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一)

“进化”走着她的路。路的一旁是山,骷髅与骨殖堆聚成的,冷得,白得像喜玛拉亚高峰上的永恒不变的雪;路的一旁是水,血液汇聚成的,热得,红得像朝阳里的江河,永恒的流动着。但是,她的道路上,她的衣衿上,她的头发上,她的面庞上,她的心坎上,是花,白的与红的。

她唱着她的歌。歌词没有一个人,一头兽,一只鸟,一条鱼,一个虫,一棵树,一块石能听懂;但是,在她的歌声之内,他们鼓舞起来了……一面,他们自食,互食。

由飞蛾一直到爱因施坦,或是飞越过赤血的河,或是攀援过白骨的山,他们辐聚来她的身边,来瞻仰她的容颜,来膜拜,来捧呈上他们的贡品。

幸福的是他们,那些得到了她的一笑的;他们,从此以后,便有太阳的热烈与月亮的冷静永驻在他们的心坎上,以及星辰的灿烂,在他们的思潮中,声响中,以及天河的优美,在他们的姿态中。

略不停留的,她走着她的路,口里唱歌。

看不见她,何默尔扬起了歌声。在黑暗中,悲妥芬回忆着她的光华的节奏。米克朗吉娄为了她消瘦,废寝忘餐。达汶契失望了,搁下了他的已经提起有一半的笔。

向了天边她走去,向了虹的路。

尽管地震,尽管有警告的彗星撞来,她的歌声,是再也没有停息过。像天河一样,她行走着她的永恒的路,在白骨的山坡上,在赤血的河旁。