可去算计的对象。荆州则具有十分优越的地理条件,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只是刺史刘表不具备守卫它的素质,这大概就是老天爷赐给您的机会吧?不知您想不想得荆州?”孔明顿了一下,接着说:“益州也不错,是个十分险要的地方,有千里沃野,实属天府之国,而守将刘璋,为人软弱无能。他北面的汉中地区在张鲁控制之下,张鲁又是个不知保护和关心百姓的人,因此老百姓都盼望有个好的官长来治理。将军您是皇帝的本家,四海之内都知道您最重信义, 又善于结纳英雄豪杰,而且求贤若渴,如果能占据荆、益两州,凭借地势的险要保住疆土不失,再处理好与戎、越等部落的关系,和睦相处,消弥战祸, 稳定内部。这样,一旦机会到来,立即派一名上将带领荆州军北上攻占洛阳、宛城,而将军您则带领益州兵马出秦川争天下,老百姓就会自动前来迎接您, 您的霸业就能告成,而汉王朝也可以振兴了。”刘备听完,击掌称妙,从此对诸葛亮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备恳请诸葛亮出山帮他争霸,诸葛亮见刘备如此志诚,也想借此将胸中才学用以济世,便答应了。刘备这个喜啊,真是没法形容了。

诸葛亮到了新野,见到徐庶,又别是一番情义话当年。关羽、张飞见刘备、徐庶那个样子,总不太相信诸葛亮这个年轻人有那么大的本事,值得如此兴奋和尊崇,心中便老大不高兴,刘备就耐心向二人解释,告诉他们道: “自从来了诸葛亮,我的感觉就如同鱼儿到了水里,是一刻也离不开的,希望你们也能和我一样。”关羽、张飞尊重刘备,便不再说什么。

不久,从北方传来消息,说曹操正厉兵秣马,准备南下。而刘表也派人

从襄阳给刘备传话,说孙权也出兵沿江西上,占领了夏口(今湖北武汉市), 要刘备作好御敌准备。

刘备驻扎新野多年,广结英雄豪杰,不断招募人马,因此军力大大加强。而刘表则需要利用刘备抗御曹操和孙权,对刘备颇为宽容。刘备在这样的条件下,又有诸葛亮尽心辅佐,已具备了一定的争雄实力。就在这时,刘表病危,托付刘备照顾他的两个儿子,刘备便从新野来到樊城,加紧战备,准备一展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