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与判断

一、演讲要求判断恰当

判断是演讲中表达思想或情感的基本形式之一。人们在表达思想感情时,常常要对某种事物或思想观点表示肯定或否定,这种对思维对象有所断定的思维形式就是判断。

判断是概念的有机联系,是概念的发展。概念只反映单个思维对象,而判断则能沟通概念间的联系,确定不同思维对象间的关系。例如,“群众”、“真正的”和“英雄”是三个概念,分别表示不同的思维对象。而“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这一判断,则确定了这三者的联系,它断定“群众”具有“真正的英雄”这样一种性质。

判断有两个基本特征:其一是判断都有所肯定或有所否定,其二是判断或真或假。概念是以词或词组来表达的,而判断则依存于语句。判断是语句的思想内容,语句是判断的语言形式。判断只有通过语句才能表达,但并非任何语句都表达判断。判定一个语句是否表达判断,首先看它是不是有所肯定或有所否定,其次看它是不是有真或有假。有肯定或否定,有真或有假的语句才表达判断,否则不表达判断。例如,“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这个句子, 它有所肯定,其断定符合对象的实际,是真的,因此,它是判断。“群众不是真正的英雄”,这个句子,它有所否定,其断定不符合客观实际,是假的, 因此,它也是判断。“群众是什么?”这个句子既无肯定也无否定,既不真也不假,因而它不是判断。

演讲离不开判断,因为判断是组成推理的基本要素。没有判断也就没有推理。在演讲中,随时都会遇到需要作出判断的情况,随时都要运用判断。演讲者必须正确了解和掌握各种判断形式,在演讲中根据实际需要作出恰当的判断。

所谓判断恰当,必须根据演讲的具体内容作具体分析,不能笼统地认为真实而准确的判断就是恰当的判断。有时候,恰当的判断是真实而准确的, 有时候,恰当的判断是真实而不准确的,甚至有的时候,判断明显不真实, 但很恰当。这一切都要以演讲的内容和时空环境为依据。凡用来反映认识客观现实的判断,其恰当性要求真实而准确。例如:“任何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这个判断真实准确,而且恰当。如果针对具体目的,为解决具体任务而运用的判断,其恰当性就不一定要求真实,更不一定要求准确。例如,郭沫若的演讲《科学的春天》的结尾:“‘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这是革命的春天,这是人民的春天,这是科学的春天!让我们张开双臂,热烈地拥抱这个春天吧!”这短短的几句话,感情炽烈,表达了丰富的思想内容。演讲者先引用诗句描绘春天美景,进而连用两个判断,指出这个春天的特有内涵,最后用一句虽然是祈使但实际是有所断定的句子,显得十分恰当有力。如果我们硬要追问“春天何以能拥抱”时,那就未免过于迂腐了。可见,演讲者用来表达判断的语句,必须与演讲的主题和语境相吻合。

事实上,同一判断可以用不同语句来表达,各种不同类型的判断又都有与之相应的语言表达形式。演讲者要善于根据判断的内容和思维形式来作出恰当的断定,选择恰当的语句。比如,运用全称或特称判断,可准确地断定事物的范围。在汉语里通常用“所有⋯⋯都是⋯⋯”、“凡⋯⋯都是⋯⋯” 来表达。运用关系判断,可准确地表达事物的关系,在汉语里通常用“大于”、

“长于”、“相等”⋯⋯来表示。运用假言判断,可以正确地表达事物之间条件关系,在汉语中常用“如果⋯⋯就⋯⋯”、“只有⋯⋯才⋯⋯”等来表达。运用同一素材的性质判断其间的真假对当关系,可以判断某种思想的真假对错,并藉以驳斥错误。如此等等。总之,要根据演讲的实际需要作出恰当的断定。如果断定的思维形式错误,不符合判断对象的实际,就必然损害演讲的表情达意。例如:演讲词《美是军人》中有这样一段:

展开漫长的历史画卷,不难发现,其中最不可缺少、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些为了阶级、民族的利益而驰骋疆场、马革裹尸的军人。倘若把历史比作艳丽的天空,他们便是点缀天空光芒四射的繁星;倘若把历史比作美丽的大地,他们便是大地上巍巍高耸的群峰。

这段演讲中,包含了两个假言判断:“倘若把历史比作艳丽的天空,他们便是点缀天空光芒四射的繁星”;“倘若把历史比作美丽的大地,他们便是大地上巍巍高耸的群峰”。演讲者以天空的繁星和大地的群峰作比,正确运用了充分条件的假言判断形式,恰当地表达了对革命军人的热情赞美。只要有前件“把历史比作艳丽的天空”、“把历史比作美丽的大地”出现,就必然导致后件“他们是点缀天空光芒四射的繁星”、“是大地上巍巍高耸的群峰”的结果。如果把这两个充分条件的假言判断,换成必要条件的假言判断或其他判断形式,显然就不恰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