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拘一格的演讲

东北讲武堂第一期学员即将毕业，校方恭请张大帅届时为毕业生和全学堂师生做一次演讲。张作霖以不擅言辞为由加以推辞。他手下的幕僚极力劝说：“这些毕业生经过大帅亲自栽培，是大帅日后统一中国的骨干。他们都像你的子、侄一样，哪有儿子、侄子到了佳期，父、叔之长辈不来祝贺的。” 张作霖一听有道理，便答应下来。

大帅的手下不乏摇笔杆子的人，演说词很快就写成，上送给他了。张作霖一看写得还不错，于是抽空他就熟读背诵。等到了举行毕业典礼那天，他胸有成竹，欣然前往，在众文武要员的陪同下来到会场。张作霖登上讲台， 往下一看，只见满堂师生正襟而坐，肃然起敬，会场庄严静穆。张作霖咳了一声，这是要开腔了。

“作霖戎马半生，饱经事变”，待由此首句慢慢讲来，可是怎么也讲不下去了。他又是一句“作霖戌马半生，饱经事变。”还是引不出下文，此时大帅有些心慌意乱。他略加沉思，计上心来，不能总在这台子上这么尴尬难受。他突然一拍桌子，大声讲道：“小子们，我本来已经把讲演稿都背下来了，背得滚瓜烂熟，谁知道今天一高兴，全给他娘的忘了。”他随即走下讲台，巡视了一周，并向坐在外围的学生询问起姓名 52 籍贯，边聆听边不时说： “好，好，好小子，好好干！”巡视一番后，他再度登台，重新演讲。

“你们知道今天的潮流吗？中国是谁的？就是咱们的，你们都是好小子，要好好地干，你们要毕业了，我要把你们派到部队去当排长，有功了以后，可以当连长，只要不贪生怕死，有功劳的我必有重赏，营长、团长、旅长都可以慢慢给你们，任什么都可以给你们，只有一样我不能给你们。”张作霖说到这里，慢慢地向会场看了一会儿，莞尔一笑地说：“我的太太可不能给你们！”于是全场欢笑雀跃，一扫起初沉静闷人的气氛，大家兴高采烈， 那场面真像全家团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