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胤礽再废与纷争再起

康熙帝复立太子胤礽,多方扶植,作继承皇位的准备。康熙帝曾说:“伊

(指胤礽)所奏欲责之人,朕无不责。欲处之人,朕无不处。欲逐之人,朕无不逐。惟所奏欲诛之人,朕不曾诛。”“凡事如所欲,以感悦其心,冀其迁善也。”(《圣祖实录》卷二五一)康熙帝去热河行宫或到江南塞北巡视, 太子胤礽即留居京师。一些满汉大臣见太子胤礽继承皇位的大势已定,便纷纷依附到太子周围。胤礽也结纳臣僚门客,四处索取货贿和美女,骄纵日甚。

一七一一年夏,康熙帝去热河行宫(避暑山庄)。得密告,太子胤礽处有满大臣多人聚饮,结为朋党。康熙帝严查此事。十月间回京,即锁拿都统鄂缮、兵部尚书耿额、刑部尚书齐世武、副都统悟礼等多人,斥责为依皇太子结党。并指斥耿额乃索额图之家奴,依太子结党是要为索额图复仇。康熙帝将此案交宗人府审理,并与贪污受贿案一并追查。审讯长达七个月之久, 牵连臣僚多人。一七一二年四月定案,耿额、齐世武、讬合齐等以受贿罪绞死。其他官员分别议处。康熙帝说“此等事俱因太子胤礽所致”,说他“不仁不孝,难于掩盖。徒以言语货财,买嘱此等贪浊谄媚之人潜通信息,尤属无耻之甚矣。”定案后,康熙帝随即奉皇太后去热河避暑,命太子胤礽随行。刑部在京结案行刑。九月底,康熙帝返京,即传谕诸皇子拘执胤礽。十月, 将胤礽“废黜禁锢。”(《圣祖实录》卷二五一)

太子胤礽自再立至再废,不满三年,此时已年近四十。康熙帝决意再废太子,显然是在怀疑太子党形成,将会谋夺皇位。康熙帝传谕说:“今之人善者少而恶者多。胤礽秉性凶残,与恶劣小人结党。胤礽因朕为父,虽无异心,但小人辈惧日后被诛,倘于朕躬有不测之事,则关系朕一世声名。”(《圣祖实录》卷二五一)康熙帝认定臣下善者少恶者多,对太子和臣僚疑虑重重。朝中臣僚也在太子废立之争中进退维谷,朝夕惴惴,至有“两处总是一死” 的流言。朝鲜使者向本国报告说:“皇帝心甚不快,频有乖常之事,大小臣僚如在针毡。”(朝鲜《李朝肃宗实录》三)。

康熙帝对太子胤礽,两立两废。废后又希冀再立。一七一三年,户部尚书赵申乔疏请再立太子,康熙帝不准。一七一五年,拘禁中的胤礽借治病的机会,以矾水写密信给宗室普奇,要普奇保举他为大将军,亲信数人为将军, 讬太医传递。事被揭发,康熙帝将普奇治罪。一七一七年,汉人大学士王掞、御史陈嘉猷等相继上疏,请复立胤礽。康熙帝怒加申斥,指为“植党希荣”, 充军西北(王掞以子奕清代戍)。一七一八年翰林院检讨朱天保(满人)奏称“储位重大,未可移置如棋”,力言胤礽仁孝,请复立为太子。康熙帝斥责说:“尔云二阿哥仁孝,尔何由知之?”竟将朱天保处斩。朱天保父朱都纳,曾任兵部尚书,年老致仕,因助天保上奏,也被枷示幽禁。朱都纳婿戴保也因参预此事,被处死。

八皇子胤禩原来谋立不成。胤礽被废后,胤禩又谋继立,被康熙帝察觉。一七一四年十一月,康熙帝出巡塞外,驻跸遥亭。胤禩往祭亡母,遣太监赴遥亭向康熙帝请安。康熙帝大怒,指为“藐视朕躬”,在帷帐前将所遣太监夹讯,追查胤禩党羽事。随即传谕诸皇子,指斥胤禩原曾谋杀胤礽,并说: “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等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 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朕

恐后日必有行同狗彘之阿哥,仰赖其恩,为之兴兵构难,逼朕逊位而立胤禩者。”(《圣祖实录》卷二六一)康熙帝时刻担心皇子发动政变,指胤禩为“大奸大邪”,严加监视。

十四皇子胤禵在一七一八年受命为抚远大将军,进讨准噶尔部。出师前, 康熙帝亲自授印,并命用正黄旗纛。朝中因而传言,允禵已“默承储眷”。皇位继承迁延未决,朝臣议论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