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跤

山西大学附小 68 班 张可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爸爸陪着我和胡宇去大操场骑自行车玩儿。操场上有人踢球,有人骑车。

我和胡宇虽然腿短,坐不上车座儿,可都能跨在车梁上骑。我挺直腰板儿,一下下用力,身子有节奏地一起一伏,车子飞速前进。风从耳边呼呼地刮过,撩起了我的头发。那种感觉,哇,真是好极了!我俩你追我赶,骑了一圈又一圈,兴致越来越高,车子也越骑越快。我们一前一后,神气十足, 好像骑马奔驰在草原上⋯⋯

突然,一个足球骨碌碌飞滚过来。我正经过主席台旁的健身房,足球直接撞向我的车子前。我急中生智,一拐车把,来了一个急转弯,绕过足球, 返身向来路转了回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跟在我后面的一辆自行车迎面冲来。我躲闪不及,双眼一闭,只听“咣——”的一声。睁眼看时,已经连人带车重重地摔在地上了⋯⋯

我艰难地站起来。膝盖和手掌都擦破了,渗着血,沾满了沙子和小石子, 一片黑红,像火烫似的疼。扶起车子看,车座早把脖子扭歪到一边,好像一匹画儿上的“回头驴儿”!

我往远处张望。爸爸坐在看台边儿上,正低着头看书。这边发生的事情, 他居然什么也没看见。这一下,伤口更疼了!低头看时,天哪,血流出来了! 一滴,又一滴。伤口上缓慢地不断渗出一个个血珠儿,把我的绿短裤的裤口染红了一片。杯口大的那块血痕上,好像有一恨根钢针在扎我的肉。我越看越觉得疼痛难忍,心一软,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我推着车子,噙着眼泪,一瘸一拐,来到爸爸身边,满心指望他嘘疼问痒,惊叹怜爱。可令人气恼的是,他一边起身查看我的伤口,一边大大咧咧地说:“没关系!不要紧。”我觉得他是成心气我,根本不把我的伤势放在心上。真是的,铁石心肠!

爸爸见我一副可怜相儿,边用车子推我回家,边劝慰我说:“你看你, 一点儿小伤,就哭成个泪人儿。这么不坚强,怎么和日本孩子竞争?”我猛然记起报上讲过的那件事情:中日两国的孩子们进行野营拉练。中国孩子嫌这怨那,吃不下苦;日本孩子却一声不吭,咬着牙走完了全程。有个日本人狂妄地断言:“不谈我们这一代。至少你们的孩子不是日本孩子的对手!” 当时,我非常气愤,曾经暗下决心,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日本人说得不对。中国孩子完全可以比日本孩子更坚强!我要争气!可现在⋯⋯我的脸一阵阵发烧,怕疼撒娇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

回到家,妈妈打来温水,浸湿毛巾,把我的膝盖擦干净;又拿来药棉和“创可贴”。爸爸开始给我清洗伤口,免得感染。他用药棉蘸上清水,一下又一下,仔仔细细洗掉沙上;然后又用碘酒消毒。我疼得龇牙咧嘴,一直“咝咝”地倒抽凉气,可终于没有再哭一声。

后来,爸爸在我的伤口上贴了张“创可贴”。这一下好了,伤口上仿佛贴了一张封条。刚才的种种乱七八糟的感觉,统统不见了。膝盖仍然活动自如。我抹干净眼泪,笑了,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铁一样坚强”该是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