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爸和“灵”妈

山西省永济市宇宙风文学社 胡萍

我有个憨厚的爸爸和精明的妈妈。爸爸 38 岁,土头土脑,甚至于那几道不深的皱纹里满是黄土。那络腮胡子像牛羊没啃尽的大草原。见人先嘿嘿笑, 竟像个 50 岁的老头。妈妈今年 36 岁,苹果似的脸蛋儿后面扎着两根短辫儿, 干净麻利,见人先甜甜地笑,像个二十六七的充满活力的姑娘。人们说妈妈这朵花插在爸爸这堆牛粪上。

“六一”节那天,学校开完联欢会,农历五月的夕阳把村庄的房子、车辆都镶上一层金边,到处金灿灿,亮闪闪的。爸爸接我回家。走到家门口, 看见妈妈正在买菜,绿生生红莹莹的新鲜辣椒放在秤盘里。

“半斤,五毛五!”卖菜的提起秤,斤数钱数都报了出来。妈妈急忙把菜往自己盆里放。

“半斤?”爸爸在一旁吃惊地喊,“我那天买的半斤还没这一半多。” 卖菜的一听,赶紧按住妈妈的手:“先别拿,再称一下⋯⋯啊!一斤半,

这是借人家的秤,光看错,给一块五吧!”

妈妈悻悻地付了一块三,转身便走,爸爸急忙掏出两角补上,又点头又嘿嘿地笑。妈妈回头白了爸爸一眼,低声骂:“憨憨!”

进门时,妈拉了我一把,“砰”一声关上门,把爸爸一人关在门外。妈妈没好气地对我说:“昨天让你爸去信用社存款,卖猪娃的 350 块,你爸回来却吭吭哧哧地两手使劲往兜里掏,掏了半天,才哼哼唧唧说,丢了!今天又⋯⋯咱不和他过了!”妈妈越说越气,把洗了半截的辣椒连盆摔了一地。

“这是永生家吗?”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嘘,小声点,当家的正在摔盆哩!”爸爸压低了声。“昨天多亏了你,

你把我爸送到医院,还替他交付住院费,要不是抢救及时,恐怕⋯⋯” “不,不要说啦!”

“多方打听,才找到你家。我们全家人还你 1000 元表示感谢。” “不,不要,快走吧⋯⋯”爸爸急得语无伦次。妈妈“哗啦”一声开了

大门,对站在门口的女人说:“进来吧!我们在打赌耍哩!看新买的盆子结实不结实。看,挺结实,摔不破,还是这盆子结实!”

我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我们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简评]这篇短文,写得妙趣横生,一看题目,就给人一种独出心裁的感觉。接着介绍了外貌,一个土一个洋,真替一技花的妈妈惋惜。

谁知,通过买菜、存款两件事的记叙,爸爸并非窝囊的牛粪,而是被石头包着的美玉。而妈妈的精明和势利也跃然纸上,特别是妈妈摔盆子镜头及自圆其说的狼狈样子,使读者也不禁笑出声来。

(毋法生刘千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